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圈套

与白涵密谈之后，龙尘和方浩展等人又连夜返回驻地。第二天一大早，他召集各氏族的族长，预备对武平发动进攻。这次，与他同来的族长有十多人，他们带来的氏族子弟加上洪武军团的人马，总数在三万两千余人，声势浩大，单是大大小小的战车就有百辆之多。上午九点刚过，龙尘带领着万余人浩浩荡荡向武平行军。未到十点，部队以接近武平四周。他们刚从驻地出发，二十五联盟的眼线就把消息传给了刘泽正。刘泽正听后吓了一跳，以为龙尘要发动总攻了，马上召集防守武平的全部人马进行反抗。双方的人马旗鼓相当，实力相差无几，打起来难分上下，场面异常激烈。狭路相逢勇者胜！正面发生的白刃战，根本谈不上什么战术，也用不上计谋，就是一个劲的向前冲杀，哪方的单兵作战能力强，胜利的天平就会倾向哪一边。刚开始时，还保持阵型你来我往，打到后来，根本就是混战在一起，难分敌我。龙尘坐在一处高坡之上，默默看着战场上的局势。陈子涵在他身旁，眉头微微皱着，低声说道：“大哥，这样打下去，损失会很大啊！”谁都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如此混战，根本没有赢家，即使最后胜利，也是‘敌死一千，我亡八百’的惨胜。龙尘点点头，眯眼目视前方，顿了一下，随即往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洪武军团的骨干都守在龙尘左右，防止对方的人趁乱冲过来。见龙尘站起身来，众人马上紧张起来，目光警惕地巡视四面。王永杰边注视前方的战场，边说道：“大哥，场面混乱，你还是留在后方的好。”“怕什么？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我们没见过。”龙尘笑眯眯地拉开衣襟，从后腰拔出天子剑，用剑锋指向前方，说道：“假如没有意外，刘泽正就在那里，我们去找他！”“啊？”众人一惊，不约而同地看向他，似乎看怪物一样。敌人的主将当然在敌人的后方，过去找他，谈何轻易，要穿过数万余人混战的战场，身手再厉害的人也不敢保证自己会毫发无伤。陈子涵跟着走出马车，拉住龙尘的袖子，急道：“大哥，这太危险了……”龙尘淡笑道：“擒贼先擒王！要避免伤亡，就必须要把敌人的主将打跑，那样对方的军心自然会乱，战斗也就可以提前结束了。”说着，他一震手臂，甩开陈子涵的手，问道：“谁愿意随我一起去？”方浩展、王永杰、谢晓瑞、王成、残狼等人一起上前，纷纷说道：“誓死追随大哥！”龙尘哈哈一笑，伸了伸筋骨，带头向战场走过去。陈子涵见状无奈地叹口气，作势要跟过去，龙尘摇了摇头，道：“子涵，你留下。”让陈子涵出谋划策还可以，若让他去战场直接拼杀，那等于让他去送死一样。陈子涵为难道：“可是，大哥你……”“放心吧，当年我们那个不是从血水里趟过来的！”龙尘随意地挥了挥手。战场的形式混乱不堪，双方的人马混杂在一起，根本难分敌我，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啊——”龙尘刚走进战场，迎面冲来一员战将，浑身是血，手举钢刀，来到他近前，钢刀狠狠劈了下来。龙尘面色不变，微微闪身，避开对方的锋芒，接着，向前一近身，顺势一脚踢在大汉的小腹上。别看龙尘身材瘦弱，但身体里的爆发力却极强，平常人根本承受不住他的一击。那大汉私下被踢个正着，惨叫一声。滚倒在地，钢刀也甩飞到一旁。他刚打倒大汉，四周传出一片怒吼声，有五名敌兵由龙尘的前方、左、右杀来，手中又是钢刀又是长枪。他们太关注龙尘了，反而忽视龙尘身边的人。这些人，才是真正要命的。左侧一名敌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人已横着飞了出去，落地后红着两眼挣扎着站起，可很快由弯腰倒了下去，再看他的右胸，凹陷下去好大一块，里面的肋骨被打断数根。另外四名敌兵没有一个冲到龙尘近前，被方浩展等人轻松解决掉。龙尘在方浩展、王永杰、残狼等人的保护下，肆无忌惮地直穿战场，一路走来，竟无人能挡。而且，这是他们在没尽全力的情况下，至少龙尘还有闲心询问残狼不久前所受伤势的痊愈情况如何（在杀林啸时受的伤）。穿过战场，在敌人后方停有数排战车，战车之后有一顶极大地帐篷四周站满了护卫的敌兵，龙尘一看，悠悠一笑，说道：“走，我们去和刘泽正打个招呼！”说着，加快脚步，直奔那辆帐篷而去。怕龙尘发生危险，谢晓瑞小心地开启魔导器，以应不测。刘泽正确实在帐篷里，但他始终在查看战场的情况，并没注重到龙尘的出现。同坐在帐篷里的白涵眼尖，惊叫一声：“龙尘！”帐篷里的各氏族的族长皆吓了一跳，包括刘泽正在内。他吸气道：“在哪？”白涵用手一指龙尘等人的方向，急道：“在那！”