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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香茅酒显出少年气量

王义龙第一次离开父亲身边,要到遥远的地方去,独自一人闯荡,心里有种难舍的惆怅。当他推开那块封住村子的大石,脚步踏出外面的瞬间,呼吸到了跟里面不一样的空气,这种空气干燥、沙涩,带有极谈的丝丝血腥味。这种气味。只有长时间生活在不一样世界的人,才可以闻出来吧,又或者只有天赋异凛的人才闻得到。正是这种不一样的空气,使他像一匹饿狼,让他心神亢奋,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期待。他站在外面,狠狠地吸了口空气,然后毫不犹豫朝北方向走去。

父亲让赵亦可为他准备了几块干粮、几个细银,没有替换的衣服、没有武器、更没有替步的马匹。这几个干粮和细银倒也省事,不用包裹,形同两手空空。父亲对赵亦可说,历练就是要他自己想办法生存下去,通过艰苦条件磨砺自己。由于公公的再三吩咐,赵亦可忍住心痛,没有准备更多的东西,只多给了五个细银。

出门前,他已经向父亲问得很清楚去兖州的路线,而且问得很详细,沿途的城市、小镇、村庄、河流、山川甚至桥梁等,已经牢牢装在脑子里。从这里到兖州要走一千多里路,经过荆州是最近的路。他决定先到荆州去看看。他心念一动,全身轻飘飘,即刻就是聚气法最高境界,身形化虚。常人要走一天的路,他不到半天就可以到。很快就可以看见荆州的高大城门了。他收起意念,慢慢的朝城中走去。他走的这条路是西门,是夷陵进入荆州的大门。夷陵是荆州的辖地,所以这里是四门中守卫最松懈的地方。即使是这样,把守的士兵也不少,稍有怀疑的过客,都会有四五个去全副武装的士兵围上盘查。他二手空空,又是夷陵口音,没人盘查他,很容易就进了城。

刚刚跨进城门,王义龙就感觉有人盯住自己了。尽管此人距离比较远,有四五十丈的。但明显可以感到,从进城门的那刻,此人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自己,而且是个女人的眼光。看帅哥也不用一直怎么盯着不放吧,义龙好像很自恋的笑了笑。虽然他年纪不大,但经过重新修炼三大法篇,不仅心智成熟了,就连器官该膨胀的也膨胀了。他就是个活脱脱的风流潇洒的少年郎。

王义龙不管那个盯着自己看的女人,自顾在城里闲逛。荆州城曾经是楚国都城,定都长达四百多年,楚风到现在依然浓厚,夷陵的女人都喜欢穿短衣长裙,这里的女人却个个穿直裾袍,衣襟钩边,脑后挽髻,非常好看。荆州城的酒也非常香浓,酒店里酒香隔五十多步,都可以闻到。他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脑门一震,一股特别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他闭着眼睛狠狠的闻了下,心里赞了下“太香了!”。他顺着这股香味,寻到一家酒店前,见招牌上写着“春风酒店”,想来就是这家酒店飘出的香味了。王义龙站在门口,全身的血直往脑门涌,眼睛盯着酒店的门,就像魂被勾了进去,他还从来没喝过酒,但这香味太诱人了。他摸出一个细银,走进这“春风酒店”。

酒店内没有几个客人,木柜台上坐着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女人,也是脑后挽髻,穿衣襟钩边直裾袍。她体态丰腴,略施粉黛,肤色白腻。她一副抑郁寡欢的样子,懒洋洋的用手支着脑袋,好像没看见义龙进来。他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招手叫酒保过来。酒保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慢吞吞过来,说道:“小客官,要什么?”义龙打开手上的细银,问到:“这个细银能买多少酒?”酒保道:“可以买一壶了。”义龙说道:“那就来一壶。”酒保接过银子,然后回身把银子交给柜台上的老板娘。

老板娘接过银子后,远远的望了下义龙。然后食指向他勾了勾,叫他过去。义龙走了过去,问道:“怎么银子有假?”

