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念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小时候没有人过分逼迫他的学习成绩,参加工作之后也能做一件自己喜欢的工作,哪怕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他也能够有一份力量去守护自己的亲人。他不知道这些幸运意味着什么,他同样也意识到自己这些简单的幸运是多么的不简单。
雨越下越急,冰冷的寒意一阵阵地刺激着正一念,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在心里默默地说:我不知道这些幸运对于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可是我会拼尽全力去守护你们,我的亲人们。
“这家伙的嗓门可真够大的,有点像传说中的狮吼功啊。”鬼手独孤绝隔着雨幕望着不远处的巨兽和阵型已经凌乱的军人。
“真有这种功夫啊?”正一念反正也不知道自己过不过的去这关,索性洒脱些。
“你没听到我说的嘛,传说中的东西,谁知道呢!你注意看,那道特殊攻击的伤口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愈合,而它其它的伤口却以我们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而且那家伙的流出来的血液居然是土黄色的。你那个元素瓶很有意思啊,如果这个世界的本源是由基本的元素构成的话,那玉玉的就该是特殊系变异的玉属性元素,而我们眼前的这头巨兽应该含有大量的土元素,至于那道火焰特殊攻击和鬼犬就都应该是属于火元素类的,而你那枚【电浆元符】自然对应着电元素,【电浆元符】应该是一种对于元素的比较高级的应用,不过这些都还只是推测,要是能把它干掉,就应该可以证实一些想法。”
正一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此时也已经有了一些思路,只是身在局中,反而没有独孤绝看的清楚。
“对了,你有没有觉得这只巨兽有些奇怪的地方?”孤独绝忽然有些奇怪地问。
“奇怪?”此刻巨兽离2人已经不足200米的距离,正一念再次仔细地观察这只巨大的怪兽。
这只巨兽要说奇怪的地方,那真是多了去了,巨大的头颅,尖利的爪牙,背部厚实的板甲,都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而最奇怪地是颈部两个鼓起的包状体,而这两个包状物紧连着颈部皮肤的位置处有两排纵向的出气口。
“不要关注那些旁枝细节,看它的整体比例。”
“整体比例!”正一念惊讶莫名地望着这只头颅与身体相比略大的巨兽,他似乎抓住了什么,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继续说:“不可能吧!!!”
“没错,这就是一只没有长大的小家伙。你没有和野兽打过交道,不太清楚,可是我几乎是和野兽一起长大的,不管是什么野兽都一样的,真想看看成熟体的大家伙究竟有多大啊,哈哈……”鬼手口中的小家伙身高可是超过了5米。
巨大的吼声离两人越来越近,奔跑中的巨兽每一步都震的房屋都在颤抖。
“时间不多了,作为我的学生,为师将传与你老夫的绝学!‘杀’之道。”说话间,独孤绝咬破了手指,将一滴鲜血笔直抹在了正一念的眉心之上,这原本应该干涸凝固在皮肤表面的鲜血,却如水遇见沙石渗了进去,正一念的世界所感知的世界又一次开始变化。
“开始吧,‘杀’之道第一条忘我,忘记你自己,忘记伤痛,忘记与你有关的一切。你不再是你,你可以是一块石头、一根草、甚至路上一坨粪;你也可以是一把刀、一根弩箭、一剂毒药;更甚至是一道光、一抹色彩、一段波动的频率,你要发挥你的想象力成为任何一种可以杀死你的敌人的东西;从这一刻开始你已经不再是你,记好了,你只是为了‘杀’而存在的一件物品、一种手段。”
独孤绝的气势随着自己的话语开始转变,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时而锋锐、时而迟钝、时而坚定、时而犹疑、时而光芒万丈、时而藏匿无踪,这仅仅只是一种气质上的自如转变……正一念不知道要经历怎样的一生,才能将一个人的气质磨砺到这般千变万化,独孤绝已经不是一个人,他可以成为任何一个人,也可以成为任何一件目光所及的东西,甚至成为一切所能想象或者他想象不到的东西,正一念觉得他此刻就在那里,可是此刻的他却已经无处不在。
“说再多都只是虚的,我要让你亲眼看看。”
在正一念及数十名军人的目光中,独孤绝放下了所有的武器,就那么赤手空拳施施然地冲着巨兽走了过去。一股惊人的气势从他的身体中迸发出来,这股气势随着他的步伐一步一步地不断加强,直到成为一股连巨兽都必须直面的惊天气势。
此刻的独孤绝已经成了一把惊天的刀,一把悬在巨兽脖颈上的断头刀,冰冷的雨幕以独孤绝为圆心一圈圈激荡开来。
巨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个明明如同鬼犬一样弱小的小东西居然胆敢挑战自己,侵犯自己!这是不可饶恕、不可原谅的!