众人顺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定睛一瞧，可不是，人群正中那个身穿蛟龙战甲的人不是龙尘还是谁？龙尘的忽然出现，让刘泽正很是惊奇，但看到对方人数不多，他又兴奋起来，这可是除掉龙尘的最佳时机，不过，他的兴奋很快又消失无踪，因为他身边的人也同样不多，除了几名中看不中用的氏族之外，四周的守卫不足十人，他们能打得过龙尘带来的这些人吗？刘泽正躲在帐篷里，没敢露头，只是对外面的护卫大声喝道：“去！拿下他们，死活不计！”说话时，用力指了指二十米开外的龙尘等人。他知道来人是龙尘，可外面的护卫可不知道，见对方的人冲过来了，一个个抄起家伙，迎了过去。“让开！”方浩展一马当先，对着一名大汉，劈头盖脸就是一刀。那敌将没将眼前的这个人放到眼里，心中冷哼一声，横刀招架，可是，他哪想到对方的力气会大到这般程度。只听咔嚓一声，方浩展这势大力沉的一刀不仅将对方招架的刀身劈断，同时连带着削掉敌将的半个脑袋。“啊？”那人的尸体直挺挺倒地，也让其后面的敌兵惊出一身冷汗。那些护卫一起大吼一声，抡起钢刀，齐向方浩展身上招呼。护卫在方浩展和王永杰的冲击下，瞬间倒地大半，剩下的几人苦苦支撑，看起来也顶不了多久，躲在帐篷里的刘泽正等人皆暗吸冷气，背后生寒，一个个面如土色。在最后一个护卫被撂倒之后，刘泽正再也坐不住。龙尘厉不厉害，他看不出来，但龙尘身旁的人却太恐怖了。只两人出手，眨眼功夫就将自己的手下全部解决。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数名精锐部下，刘泽正心中一抽，三魂七魄吓飞了大半。他额头渗出虚汗，从后面逃出，登上一家战车，拍了一下驭手的肩膀，急道：“快走！快走！”那驭手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问道：“族长，去哪？”刘泽正几乎尖叫着喊道：“不管去哪，赶紧走！”驭手在他声嘶力竭的叫喊下，将战车掉头前行。战车还没有走出多远，如同战车一样的残狼猛冲过来。等冲到了战车近前，挥臂膀就是一记重拳。咔嚓一声，战车侧面的护栏被打个粉碎，战车上的人都是各家氏族的族长，可仍被吓得一哆嗦，刘泽正惊叫一声，差点掉到车下，还好，战车此时已经向前飞驰，驭手疯狂的抽着手里的马鞭，战车在四匹马的拉动下如同箭一般射了出去。残狼的速度虽快，但究竟是人，两条腿终究比不上四匹战马的速度，看着战车落荒而逃的背影，他混乱摸了摸手上被碎木划出的伤口，小声嘟囔道：“跑得真它马快！”他转回头，对龙尘道：“大哥，他们跑了。”“嗯！”龙尘点点头，笑眯眯地淡然说道：“既然刘泽正跑了，那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刘泽正连同各氏族的族长一跑，下面的人顿时军心大乱，没有将领压阵，谁都不愿意再和对方死拼下去。军心一乱，仗也没办法再打下去，二十五联盟的人开始象潮水一般四散而逃。龙尘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趁着对方溃败之机，集中全部人马，压向武平。刘泽正虽然跑了，可他并没闲着，他不是傻子，能预想到自己这一走会对下面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群龙无首的士兵肯定抵挡不住龙尘的冲击。他赶紧命令所有留在武平的军队组织到一起，堵住龙尘进入武平的道路。这些人数数量不足三千，加上一些败逃回来的人员，总共才五千余人，只靠这点人想顶住龙尘的兵锋，几率几乎为零。刘泽正当然明白这一点，不过他还有一个筹码，那就是现在天已经渐渐暗了自己拒守得武平城还有武平城的万箭穿心！这点被刘泽正料对了，当龙尘带人攻进武平城近前天色已黑，被万箭穿心逼退后，发现二十五联盟还有五千多有生力量后，他果断下达的撤退的命令。听到龙尘带人撤退的消息，已做好打算要逃出武平的刘泽正长长嘘了口气，暗道一声好险！假如龙尘不顾一切，真和自己硬拼到底，那今天自己肯定保不住武平了，丢人不说，萧德那关自己也不好交代.他足足停顿了两分钟，心绪总算平静下来，命令手下，重整旗鼓，对撤退的敌人进行追击.他不是真追，只是装模作样的跟在龙尘众人的后面，等到了城外，又马上带着手下人全部退回来.追杀敌人只是做个样子好让他能长长脸面而已.等龙尘一走，他马上给萧德发去报捷，称自己成功抵御住龙尘第一次猛攻，并杀伤对方多少多少人马，使对方损失多么多么惨重等等.身在神武城的萧德听后大喜，对刘泽正称赞有加.他哪里知道，真实的情况恰恰相反，己方的损失要比龙尘那方多出数倍甚至十数倍.经过白天一场恶战，让刘泽正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晚上龙尘再次来进攻.他派出更多的眼线到武平城外，监视龙尘的一举一动.等到晚间，探子传回消息，龙尘和各氏族的族长及其手下骨干正在为白天的胜利进行庆祝.