老板娘一对眸子莹然有光,看着他说:“银子不假。只是问问小客官,多大了?”

义龙给她看得不好意思,侧着眼,不正目看她,不悦说道:“怎么买酒喝还要问年纪?”

酒保在一旁见他不高兴,忙上前说道:“看来客官不是本地的了。荆州城有规定,未满十五岁买酒要扭送官府。”

义龙满脸不高兴说道:“还扭送?可惜本公子已经十六了。”

老板娘笑了笑,说道:“哟、哟,还害羞呢。啧、啧,这么帅肯定不止十六了。给你倒酒去。”

王义龙毕竟年纪小,给老板娘这般调笑,脸上挂不住,脸色一红,忙回身坐回去。刚刚坐下,酒保就把一壶酒送了过来,手里还端了个小盘子,盘子里是些豆子。酒保把酒壶和盘子往他面前一放,说道:“这五香豆是老板娘送的,算是赔礼。”说完转身要离开。

义龙见他要走,忙说道:“大哥,问些事好吗?”

酒保听他叫自己大哥,心里高兴,回头望着他,眉头舒展说道:“小客官,问什么事?”

王义龙用手指对外面指了指,然后又对老板娘指了指,说道:“怎么没见几个男人,都干什么去了?”

酒保说道:“看来客官是第一次进城了,听口音像从夷陵来的?”他点了点头,让酒保继续说。酒保继续说道:“前年是府兵制,就是征兵按一户出一人的,去年开始实行兵农合一制,也就是十六岁到五十五岁必须要服役,家有一人征兵的,第二个以上的可以参加驻防城市,在规定的时间可以回家屯田。我今年五十六岁,才从部队回来不到一个月。这十六岁到五十五岁人都打仗去了,你说城里能有几个男人。听说明年又要变成十四岁到六十岁了。”说完大声的叹气。

义龙点了点头,才明白这么回事。酒保并没有走开,上下仔细打量着义龙,脸现羡慕的表情。义龙见他如此的看自己,笑道:“怎么有兴趣让我做你女婿?”

酒保笑道:“我要是有那份福分就好了,可惜我孙女才不到十岁。我是看客官英俊雄伟,气度不凡,就劝你赶快离开荆州城。”

义龙挺了挺胸,表现出很自得的样子,低头自顾看了下自己,然后抬头打笑道:“我真是英俊雄伟?气度不凡?我怎么没听人说过?”

酒保说道:“你是我一生见过最气度不凡的的人了,城里的女人还不把你吃了,你刚才没见老板娘看你的一样子?馋得她恨不得把你一口吃了。就是女人不找你麻烦,城里的兵差肯定要找上门的。你都十六岁了,那些兵哥能让你在城里游荡,让他们不放心家里?你真的太英俊了,赶快离开城里吧。”

他们正说着,只见老板娘推开柜台门向他们这边走来。只见她粉腻酥融娇欲滴、似柳摇花笑意楚楚,一副花枝乱颤,粉面含春的样子。她边走边笑,说道:“你们说些什么啊?说得这么高兴,我也来听听。”

酒保低头低声笑道:“你看吃你的来了。劝你赶快离开吧。”说完从傍边低头走开。

义龙望着酒保一副猥琐的样子,心想看来他跟这个风骚的老板娘关系一般,难怪不放心自己留在这个城市。他感到可笑,无奈的摇摇头,也不理会渐渐走来的老板娘,自顾打开酒壶。酒未倒出,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他虽然从没喝过酒,但闻到这香味,心中涌起一股股暖意。他把酒倒在杯子里,小心的抿了一口,口腔受到刺激,血流加速起来,让他感到舒坦无比,但身体其他地方没有得到刺激,血管像无数小蛇,拼命往喉咙的方向钻,让他心痒难忍,有一把欲火在肚子里越烧越旺。他砸砸嘴,干脆站了起来,把这瓶酒往嘴里全倒了下去,霎时酒像一团火滚入肚子,把丹田的那团欲火炸开,向周身传过去,他感到连指甲都要舒坦得飞了开去。他闭住气,不愿让身体里的快意离开体外,许久才大声喊道:“好酒!”

