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坚持,我不能停,我要找到妈妈,去帮阿爹。”
纳兹视线已将开始模糊了,他的呼吸也变的微弱,慢慢的他的奔跑慢了下来。他似乎感觉到自己已经奔跑的很慢,慢道快要停下来,他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逼着自己不能停下来。
妈妈-----妈妈-----。
忽然,他模糊的视线出现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对着他微笑。纳兹笑了,他伸出一只手朝那个女人摸去。
就在纳兹以为快要触摸到那个女人的时候,身后忽然吹来一阵疾风,然后有一个温软的手臂挽住自己的腰猛的一下冲向天空。
脚一踏空纳兹就跟一团棉花一样全身无力,他不再坚持,也没有挣扎,安静的由着那个人挽着自己带向天空。
视线外,那个淡黑的水雾飞快的与自己擦身而过,然后是粗大的树枝,茂密的枝叶,突然‘哗’的一声,自己便看到树林已经在下面了。
上升的速度有所减慢,逆风里,忽然一阵奇香扑鼻而来,每一次的呼吸胸膛里都感到一阵清凉和舒畅,他微微的转过头朝上看去。
这时天已快亮,天空泛着苍白的日光。
纳兹只看到她一侧脸庞,泛白的天光,她的脸庞晶莹的像是冰做的桃花,她有一头如雪般苍白的秀发。她的头发很长,一直飘到腰间,头顶绑着一个毛茸茸白色带子。
她穿了一件纯白的毛茸茸的裘衣,裘衣很短,露出一大截肚子。
纳兹恍然,原来这是一个稍比自己大一点的女孩。
这个女孩名叫睡莲,是北极雪国狐族最高贵的种族—九尾妖狐的公主,整个北极雪国都由九尾妖狐统治。在北极雪国狐妖的尾巴越多越厉害也越受到其他狐妖的荣上敬意。
但是现今的九尾狐妖并不是已经拥有了九条尾巴和无上灵力,现今的国王只有七条尾巴,而且整个皇室的狐妖最少的也是五条,那之所以称为自己是九尾狐妖那是因为他们都是九尾妖狐的后代。
所谓九尾妖狐中的九尾其实也是一种灵力修炼程度的显现,在北极雪国的狐族中,有许多不同的血统,有的血统一生下来只有一条尾巴,有的有两条,有的有三条。
在整个狐族一条尾巴的最多也最普遍,有两条的比例占一半少一点,在族群里也处于普遍的地位,但有第三条尾巴的却是凤毛麟角,相当罕见了。
然而皇室,也就是九尾狐妖的后代,他们一出生则有五条尾巴,也就是说,皇室刚满一岁的娃已经具有让众狐妖望尘莫及的深厚灵力。
所以,在狐族血统的种类歧视非常明显,对于不一样的血统极北雪国有着非常严厉的等级。
一条尾巴的血统就只能是最底层最低贱生活在最底层的狐妖。以此类推,二条尾巴稍微好点,可以参兵保家卫国。而少之又少的三尾当然有着让众狐妖既羡慕又敬佩的岗位,皇室近卫军。
虽然,各血统不一样,但尾巴的多少可以修炼,每修炼出一条尾巴需耗一百年时间。这是最普遍的,每修炼出一条尾巴全身的机体就会经行以此脱胎换骨的变化,这个过程相当痛苦,也极度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自燃而死。
所以,修炼都是谨慎过后的决定。
睡莲纤弱的肩膀吃力的扛着纳兹有些沉重的身体,朝着一块有阳光干净的空地走去。当然他们依然还在暗黑深林。
睡莲是偷跑出来的,孩童性劣,那光泽耀眼的皇宫她根本就呆不住,在皇宫里她每时每刻都在计划着怎样出逃皇宫,但皇宫戒备森严,且城墙繁多,破碎了她许多出逃的计划。
但,古灵精怪的她还是逃了出来,算一算,加上这次出逃成功已经是第三次了。这成功率当真是苦了她了。
所以这次也是她第三次来暗黑深林,因为暗黑深林十分庞大,所以她也只能在暗黑深林里打转,即使她想去更远的地方去玩,也只是在暗黑深林终止。
