督公,这个任务真的很简单吗?你应该找一个会轻功的锁王来才最好吧!督公您太看得起属下了啊督公!
我看着那把锁,激动的快要哭了出来。假如门没锁,我趁着一个空当推开门就可以进去。可是现在门带着锁,试问我要怎么进才不会有一丝声响并且让速度提升!
这也太难为人了点!
我坐在草地上,痛苦地摘下我头上的太监帽,烦躁地扇起风。
由于实在太专心,我并未意识到危险的到来,也更加没有看到,在我的身后,一坨明黄色正渐渐的向我移来。
“唔!”
我被人捂住了嘴,刚要叫喊,便听耳边有人嘘了一声,然后贼兮兮地道:“嘘!别叫,是朕。”
皇上您最近不搞斗蛐蛐,改成潜伏特务战了吗皇上!
未弦那略带低沉的少年独有嗓音响在耳边,不得不说我方才提起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不少。
也不知他又吃错了什么药,想出了什么花花肠子。不好好斗他的蛐蛐儿,跑沉香阁来玩什么,难不成他也想要偷什么香囊?
我还以为是我躲避失败被人发现了呢!
“皇上,您怎么在这儿?”
未弦与我都在坐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他倒是不怕把龙袍弄脏。
“朕的小无敌和小霸王太寂寞了,朕夜晚总听着皇宫里有蛐蛐儿叫,寻访了一番才发现蛐蛐儿是在这里的。所以朕趁着太傅还没来,便溜出来找蛐蛐儿。小笙子,不如你和朕一起捉蛐蛐儿怎么样?”
我默默为太傅挥一把同情泪。好心为国为皇上可是人家皇上非但不领情,甚至到了躲着他的地步。而比起见太傅,未弦则更愿意来捉蛐蛐儿。可见现在太傅不好当,当的还不如一只蛐蛐儿得皇上的待见。
假如我现在正闲着,我是非常乐意帮未弦的忙的,毕竟趁机讨好皇上谁不乐意干。但是现在我很烦,烦的不行,我恨不得摁死所有蛐蛐儿。
我敷衍地说道:“奴才愚笨,不会捉蛐蛐儿。”
“无妨,朕可以教你!”未弦一听我不会登时乐得耳朵都竖了起来,“你若想学,朕还可以教你斗蛐蛐儿,朕以后可以要你专门侍奉朕斗蛐蛐儿,其实斗蛐蛐儿乃是天下第一乐趣,等以后,朕要让天下百姓每个人都学会斗蛐蛐儿!”
奴才我八九岁就已经不爱玩了的游戏我会对您乱说吗皇上?
“多谢皇上,奴才实在没有那个福分。”
说话时,我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沉香阁门前的锁,因为那锁便是使我烦躁的源头。
未弦虽然是心性单纯,但他有着少年时期应有的敏感情绪。我这番拒绝,并且心不在焉的口气,显然没能让他满意就是了。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被人守卫着的沉香阁。他又狐疑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沉香阁,迟疑道:“小笙子……你这胆大奴才,不是想要进这里吧?”
“奴才不敢!”
我连声否认,以免未弦突发奇想又有什么新的兴趣。以我对未若的了解,加上他们兄妹二人差不多的性格,未弦这孩子也是个没事就冒幺蛾子的主。
所以我现在能防则防,尽量避免会有什么外来因素给我捣乱就是了。
“休得骗朕。朕虽小,却不傻。朕有眼睛,看得出你想进去。”未弦皱着眉头,不悦道。
我该夸皇上一声眼力不错吗?
“回皇上,奴才真的不想……”我话未说完,对上未弦那一双略有受伤的双眸,竟一点点将余下的话吞回了腹中。
那样圆溜溜的黑亮双眸,天真无邪的模样,我的心莫名其妙的生出不忍情绪,止住了我的话头。
我看了它很久,那眼眸中的坚定与受伤并存,我心底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罪恶感。
良久,我听见未弦说:“小笙子,你若真的想进,朕可以带你进去。”
未弦言出,立即点醒了我。
种种设想,我都忘记了未弦的身份……他是皇上,九五之尊。整个皇宫都是他的,想进一个沉香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未弦一本正经的与我说话,倒是少见的认真。那双黑白颜色泾渭分明的眼睛映出我惊喜的面容,只是我没有注意。
“奴才多谢皇上!”
我对未弦表示我的感激,然而他并未领情。他神秘兮兮地凑近我,然后低声道:“你若真想感谢朕,那就快告诉朕,你进这里是要做什么?”
我半晌才合上无语的嘴,回道:“奴才可以选择不说吗?”
未弦龇牙一笑,那笑容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奸诈与腹黑:“可以呀,你自己想办法进去,朕还要去捉蛐蛐儿!”
