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虽然提到了许多次,但我还是想说,一直想要说,物是人非,是最让人痛苦的。
那时候,我的大脑像短路了一样无法运转了,据说,这是人类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模式,当痛苦的情感超越人类承受的界限的时候,大脑就会启动一种自我防护机制,通过暂时的遗忘,努力使人们变得理智,不让情感冲破世界的秩序。
我需要回想,不断地回想,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究竟看到了什么?
嗯,似乎有人在哭,哭的人是一对夫妇,他们是谁,为什么要哭泣呢?
在那对夫妇的后面,是一座房子,准确地说是一座小别墅,比我目前住的小一点,好像附近的房子都是这个样子的。而夫妇两人在依依不舍地望着什么人,在望着谁呢?
我顺着他们的眼神看去,有一辆白色的汽车,看样子是救护车,车上的灯还一闪一闪的。车子的后门打开着,几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面色很冷漠,他们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呢?
原来他们的手里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人,是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很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来了,小女孩是谁,她怎么了?
我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感觉到痛苦,这是为什么?
接下来,我不断地回忆着,思考着,感觉自己离真相只差一步,就像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白纸,却就是捅不破。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大脑就像一个漩涡,慢慢旋转着,将我吸了进去,渐渐,我模糊了意识。
似乎是,在梦中。
“小沫,你为什么要做傻事,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妈妈说啊,呜呜。”是那对夫妇中的妻子在说话吧,她在说什么,我怎么不太明白,小沫这个名字听着好熟悉。
“小沫,都是爸爸的错,都怪爸爸天天总拿工作当借口,没有时间陪你,都是爸爸不好。”夫妇中的丈夫哭得更厉害。
他们都在说小沫,小沫是那个躺在担架上的女孩子吧。我走近了,默默观察着担架上的小沫。小沫很安详地躺在那里,表情没有任何的痛苦,如果不是看见了她铁青的嘴唇,触摸到了她冰冷的肌肤,我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很平静地睡着。
但,可能事实不是那样的,或者,是死神将她带走了。对了,那个穿白色大衣的人,似乎说过些什么,她说了什么呢?
好像,她是这样说的:“她没有呼吸和心跳了,已经脑死亡了,我们初步判断是服用过量的安眠药导致的,人死不能复生,请你们节哀吧。”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人死不能复生是说躺在担架上的女孩子,已经离开我们了么,永远地离开我们了么,不论我们以前如何玩闹、嬉笑,但此时此刻,她已经离开我们了么?
不,我不相信,我不信,不信,啊啊啊啊啊!
呼,不知何时,我从噩梦中醒来了,那一幅幅的画面,一声声的言语,是那么真实,残酷地让我不得不信,不得不明白,我的好朋友,王小沫,昨天夜里在家中自杀了!
我环顾了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公园的长椅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边一抹夕阳红得鲜艳,像是在为小沫的离去而惋惜,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我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心,发现无比地疼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撕心裂肺的感觉吧。不论如何,小沫离去已经成为事实了,我试着让自己释怀。
“小沫,我一定要为你做些什么,如果有什么人曾伤害了你,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我朝着天边的夕阳大喊,也代表着一种诀别。
走出了公园的大门,我看了看手机,发现有两个未接来电,便给其中的一条来电拨了回去。
“喂,你好,我是王警官。”电话那头似乎是一个警察。
“哦,我是艾莉斯,请问今天你给我打电话了么,抱歉我没有接到。”我想,警察一定是因为小沫的事情找我的。
“嗯,是的是的,因为我听说你是王小沫的好朋友,所以想找你了解一些情况,你现在有时间么,可以到圣母派出所来一趟么?”
挂断了电话,我朝圣母派出所走去。在路上,我给另一条未接来电回了电话。
“哦,是艾莉斯吧。”电话那头好像很熟悉我的样子。
“是的,我是,请问你是?”这个人很了解我啊,是谁呢。
“我是你的校长,就是你入学时候,见到的那个白发老爷爷。”校长自报家门,平易近人。
“哦,是校长爷爷啊,怎么了,找我有事情么,对了,今天我有点事情,所以逃课了,是因为这件事么?”我想起来了,今早我看到了担架上的小沫,便像疯了一样狂奔而去,跑到了公园里,在长椅上待了一整天。
“呵呵,艾莉斯啊,明天你有时间的时候,来校长室找我一趟可以么,我有些话要跟你说。”校长爷爷故作神秘。
“哦,好,那我明天去找您。”我随口应了下来。
中午没吃东西,我感觉肚子很饿,便在路边的面包店买了一个面包,是小沫最喜欢的毛毛虫。吃着吃着,我的眼泪悄悄流了下来。我一边走着,一边吃着,也一边哭着。
派出所门口。
我用袖子轻轻抹去了眼泪,摆出一副坚强的神情,走了进去。
“您好,我找一下王警官。”我对值班的姐姐说道。
“哦,好的,你稍等一下哦。”
过了一会,王警官出来了,带我进了一个房间。
“艾莉斯同学,是吧?”王警官说出了惯用的开场白。
“嗯,我是艾莉斯,警官,关于小沫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我向王警官询问道。
“王小沫同学的死,我们认为有许多的疑点。我能体会你的心情,你放心,一旦查出了什么事情,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因此,现在我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