“吼~~~~~~~”
所有的树木都在颤抖,仿佛一场狂风横扫而过,落叶和雨水混杂在一起直直的冲向目睹这一幕的所有人,所有人都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这道前所未有的咆哮之声,这是来自巨兽的最强攻势。
所有人都仿佛这阵狂风中飘零的一片树叶,唯有独孤绝一个人顶住了这狂暴的攻势,仿佛一棵扎根千年的巍巍大树,矗立在狂暴的暴风之中,源自独孤绝的气势在这狂风中却越来越狂暴,越来越锋利,有如迎风而长的火势,焚天动地。
刀落!音消!
天地在一刹那间归于安宁。
“轰隆……”只见那原本高昂的巨大身躯重重跌倒在泥土之中,而随着这惊天的一刀,原本倾盆大雨的天空居然渐渐雨停声消,在天边露出了最后一抹金黄的夕阳,将独孤绝的身影拉长、再拉长!直到这抹金黄的夕阳隐入到那飘渺的海天一色之后。
“呜~~~~~”悠扬绵长的呜咽之声从空间裂缝里响起,声传四野,千里可闻。
这是源自母兽的悲鸣之声,每一个听到声音的人都似乎能感受到母兽发自内心的悲痛,丧子之痛的悲鸣!。这哀痛的悲鸣,震颤人心,直到裂缝消失才一同消失。
“快去查,这是怎么回事!”已经远去的毛勤峰听到这股声音后,大声喝道。
时间不长,传讯员就已经和前线部队联系上了,并了解了相应的情况。
“师长,那只畜生被一个奇人一刀干掉了。”
“这怎么可能!”一直沉默不言地沙教授大惊失声,几乎从军车的座椅上跳了起来。
“快带我们回去,我们要见那个人。”坐在一旁的朱教授同样激动异常。
“那地方,我知道,这个方向。”岳三山更是激动莫名,那名名叫关长青的军人险之又险的吊住了一条命,能不能活下来都不清楚,肯定是指望不上他,而这新出现的奇人就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此刻的正一念步履沉重地奔向一动不动的独孤绝,此刻的独孤绝仿佛一根插在地里的朽木,没有一丝声息,正一念的内心仿佛也被那柄刀给狠狠地刺穿了一般,一阵阵地疼痛。
“鬼手!师傅!你怎么样了?”
独孤绝的七窍都已经流淌出细细的血流,无力的身躯仰面倒在了正一念的怀中。
“咳咳。”剧烈咳嗽的独孤绝硬生生的咳出了一口暗红的血液。
“师傅!师傅!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孩子,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我真的做到了,你感受到了吗?我的想法没有错,我的杀之道是正确的。”
“我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泪水在正一念的脸庞肆意的流淌,这就是为了那抹所谓的“希望”所要承担的代价吗!
“孩子听我说,‘杀’之道的第二条是断其生机,当你成为一柄杀敌的武器之后,你所需要做的就是找到敌人的命脉将其无情的斩断。师傅将身、魂、魄做刀,斩断了那畜生的三处心脉,我的生机也被自己一并斩断了。”
“我都感受到了,我都感受到了,师傅您别说了,徒儿要您活着教我。”
“傻孩子,所谓法不传六耳,把耳朵靠过来,仔细听。”独孤绝的声音越来越轻。
正一念不敢不从,只能依言将耳朵靠到他的嘴边。
“‘杀’之道的第三条……”
随着独孤绝的声音,正一念的眼睛越睁越大、越睁越大,直到满头大汗,惊恐莫名,直到呆滞发愣。正一念愣愣出神地望着独孤绝已经灰白毫无血色的脸,此刻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在回荡,“我的命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