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四、大声说出我爱你

“我喜欢你。”林祎很柔和地说。

心中忽然像锥扎一样痛，他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胸口。双腿也变得软软地，失去了力气，他差点跌倒在地。

他周围的黑雾的运动开始加快，像龙卷风似的围绕他打转。

尽管他早就料到会出现类似的状况，却仍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只是之前从自己的血液里提取了5%的仁灵而已啊，怎么反应会那么严重呢？

他知道当仁灵减少，凡是说出含有“爱、喜欢”之类的字眼的句子，或者是心底产生这样的感情，都会遭受痛苦。但是他从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严重的痛苦。

不知道爱爱对某个女生心动的时候，遭遇了怎样的痛苦？林祎的心底有点涩涩的疼。

他不知道的是，之前他不该在打水漂时使用他的神力的，那时他孩子气的做法已经导致了一个严重的后果。

此时的李子依然沉浸在被喜欢的人所表白的不可思议又惊喜无比的情绪中，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林祎的异样。

她一把抓过林祎的手，“今天对我来说是最最幸运的一天！”

林祎看着李子的笑脸，忽然释怀了，心中的痛似乎平息了。

是啊，今天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幸运的呢？

只要她快乐，他就也跟着快乐。这样，就够了。

林祎这么想的时候，没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跟着李子走进了密林。

“喂，”林祎急切地问，“你要去哪儿啊？”

“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李子回过头扮了个鬼脸。

“哎，等等。”

“干嘛？”李子不情愿地停下。

林祎把手放在依然隐隐作痛的胸口，心中默念：“足迹追忆！”

刹那间，他和李子走过的路边的树的树干上，都刻上了一个字母，也就是他的姓名的首字母：“L。”

“李子，你知道回去的路吗？”林祎转过脸，平静地问。

“……”李子尴尬地转过头去。其实她是路盲。

“你是路盲吗？”

就在她要反驳他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利索地在树上做了个标记。

“L……”李子喃喃道。她转头望去，看见了一排排整整齐齐的L。

他转身对她说：“我们的昵称，首字母都是L呢。”是啊，她的昵称是Linda，而他的昵称是Lin。

“林祎……”

“嗯？”

“你真的好细心。”李子很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说。“谢谢你。”

“……”林祎的脸微微发烫。他变扭地别过脸，避开李子的目光。

“傻瓜，”他心想，“如果你再细心一点，就会发现我没时间做那么多的标记。和这样粗心的你在一起的我，怎么能不细心呢？”

“到了。”

他们面前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爬山虎顺着多棱的岩石爬上去，密密麻麻地覆盖了洞顶上的每一寸岩面。常春藤的枝条密密地垂下来。

“其实我以前和父母来过这里。”李子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洞口，喘着气说道。她的眼因为兴奋而闪闪发光。“听说这种野生洞穴里面会有宝藏哦……我那时候想进去探险的，但是爸妈不让，硬生生把我拖走了。但是，”李子笑眯眯地望着林祎，“你不会拒绝我的，对吧？”

林祎为难地在心底盘算着怎么对她说出拒绝的话。就在这时候，李子一溜烟跑进了洞里。

“喂！”刚回过神的林祎大喊道，“太危险了！快点回来！”

“没事的！”从山洞里传来模模糊糊的回答，“会很好玩的，你也来吧！”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听不清了。

好玩？尽管他林祎也喜欢探险，可是如果是和她在一起的话，他只能把时间都花在保护她上了，哪有什么心情去觉得好玩……

林祎极不情愿地走进了山洞。刚一进去，他的眼睛就自动适应了黑暗。

他沿着洞穴慢跑起来，很快就遇见了正摸着墙壁往前慢慢挪动的李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手电筒，打开，递给李子。

“谢谢。”李子嘟囔了一声，接过它，照亮了前方。

“难道你在进入这个山洞之前就没有检查一下自己的装备是否齐全吗？”林祎忍不住抱怨道。

“可是，我太兴奋了嘛，所以忘记了！”李子的眼睛里，“好奇心”这三个字正闪闪发光。

看到这样的她，林祎也不好再指责什么了。

他们沿着洞穴走了一会儿，沿途只看见了一些巨大的钟乳石和石笋，以及遭遇了一些群虫，根本没找到什么宝藏。

“喂，”李子有气无力地说，“林祎……”

“干嘛？”沉稳的声音响起。

“我们回去吧。”