这不是未弦,这一定不是未弦!
奴才我进去是为了偷一个太监的命根子这种粗鄙的事儿我会跟一个皇帝乱说?花间早就说过,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我得尽可能地保密。
然而,没有了未弦的帮助,我若想进沉香阁,门口那些守卫当真是一道困难的坎儿。除了未弦,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与守卫套近乎之类的戏文上才有的戏码,实在是太扯淡了。我一个人想要同时和六个人套近乎,我就算是分身也乏术!更何况,我还分不了身!
最后,在未弦那邪恶的笑容中,我表示妥协。“回禀皇上,奴才进沉香阁是为了一件宝贝,很重要!”
未弦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给我,表示对我的废话他很不爱听。
“你这奴才不老实,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说!”
我哪里不老实,从五官到身材都老实的不行了!
“皇上,奴才哪里敢骗您啊!您是那么的英明,是真是假皇上您心中肯定早已有数了!况且奴才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宝贝,奴才就是个替人跑腿的哟。”
我声情并茂,说的十分激动。为了表示我的话是真实的,我还特意看着未弦的眼睛。
“那好,宝贝拿出来之后,朕也要看一眼!”
未弦话音刚落便从地上站了起来,来不及拍掉屁股上的杂草,他就这么走向了沉香阁。
可是我还不能起,万一真的有机会把那凌风傲的香囊拿出来,我要给未弦看吗?那是什么东西,怎么可以脏了圣上的龙眼!可若不给未弦看,他要是把事情抖落出来,小太监窃取他人命根儿这种事儿可就……
皇宫之中的太监都对沉香阁格外看护,倘若今日之事爆发,以后在这皇宫之中,我也不用呆了……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真是闹心死了。不过现在还不是闹心的时候,为今之计,唯有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再看一步才是正道。
等我走过去站在未弦身边的时候,未弦正在和守卫前面的那两个太监施加龙威。
他平时深居简出,活动的地方也只有后花园那些可能存在生物的地方,对于宫人他接触的甚少,所以大家对于未弦的禀性也不太知晓,同样的,对他的畏惧也并不是太多。
但皇帝始终是皇帝,惹火皇帝的奴才下场绝对是死,这两个太监就算再硬气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小命。
深宫自是如此,如若在后宫之中得罪人,死你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所以,能在后宫中活着出去的,必然是有自己的手段。
不过我一点也不想承认,我的手段便是不住的谄媚与狗腿。
“朕说要进去看看,你们两个狗奴才还敢磨磨蹭蹭?”
皇帝唱黑脸,自然也要有一个人出来唱红脸,就当是顺便混个好人缘,我怎么都要出来说个话的。
所以,我上前一步,凑近他们两个,小声道:“两位兄弟,咱都是做奴才的,别给对方找麻烦了。你们要是不让皇上进,我就倒霉,你们也得倒霉;若让皇上进去,他也不能进去干什么,对吧?”
两个人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奈何对于命根子这东西实在太珍视,他们都是听过皇帝不务正业整天只知道玩乐的,进去就怕未弦会毁坏什么东西。
“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这就把门打开,皇上您随便进!”
一个太监从中站出,对未弦磕头行礼一番,这才掏出钥匙解开门锁,放未弦进去。
不过身为一个皇帝,进自己后宫的某个地方还得让两个奴才阻拦了,这样的事儿传出去也太丢人。我猜未弦现在的脸色一定不怎么好看,所以也就下意识地与未弦拉开距离,生怕有什么不该发生的危险发生。
沉香阁里面是一排又一排的大架子,有些像藏经阁。那种大架子又分好多个大匣子,外面还贴着写有具体年份的标签。
每年都有一批新太监入宫,每年都有一批老太监离宫。所以这些匣子向来只换标签不换匣,想要找那东西,只能按照年份来找。
苦逼的问题出现了……我夜笙一不识字,二不知道那个叫凌风傲的人是在哪个年份入宫的,这要怎么找?难不成一个匣子一个匣子的找?
我在来之前,花间特意给了我一个纸条,让我认识凌风傲三个字。那三个字已经被我记的差不多,如果再见到,我应该是可以认出来的。
我有些烦闷的对着一排排架子扇着我的太监帽,又一边在绞尽脑汁的想着办法。
要是花间那精明脑子分我一点,我想绝对够我用一辈子的。
想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我正准备用苯招,从最早年份的匣子开始找起的时候,就听未弦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招唤着我:“小笙子,你快来给朕端着这皿罐,快点!”
皿罐?什么皿罐?
我顺着声音走过去,一边走一边默默祈祷着未弦这捣蛋机可千万别给我惹什么幺蛾子事件了。一旦他做了什么损坏沉香阁中事物的事儿,我相信……我以后一定好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