正当她在各树枝间玩耍跳跃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比自己稍矮的孩童闷着头跑步。这是她今天出逃时见到的第一个人(暂且这么称呼吧,毕竟说妖或是说生物太不像样子)顿时心中一乐,放慢跳跃速度,好奇的跟着他。
期间纳兹忽然摔倒,一直盯着他的睡莲心里一惊,脚下一滑差点掉了下去。
只见纳兹快速的爬起,沾满尘土和枝叶的衣服拍都不拍自顾着朝前奔跑,作为一个小孩心性,睡莲忽然感觉这个男孩很有意思,就继续跟着,心中特别想知道他为之坚持的那个地方到底是哪里。
但是跟着跟着,睡莲发现不妙了,男孩一边的脸庞忽然大量出血,鲜红的血液爬满了他的脸庞,睡莲心想大概是刚才摔跤给树枝划破了皮吧。
一定很痛吧,睡莲小声嘀咕,替他心疼起来。不觉中,她伸出一只手朝脸庞摸去,仿佛那痛就在她的脸上。
再跟了一会儿,睡莲大呼不妙,因为前面正是剧毒的毒气漳,睡莲赶紧停下,然后担忧而又疑惑的看向那个男孩,果然,他依然还是闷着头奔跑。
到底要不要拦住他呢?睡莲停在一棵树枝上犹豫不决。可是那个方向有他坚持奔跑的目标,我贸然阻止他会不会怪我?或许他根本就不怕那毒气漳呢?
正疑惑着,忽然发现他的身影已经没入那淡黑的雾气里。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雾气里忽然她的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睡莲怔怔的看着那团雾气,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纵身一跳没入那黑色的毒气漳。
日出东方,万物苏醒,忽然一阵鸟鸣,清脆悦耳。树林间,水雾渐渐退去,枝叶上,湿湿嗒嗒。露珠争先恐后的低落。
“咕”----“咕”------“咕”
暗黑深林不再安静了。
茂密的树叶,遮天蔽日,一阵风起,几处光线若隐若现。
睡莲扛着纳兹找到一块有阳光的地方,她腾出一只手虚空一划,顿时风起将地面的尘土和枯枝枯叶吹的干净。
睡莲弯腰,将纳兹小心的放在那块有阳光的空地上,然后打气一出,显是累的狠了。
睡莲坐在他的旁边,一边捶着酸痛的肩膀一边看他沉睡的摸样。
只见他轮廓俊逸,眉目清秀,竟是有一种诱惑的美。只是他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可能是吸入太多瘴气所致吧,另一边的脸蛋则是他摔倒时树枝划破那道脸皮的伤疤,和已经变黑的血迹。
长长的黑发有些胡乱的贴在他的脸庞,他安静的像个天使。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类呢?”睡莲小声的嘀咕。
因为纳兹体内的血液有一半是流着人类的血液,所以,他没有像妖怪那样又长又尖的耳朵,所以,光从外表上看,纳兹与人类无异。
睡莲双手托腮,双腿收缩,下巴轻轻的放在膝盖上,眼神温软,忽然,她伸出纤细如玉一般的手,在他满是血迹的那边脸轻轻的抚摸。
她伸出食指,沿着伤疤轻轻的滑。
“一定很疼吧”她小声嘀咕。眸子里是隐隐的伤痛,仿佛那疤痕的痛已痛到自己的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纳兹缓缓的睁开眼睛,感觉眼皮有点沉重,只能先稍微睁开一条缝,可刚一睁开就被炙热的阳光给刺的闭上。
过了一会儿,纳兹重新睁开,看到郁葱的树叶,还有一个井口般大的缺口,阳光从缺口处贯穿进来。
仿佛睡了很久,纳兹感觉全身有点麻木的僵硬,动弹困难。他想抬起手,却感觉这个动作需要耗费他全身的力气。
他安静的闭上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虽是如此,却感觉异常的舒服,温和的有点热热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就如睡在平静的大海上般舒适。