老板娘那里见过这般喝酒的,这酒是她亲手酿造的,酒性非常烈,平常人喝只能小口喝,他见过酒量大的将军,也不过喝三杯就倒地醉了,而这少年整瓶倒进肚子,还满脸舒服的样子,真让她看得目瞪口呆。她现在才知道这个少年体力巨大,能量惊人,刚才算看走眼了。她倒想看看这少年能喝多少才醉,回头挥了挥手叫酒保再拿二瓶酒来。然后笑盈盈的上前说道:“真是英雄出自少年啊,这等酒量荆州城没人跟你比,就是军中的将军们都不是你的对手。酒马上来了,你再喝几瓶,不用钱送你喝。”说完她就坐在他傍边。不一会,酒保又端来二瓶酒,放在他们面前。老板娘边开酒瓶边想跟他说什么。

这时候,只听有人进到这个酒店。

老板娘头也不抬,依旧望着义龙,大声说对酒保说道:“大叔,你去告诉客人,今天不做生意了,把门关了。”

“我的生意也不做吗?”是女人的声音。只见一个女人单身进来,声音充满豪气。她一进来眼光就一直盯着王义龙,就是跟别人说话眼光不离开他。王义龙清楚这个眼光,从进城到现在就是这个眼光一直没离开过自己。王义龙抬起头仔细打量她,只见她脸色黝黑,眉毛微微撩起,眼睛显得很黑,很亮,蕴藏着很大的杀气。她不像这个城市女人的穿着,穿着一件简单灰色长布衣,一根紫色的腰带勒在腰间,显出了身段窈窕,给人一种清雅矫健的感觉。

老板娘一听这个熟悉的声音,脸色霎时变得灰白,像遇见凶神恶鬼般浑身发抖。哆嗦着站起来,连声说道:“不敢,不敢。”

这个女人走在王义龙这张桌子,坐在他对面,看了一眼王义龙,然后对老板娘说道:“是挺俊朗的少年郎。不过不合适你。你去把门关了,暂时不要卖酒了。我有事跟这个小兄弟商量。”老板娘听她这么说,忙示意酒保把门关了,然后他们都躲在里面不再出来。

这个女人坐定后,大喇喇把酒拿过,倒在杯子里自己喝了一口。然后皱着眉,说道:“好烈的酒。看来少年真人不露相,气量不凡啊。还没请教少年怎么称呼?”

王义龙倒是喜欢这种举止随便、性格豪爽的性格,加上他也想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一直跟着自己,便说道:“你叫我龙义。”这个名字是离开村子的时候,跟父亲他们约定的名字。

这个女人说道:“好名字。一听就是有情有义的人,不错这个名字。我姓沈,单名媚,大家都叫我媚娘。”

王义龙看着媚娘,说道:“不知道媚娘一直跟着我有什么事?”

媚娘顿时感到眼前的少年不一般,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种洞察内心的能力,看得她体无完肤,让她心生胆怯。他说话的语调,沉稳有如泰山不能撼动,也压得人心慌。她浑身霸气是任何人都畏惧的,她纵横江湖还没人不怕的,但此时这股霸气,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面前泄了。少年就一句话一个眼神,让她的霸气彻底泄掉了,泄得一点不剩。顿时,她大喇喇的动作收了起来,没了刚开始居高临下的视角。她听王义龙这么一说,表现出惊奇,问道:“你知道我一直跟着你?”

王义龙点了点头,说道:“嗯。不知道要我帮忙什么吗?”

这媚娘不像寻常的妇人,她身上充满了匪气、霸气,让酒店的老板娘一听声音就浑身发抖。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一直跟踪王义龙所为何事?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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