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相愿和杨檦两人互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感到了兴奋,没想到竟然钓到两条大鱼。尉相愿当即便对着杨檦说道:“老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杨檦通过这次大战,不由得高看尉相愿一眼,听得尉相愿要跟自己单独说话,当下便点头跟尉相愿向外走去。尉相愿跟杨檦说道:“老将军,下官以为现在我们要轻骑突进直取荆州。”杨檦说道:“哦?说说为什么?”尉相愿说道:“这萧岿为何不在荆州呆着?而是出现在权景宣军中,再联想萧岿独自带着两万大军出走,想必是荆州告急,萧岿来求援兵的。”杨檦点头说道:“嗯,参军所言不错。难道兰陵王现下已经将要攻克荆州?”尉相愿点头道:“下官恳请老将军,让下官带骑兵前去助阵。”
杨檦没有多想,便点头道:“好!你自去便是,余下的事情交给老夫即可。”尉相愿抱拳道:“那就多谢老将军了。”说罢尉相愿便带着人去看了下萧岿。尉相愿看到萧岿这位梁国国主,虽然有些狼狈,但依然还是颇有风度。尉相愿先做一礼,说道:“兰陵王府中兵参军尉相愿,见过梁国国主。”萧岿还礼说道:“如今落于你手,荆州又岌岌可危。说不得过几日,参军就不必如此称呼了。如此也好,朕这个有名无实的梁国国主不做也罢,只盼能归于山野,做一闲云野鹤。呵呵,不过想来是奢望了。不自觉说了这么多,让参军见笑了。”尉相愿摇头道:“无妨,由此可见,国主也是性情中人。下官此来是想向国主询问,荆州城是何情况?”萧岿说道:“哎呀,光顾着在这感春伤秋了,孤有一个请求,还望参军相允。”萧岿可能也觉得再用朕这个自称不适宜了,于是改变了自称。尉相愿迟疑道:“国主不妨先讲出来。”萧岿说道:“参军不必担心,孤不过是托参军去荆州,给仆射王操带一句话。”尉相愿点头道:“国主尽请道来。”萧岿看着远方说道:“参军请告知王操,我梁室气数已尽,萧岿蒙他多年来一直不弃,辅佐左右却一事无成,萧岿欠他的只能来世再报了。这是孤的随身玉佩,参军到时示与王操,他自然会信。至于他是战、是降,由他吧。”说罢,萧岿落寞的走开了。尉相愿看着萧岿的背影,这位国主到了这般时候,还能想到臣子,确是不错。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位国主刚才只顾着说那些,自己问的倒是没说。算了,自己手里也有殿下当初给的望远镜,去了荆州随机行事。尉相愿这便,带上骑兵,呼啸着向荆州驰去。
这时,荆州城岌岌可危,荆州城南面城墙太过于绵长,分散了守军的精力。王操现在就等着吴明彻歇兵之时,在他发起下次攻城之前,率部撤离,不然的话肯定伤亡惨重。
高长恭则在不断计划着,如何才能击溃吴明彻。吴明彻在南面主攻,离江面不远,邬居业在西面,华皎在东面。现在只等吴明彻攻破荆州,然后命轻骑在左,重骑在右,从东南面直插吴明彻背后。重骑负责把任何成阵形的队伍冲散,轻骑以火箭逼退江面的船只,然后去西面拖住邬居业,严复则带着那些江陵降兵攻击东面的华皎。高长恭相信严复会办好这件事的,不然凭他手擒主将的事情,周国就容他不得。在齐国,他要往上爬,首先就要把这件事办好,不然自己这关都过不了,他还想往哪爬。
吴明彻此时焦急莫名,邬居业和华皎击溃的梁国兵将,到现在怎么也该重振旗鼓了。若是这重整旗鼓的梁国兵将攻来,这将要得手的荆州城,就有可能不保了。吴明彻再三命令加强攻城力度,只是攻城方付出的体力肯定比守城方付出的更多。吴明彻在想是不是让大军歇一歇,再来攻打这将要到手的荆州城。