这样想着仿佛现在就躺在海水上,他扩开胸膛深深的呼吸,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忽然心里莫名的一跳,纳兹猛的张开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那个刺眼的缺口。
“我是不是把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一个疑惑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忽然,那个缺口外的天空一直大鸟飞过,“嘎------”一声尖锐的鸣叫。
阿爹-----
纳兹猛的撑起身。
“啊----”
耳边响起一个女孩甜润的声音,纳兹赶忙看去,发现一张如玉一般美丽的脸,动人心魄,一双大眼极是可爱。
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画面里有着和面前这个女孩一样美丽的面容,这才想起自己曾被一个女孩挽着腰冲向天空。
“哈,你醒了。”女孩欢快的说道,似乎纳兹的醒来自己很是高兴。
接着她嘟起嘴唇,望着天空刺眼的阳光,自言自语“我是不是睡着了”
纳兹静静的看着她,毛茸茸的白色的裘衣,裘衣很短,露出一大截白皙如玉的肌肤,最让纳兹梦幻的是她有一头如雪一般晶莹的秀发。
秀发沐浴着阳光,晕出一层淡淡的白光。
睡莲感觉到纳兹的目光,她转过去安静的看着他,忽然大笑。
“你的脸真脏”
纳兹一愣,但随即明白过来,伸出一只手朝脸庞摸去,然后放到眼前,掌心里全是干硬的血斑。
“喂,疼吗?”睡莲看着他关切的问道。
忽然,纳兹一脸忧伤,转身双手撑地,然后吃力的站起,他背对着睡莲。
“那个,我是不是睡了很久?”纳兹问道。随后想到她刚才好像也睡着了,猜测她多半也不知道时间已过去多少了吧。
“这个------”睡莲低着头小声嘀咕,仿佛在很认真的回忆。
“啊,我知道了”纳兹轻声说道,然后朝前走去,步伐有些蹒跚。
“你要去哪?”睡莲忽然大声的朝他喊道,正大乌黑的眼睛仰望着他的背影。
纳兹稍停,虽然还不明白身后的这个女孩为什么要将自己带离那阵黑雾,不过看她的样子并无恶意,当然心中依然怀疑自己为什么会睡着。
从小因为自己是半妖的关系,他的身上流淌的血液已不再是纯洁的,在非常看重血脉的妖族,血种被玷污是他们所不能容忍和鄙视的,所以许多跟自己同龄的孩子都刻意的远离自己,还有他们眼中那清晰无比的鄙视和嘲笑。
因为没有伙伴纳兹通常一个人玩,渐渐的他的性格变得孤僻,他单薄的身影穿梭在人们嘲笑中,他孤独的心墙越来越厚,城墙里是他日渐膨大的自尊。
还有在他这个幼小的年龄中本不该有的情绪,猜疑。
不错,纳兹在猜疑着睡莲,因为他不理解睡莲为何要接近自己。
但是,他马上放弃了猜疑,因为他忽然想到她并不认识自己,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是半妖。
顿时心中为刚才对她的猜疑感到有些愧疚。
见她要问自己要去哪里,他张了张口回答到:“我要去找我的娘亲。”
睡莲好奇,起身跳了过去,挡在纳兹的面前,因为个头比他高出一个头,她微微欠身睁着一双如夜幕般深邃的大眼,盯着纳兹一边苍白一边沾满血迹的脸,疑惑而又同情。
“你妈妈不要你了吗?”
纳兹心痛,忽然怒视着尽在咫尺的脸庞,愤然道:“胡说,你妈妈才不要你呢”
睡莲一惊,自己无心的一问没成想他会这么激动,但随即明白过来自己那无心一问却是够没心没肺的。
她感到羞愧,脸一红,微微转过脸避开纳兹似乎在责备自己的目光,小声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