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嘿嘿”干笑:“那是,那是,我们盼这一天盼好久了。”
饭后倒是没有再锁门,但门外的兵士多了起来,看样子林我存的猜测好像是真的了,众人交换着眼光,开始紧张起来,见状林我存不由失笑:“大家放松一点,要紧张,到城墙上再紧张不迟。”
大家一想也对,既然昨天龚志义都没有杀他们,那么这时也不会,大概真如林我存判断,要到城墙之上才见分晓,至于是拿他们做人质,还是拿他们当诱饵就不知道了。
日头渐渐高升,外面也开始喧哗起来,看样子,最后的准备已经开始。
昨天领林我存他们过来那人出现了:“诸位,龚将军请大家一起上城墙观看战势。咦,你怎么也要去?”他说的是受伤的匡子。
旁边单福就憨笑着说:“大人,眼看着战斗就要开始,你说谁坐得住?”那人干笑点头:“也是也是。”
单福和老六架起匡子,大家一起走了出去,外面的兵士见屋里的人出来了,立即走了过来,那人就说:“大家来到这里,都不太熟悉,还是让这些兄弟们陪着你们上城墙吧。”
林我存的猜测再一次得到了验证,大家有点佩服地看着他,林我存也不说话,领头走在前面。
吉林看着林我存的背影,心里有点高兴,自己手下出了这样一个人才,连自己都省心好多,只是他的猜测一一印证,接下来和那龚志义不知会是怎样一番较量。
众人一路走上城墙,就听有人大声禀报:“将军,属下已经全部准备完毕,就等你一声令下,去将那格穆人杀他个片甲不留。”
林我存心里暗暗点头,看样子天威军属下的兵士基本还不知情,只道今天一战,可以与那格穆人一决高下。
“知道了,待会儿听我号令!嵇副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事。”
林我存等人上了城墙顶,只见旌旗招展,中间立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柱,上头一面烫金的大旗,上书斗大的一个“龚”字,正迎风猎猎飘扬。
龚志义穿着簇新的帅袍,身上的铠甲也是雪亮,他看了看林我存他们,招手道:“来来来,快过来看看,看样子格穆人也预感到什么了,他们好像也开始变化阵营了。”
林我存他们走了过去,凭着城墙往外一看,格穆人的大营那边似乎是正在移动,他回头对龚志义说:“难道左将军他们提前发动进攻了?”
龚志义“哈哈”一笑:“不管是什么时候开战,我龚某这里早就恭候多时了。”
林我存不再搭话,怕再讲下去就泄露了自己的愤怒心情。
“龚将军,正午已到,是不是开城门杀将出去?”
“嵇副将,你稍安勿躁,我们等等看再说。”那被唤作嵇副将的人一脸不解,郁闷地退在一边。
随着时间的推移,格穆人的大营似乎开始乱了,林我存他们听到了熟悉的金鼓声阵阵传来,他不由得开口道:“龚将军,此刻杀出去,完全来得及。”他是意思是此刻还有后悔和赎罪的机会。
龚志义笑了:“别急,机会有的是。”
林我存心里叹息不已,这已经是一个完全不知悔改的叛国者了。
就听有人叫道:“来了来了!”
林我存定睛仔细一看,从对面格穆人的大营中,杀出了一彪人马来,为首的那个骑着一匹黑马,犹如天神降临,英姿飒爽,他心里惊叹,左含香果真是一员猛将。
他偏头看看龚志义:“龚将军,我们左将军来了。”
龚志义脸上放光:“好,就等他了。来人啊……”他话音未落,林我存猛地一跃,跃到了龚志义面前:“龚志义,你这个无耻的败类!”
龚志义猝不及防,被林我存一拳打在下巴上,还没等他摔倒,林我存已经拔出了他的佩刀,“仓朗朗”雪亮的钢刀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见林我存动作,他的同伴们也毫不犹豫展开袭击,纷纷夺得了兵器。
“吉队长,你来看着这老贼!”林我存待吉林赶到,用刀逼住龚志义后,他探头向城墙下看去,只见左含香的马已经停了下来,似乎正对广济城里的毫无动静而疑惑。
林我存大喊:“左将军,别过来,赶快回去,这里是一个陷阱!”然而大风将他的声音吹得四散,远远地左含香和永定军士兵什么也没听见。
这时,对面的格穆人大营中一声炮响,只听号角阵阵,左含香和林我存他们一看,格穆人大营营门打开,整齐的军队开始向左含香带领的永定军掩杀过来。
林我存大急,他四顾一看,除了吉林押着龚志义以外,自己人已经各自抓了个人质为要挟,退到了自己身边,龚志义的几个心腹和那个嵇副将一脸焦急,正指挥着天威军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情势万分危急,林我存不及多想,挥刀向“龚”字帅旗旗杆砍去,钢刀嵌在木头里拔不出来,他上前抱紧旗杆底部,左右摇晃着,硬是将那旗杆拔了出来,他将旗杆高高举起,扔下了城墙。
城下左含香看见帅旗落地,脸色一变,急急开始指挥永定军士转身列队迎敌。
城墙上林我存看见左含香已经没有再向广济城过来,心里就一定,想到刚才嵇副将的话和表情,料想那嵇副将对龚志义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知,于是便回头大叫:“嵇将军,你们龚将军已经叛变,难道你也要跟随着他吗?”
