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在伟大的邓老同志的带领下中国迎来了改革开放。这在当时可是稀奇的事情,毕竟,社会主义国家的计划经济给老百姓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突然打开国门,看到外面五彩缤纷的世界,自然稀奇得很。
几个大门户诸如上海,深圳,广州都成了改革开放的排头兵。赚的盆满钵满。老百姓们看到这钱赚的这么容易,都一个个打起了“下海”的注意。立志成为“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
我的爷爷也不例外,同样的,他也想过人上人的生活,也想“封家”重新的强盛起来。好吧,说到这里,就有必要说说我们家的一些情况了。
我姓封,叫封古。封这个姓挺奇怪的,可能我不说很多人会以为中国根本没有这个姓氏。
可是我的确姓“封”,而且“封”这个姓在历史上还是出过几个大人物的,最有名的一个就要数封敖了,此人历任唐朝平卢兴元节度使,平寇有功。皇帝老儿还命他替自己写了一个《告慰边疆将士》的圣旨。其中有两句“伤居尔体,痛在朕躬”深得皇帝的赞赏。不过这个封敖和我们家这个封却是半点关系都没有。听老爸说家里曾经是有一本家谱的,可是在特殊时期的时候爷爷为了活命就在红卫兵抄家之前把家谱给烧了。
后来老爸因为这事也问过爷爷,可是爷爷却说他也没看过,只是一直放在家里面,烧的时候用都没看一眼。
我出生在1980年,是一个标准的80后,老爸叫封博,名字是爷爷给起的,具体含义据说是因为生我爸那年爷爷不知道从哪个云游大神那里求来一根上上签,说我们家能出个大博士。所以爷爷就给老爸起了这么个名字。
可事实证明封建迷信是不可信的,老爸不但没和博士沾上什么联系,就连高中都没有上完就辍学了。封博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只能说是一种美好的寄托了。
而我爷爷在特殊时期的时候改了名字,叫做封拥党,别说,这个名字起的倒好,虽然爷爷那个时候也被人抓过但是却没人敢批斗他,你怎么喊?难道喊“打到拥党?”那个年代你喊这个先不说我爷爷,喊的人自己就要被打倒喽。
事实证明爷爷还是具有一个老江湖的特质的。这也是后来爷爷“下海”后成功成为“富一代”的原因了。
82年的时候爷爷看上了酒店项目,中国人想来推崇“民以食为天”,爷爷觉得这个行业一定可以赚到钱,便东奔西跑的到处借钱,这就要说爷爷的交际能力了,在特殊时期期间爷爷结识了很多被打倒的高级知识分子、官员什么的,念过私塾的爷爷觉得这些人有知识,对事情有见地,便有事没事的在一起聊天,劳动的时候还会把自己节省下来的粮食分给这些人吃。
大家一起久也都觉得爷爷的为人不错,地主阶级的友谊还是很深厚的。那场风暴过后,这些人有的回到了岗位,有的得到了补偿,对于患难时候的老朋友,都很感激。
爷爷就是凭着这些关系,在广东建成了自己的第一家酒店“封彩酒楼”,善于交际经营的爷爷不久就把这个酒店做强做大,不仅借的钱还上了,还在今后几年连续在广州其他地方开了4家酒店。生意都很火爆。
家里有钱是导致老爸高中辍学的间接原因,这个早一点的富二代显然具备了当下富二代的特征。可见不管那个时期,富二代都是一样的...
98年的时候金融危机席卷了整个亚洲,房地产市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泡沫,爷爷曾和我说,昨天还在这里吃饭的老总可能第二天就会从自己的那个帝国的顶端跳了下来。
人在灾难面前是何等的脆弱。不过我的爷爷顶住了这场风暴,家里的产业在风暴过后虽然受损严重却没有完全倒塌。记得最困难的时候,家里人自己吃的是馒头,稀饭,而外面的大堂上却像客人们供应着数不尽的山珍海味,我也被爷爷安排在大堂上吃饭。或许没有客人,即使你没钱,也可以进来,穿得好一点,就能白吃,就是这样一种生意兴隆的假象帮助爷爷在那个艰难的时代生存了下来。
爷爷说,这个叫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那么从爷爷白手起家算起,我应该算得上是富三代了,因为是家族产业,所以我大学毕业以后就被爷爷发配到东莞去了,在那里一共有四家酒店需要打理,不过年纪轻轻的我当然不会有这么大的权力,我只在最小的一家上班,不需要什么业绩,不需要什么发展,这一切都有其他几家来做。
总之,只要年终会议中东莞不是业绩最差的一个地区就可以了。所以每天与朋友喝喝酒,逛逛夜店,找一些无聊的事情做就成为了我每天的功课。
“小古,你比那个不孝子有出息,我不想你过早的接触社会,这个社会太复杂。去吧,再去消遣两年,自己去了解一些需要了解的。”这是爷爷在我来东莞之前对我说的,那时的我不在意,因为有爷爷,他是个强人,有他我丝毫感觉不到压力。
老爸的出走伤过爷爷的心,但对于老爷子来说,还有我。尽管我对自己都不是很有信心,对我来说上大学只是不想爷爷伤心罢了,我也和老爸一样,并不想管理这些企业。
也许我天生就有一颗放逐的心吧。
“少东家,一会就要进广州市区了,咱们是直接去家里吗?”
司机的询问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轻微挪动了下身体,有些僵硬。
已经是12月份了,今年的南方很冷,广州也不例外,车外面的雪仍在下,路人无一不是紧缩着身体前行,而车里的温度却让我想把束缚在身上的一切都脱掉。
“嗯,回家。”这几个字对我来说貌似有千斤的重量,口中深深的吐出一口闷气,望着窗外阴暗飞雪的天,紧锁眉头。爷爷,我回来了。这天气,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