刘泽正一听，高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同时，他又暗暗恼火。白涵看出他的心思，呵呵一笑，说道:"刘兄，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呕?"刘泽正一怔，问道:"什么意思?"白涵说道:"刘兄，我看我们今晚应该聚集人马偷袭龙尘的驻地！"等他说完，摇摇手道：“别瞎担心了！还聚集什么人马，龙尘正喝酒庆祝呢，今晚是不会来偷袭的。”“我知道！”白涵笑道：“他不来偷袭我们，我们反而可以去偷袭他嘛！”“什么？你疯了吧！”马建伟两眼瞪得溜圆，眼珠差点飞出来，叫道：“去偷袭龙尘？你开什么玩笑？！上午那一战，对方的战斗力你也不是没看到，我们死伤三千多号兄弟，现在还有一千多的兄弟不知下落，勉强能凑齐千八百人，怎么和龙尘打？龙尘不来打我们，我就谢天谢地了，还要我们去打他，我看你脑袋进水了吧！你想死，可别拉着我一起去……”其他老大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通过上午的大混战，他们都对龙尘的实力有所了解，不敢轻易与之交锋。白涵环视众人一眼，心中冷哼，脸上却表现出焦虑的模样，说道：“现在是我们能打败龙尘的唯一时机，假如过了今晚，恐怕就真没有机会了……”“算了吧你！”马建伟打断他的话，狠狠白了他一眼，道：“要去，你就自己去……”刘泽正摆摆手，示意马建伟不要多话，他和颜悦色地问道：“白族长，你说今晚是打败龙尘的最佳时机，是什么意思？”白涵面色一正，说道：“白天，龙尘刚刚取得一场胜利，上下定然一片欢庆，从他们进行庆祝就能看得出来。人胜利的时候，最轻易犯的错误就是骄傲，骄傲自然会造成大意，我想，龙尘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今晚会去偷袭他，我们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龙尘的手下人数虽多，战斗力虽强，但在毫无预备的情况，恐怕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呵！”刘泽正眼睛一亮，上下打量白涵。他第一次感觉白涵这人很有才啊！他看向左右，问道：“大家觉得白族长的分析如何？”除了马建伟之外，其他人无不点头，暗道一句有道理。刘瑞峰说道：“白族长的分析没错，这确实是个好机会！”马建伟嗤笑了一声，冷漠道：“假如龙尘有预备呢？我们去偷袭，岂不是自投罗网吗？”刘泽正摇了摇头，呵呵笑道：“马兄，谨慎虽好，但有时也会耽误时机啊！”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想打败龙尘，那不仅仅会让他在萧德面前大大的风光一把，同时，还能让他在一夜之间让所有的同仁都记住他的名字。龙尘自出道以来从有过败迹，简直成了一段神话，无论谁能打败他，都将在这乱世之中掀起一场惊涛骇浪。“我看，就按照白族长的意思做吧！今夜，偷袭武吉城！”刘泽正对白涵的计划拍板钉钉了。去偷袭龙尘，无论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这都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任务。刘泽正当然不会亲自去冒这个险，他将领队的头衔交给白涵和孙野，同时，又分给两人三千人马。他算计得很好，让白涵和马建伟去，偷袭成功，功劳是他的，假如失败，他可以把责任推卸给这两人，反正计划是正确的，失败的原因只能是领队的指挥有问题，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小伎俩，白涵和孙野都能看得出来，只是两人都没说什么。凌晨十二点，孙、白二人带三千人马亲自挑选出的精锐秘密潜向武吉城。一行人接近城镇边缘，正预备往里面进军的时候，只听扑哧一声闷响，走在最前面的一辆战车一头扎进路旁的壕沟里。后面的战车不明白发生什么事，驭手纷纷拉紧马头。白涵和孙野所在马车位于车队后方，见前面的队伍都停下了，两人一起从马车内走出来，大声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走了？”这是，有人上前查看，发现躺在壕沟里的战车完全反了过去，显然没法再用了。他叫道：“车反了，大家快过来，把人先救出来！”听到喊话声，孙野咒骂一声：“真他妈的晦气……”话没说完，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吸气道：“白兄弟，咱们不会掉入人家的圈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