“怎么？你累了？”

“嗯……”李子干脆不走了，蹲了下来。“你一直都有做记号吧？”

“那个啊……其实，刚才我忘记做了哦。”林祎也蹲下来。

“什么！”李子猛地站了起来，谁知不慎撞到了一颗石笋，她不顾疼痛，大嚷道：“那怎么办？我们出不去了！”

“我们出不去了”“我们出不去了”“我们出不去了”“我们出不去了”……李子的声音诡异地回荡在山洞里。

“小心点啊。”林祎也赶紧站了起来，只是他小心地避开了石笋。“就你这样的注意力，还想探险啊？”

李子略略偏过头去。“好不甘心啊。又在他面前丢脸了。”她想。

“我之所以没有做记号，不是因为我忘了。”林祎正色道，“而是因为，你不是想探险吗？那就不要总想着来路了，我们来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出口吧！”就算没有找到出口，我也可以用“足迹追忆”咒将我们领回去。林祎暗想。

“好啦。”林祎站了起来，“走啦。”

“不要。累死了。再歇一会儿。”李子蔫蔫地回答。

林祎不由分说地伸出手，把她拉了起来。

“哎，你干嘛啊！”李子慌忙甩开他的手，却也自己站了起来。“真是的。”她很不爽地瞥了林祎一眼，可惜在这么黑的山洞里林祎看不见。

两人继续往前走。一路上，除了水声，就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了。

走了一会儿后……

“你听见了吗？”林祎忽然发问。

“什么？”李子的脸稍稍侧去，一不留神就望见了他认真思考的样子。

浓密的栗色头发遮住了他的前额。尽管看不清楚，李子还是能真切地感觉到，他认真的时候是多么帅气。

林祎转头，看见李子的双眼正闪闪发光，并且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们对视了一眼，立刻同时撇过头去。李子的脸微微红了。“我在干什么啊，”她想，“现在可不是犯花痴的时候！”

“你知道吗，”林祎再次开口。

“嗯？”李子抬起头，再次用求知欲极强、闪闪发光的眼睛望着林祎。

“……”林祎抬起手，微笑着摸了摸李子的头。

“好了啦！”李子再次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手从自己的头发上揪下来，“到底是什么啊？”

“嗯……是这样的。”林祎恋恋不舍地放下手，她的头发，好软……“你应该已经听见了，这个山洞里的水声。这说明，这里有流水经过。”

“这个谁都知道。”

“注意，是‘流水’，不是死水。这里的水，一定是顺着洞穴流到某个地方的。”

“啊，”李子激动起来，“那，是不是说，那个地方就是出口了？”

“嗯……蛮聪明的嘛。”林祎再次摸了摸李子的头。“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洞穴很长，足够供这条河中的水循环。”

“那么，我们就先试一试吧！顺着水流的方向找它的源头，看是不是洞口！”李子雀跃地说。

于是两人继续向前走去。林祎一直在屏息凝听微小的水流声，遇到岔路口时就告诉李子应该往哪里转。

终于，水流声越来越大了。啪嗒、啪嗒，他们走路的声音好像在和水流声和鸣。

又转过了一个岔路口，声音越来越大。近了、近了……不知道为什么，李子的心忽然提了起来，仿佛前面有奇怪的东西在等着她。

李子突然感到毛骨悚然。她战栗着抬起头，看见了一双双闪着红光的眼睛！

“啊！”一双双毛茸茸的翅膀向她俯冲下来，李子看见黑压压的一片向她压了下来。她害怕地蹲了下来，单手抱头，另一只手不停地驱赶着这些蝙蝠。

“呵呵。”

李子抬眼，蝙蝠竟然已经飞得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林祎的高大身影。

“没想到李子你也会有这么害怕的东西啊。”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

“那当然了，每个人都有弱点啊！”李子勉强地支着墙站了起来。一个踉跄，她站立不稳，不小心跌入了林祎的怀抱。

林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

李子有点窘，连忙推开他。“谢谢。”

“你与我之间还要道什么谢啊。”林祎微笑着说。

“为什么不呢？”李子再次睁大了她那好奇的眼睛。

林祎深深地望着她的眼，向她低下头。

一个轻吻落在她的唇上。

“那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啊！”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的声音回响在山洞里。李子脸色红红的，但却着了魔一样地望着他。

这对相爱的恋人也许希望时光就此定格。可惜时光如水般易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