嵇副将脸色大变,刚说了句:“你胡说!”及看到龚志义的表情后,下面的句子再也吐不出来。龚志义“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是什么人?随便说几句话,我的老部下就会听你的吗?嵇副将,快快将我救下,这可是大功一件。”
“龚将军,我们现在是立即冲出去支援永定军呢还是再等等?”嵇副将已经看见了格穆人的动作,要紧想出了这么个问题。
“废话!先救了我再说!”
嵇副将一听龚志义避而不答,有点心惊,指着林我存:“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哼,是真的又怎样?嵇副将,快快将我救下,以后保你在格穆国升官发财。”
嵇副将脸色涨红:“龚将军,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我们天威军兵士……”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林我存赶快道:“嵇将军,你先将龚志义的几个心腹拿下,再出去救援永定军,这才是大功一件。”
孰料这时,忠于龚志义的部分军队已经哗变,在得知龚志义被俘为人质之后,纷纷过来救他,城中一时大乱。
那嵇副将也不是吃素的,镇定下来之后,立即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开始行动,迅速抓捕龚志义的几个心腹,并叫人四处宣告外面永定军已经赶到,广济城不久即可解围,叛军愿立即反正的,既往不咎。
林我存见总算还有顾大局的人,心中已定,和吉林一起,三两下绑了龚志义,叫人严加看守,这才聚到嵇副将周围听令。
嵇副将又悲又怒,被主将龚志义蒙骗了这么长时间,如果不是林我存反应敏捷,发现了他的阴谋,那他们天威军现在就是熹商国的罪人了。
虽然悲愤,但他指挥若定,今天如果不能助左含香杀退格穆人,剿灭龚志义手下的军队,那么,这场对格穆国的战役,就将以熹商国的完败而告终,熹商国军界的后起之秀左含香也要命陨于此,这叫他怎么向朝廷交代,怎么向左含香的父亲镇国大将军左麟交代?
到底龚志义之前唯恐天威军兵士知晓自己叛国而不服自己,所以他培植的手下数量还没能成大器,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嵇副将已经指挥着没有叛变的士兵将其收服,派人看管起来。
“嵇将军,赶快出城去支援左将军吧。”林我存等人纷纷要求。
嵇副将看了看态势,现在左含香率领的永定军与格穆人正打得难解难分:“我们兵力现在不多,而且因为供给不足,兵力不强,所以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嵇副将唤来手下,详细说了自己的安排,这才开始行动。
城外率领永定军杀进来的左含香心中不解,怎么这格穆人的大营如此不经打,随便冲击了一下就溃不成军,及遥遥看见没有丝毫动静的广济城的时候,他的不安达到了顶峰。
太顺利了,一切都太顺利了!
他勒住马,站了下来,举头往广济城城墙上看去,那里似乎有人在叫喊着什么,没过多会儿,那烫金的“龚”字帅旗“轰然”从城头上倒了下来。
“不好,城里有变故!”左含香才冒出这么个念头,就听身后格穆人大营中一声炮响,回头一看,格穆人已经从大营里冲了出来。
“中计了!”左含香一念及此,心中大怒:“好个龚志义,竟敢吃里扒外!幸亏我也留有一手,没有全部兵力押在这上面。看我对付了格穆人之后再怎么收拾你!”他不去多想,开始指挥永定军士转身列队迎敌。
嵇副将将自己手下可用兵力分为三股,瞅准格穆人以为广济城里还是龚志义做主,所以毫无顾忌一心一意全力对付永定军的时机,两股较大兵力全力袭击格穆人的两侧,一股较小兵力去支援左含香。
林我存心里激动:“我随你们去支援左将军。”
嵇副将已经看出来,虽然吉林是队长,但这个独眼年轻人才是有将领之风:“好吧。”
林我存虽然不太会骑马,但他仍然跟着大队骑兵前去支援左含香。
在马上作战又跟在地面上作战不一样,林我存除了强烈的杀敌救援之心外,还多了几分新鲜。看见广济城门打开,里面涌出了大量兵士,左含香心里叫苦:“这腹背受敌,我恐怕要命丧此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