尉相愿带着队伍赶到荆州城北的时候,城墙上的守卒顿时紧张了起来。这北城墙一直没有被攻击,现在忽然来一队骑兵,谁知道是不是先锋,守将派人赶忙去通知王操。尉相愿来到城墙下,站到城墙的射程之外,大声喊道:“吾乃皇帝特使,让仆射王操前来见我。”守将回道:“有何凭证?”尉相愿高举玉佩,喊道:“让王操前来辨认。”守将不敢怠慢,忙又派人去向王操汇报。
王操接到北城墙来了一只骑兵消息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这是哪来的军队?自北方来,襄阳没有骑兵啊。紧接着又有小兵禀报,说是皇帝特使。王操不敢怠慢,赶忙赶到北城,先见了再说。
当王操感到北城的时候,看不太清玉佩,就让城下的人到近前来。一来可以看清玉佩,二来若是来人不敢近前,那也就不用看了。尉相愿一听,便派了一骑举着玉佩上前。待到近前,王操一看,确实是皇帝随身的玉佩,便吩咐守将开城门,放来人进来。尉相愿带着队伍进入城门,尉相愿带人下得马来,王操迎了上来。王操问道:“不知陛下有何旨意?”尉相愿待走近,说道:“梁主让下官告知大人,‘我梁室气数已尽,萧岿蒙他多年来一直不弃,辅佐左右却一事无成,萧岿欠他的只能来世再报了。至于是战、是降,全由大人吧。’”王操听到此话一愣,回味了半天,才问道:“敢问使者可是来自齐国?”尉相愿点头道:“不错。”王操接着问道:“我主现在可是在贵国手中?”尉相愿接着点头道:“确是。”王操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我主已然被俘,我等亦不必徒做挣扎。我等愿降,只是这个消息,下官希望等到荆州解围后,再告之守城兵将。”尉相愿点头说道:“好!下官现在想向大人问下,荆州城外是什么情况?”王操说道:“多谢,现在荆州城东面是华皎,南面是吴明彻,西面是邬居业,南面吴明彻攻城时间最长,兵士当是最为疲累。”尉相愿疑惑道:“如此看来,殿下还没有出现。也不知道殿下现在在哪?”王操惊讶道:“殿下?不知是哪位殿下?”尉相愿向着东面抱拳道:“大齐兰陵郡王高肃。”王操恍然道:“是他。”
尉相愿想了想,按时间算,殿下应该差不多到荆州了。先派哨探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殿下的队伍。要是不行,就先把城外的陈军打退,守住这座城再说。
此时高长恭接到探报,北边来了一队万人左右的骑兵,进入了荆州城。高长恭大感惊讶,按说周国没有骑兵,而且这队骑兵没打旗号,却进入了荆州城。难道是突厥人?
就在高长恭惊疑不定的时候,尉相愿的哨探终于出城了。
如此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尉相愿的哨探与高长恭的哨探相遇了。因为他们都有望远镜,所以他们的观察距离是一样的,而且他们的服饰装备都差不多,这就更方便相认了。
当尉相愿的哨探来到高长恭的面前时,高长恭那颗惊疑不定的心,总算定了下来。高长恭向哨探了解了情况之后,得知现在城中有尉相愿的一万骑兵。高长恭的计划就变得更圆满了,高长恭命那哨探回去告诉尉相愿。待高长恭出兵攻打吴明彻的时候,尉相愿出西门击破邬居业。
等到尉相愿接到探报的时候,心中大定,殿下果然是厉害,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吴明彻看着荆州城墙越来越弱的抵抗,心中大是满意,此次终于算是有了结果了。就在这时,忽然有探子来报,称东南方向出现了大股烟尘。这让吴明彻觉得像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这个时机太恶心了。这时候不把攻城的大军撤下来,到时候被突击就晚了,可是撤下来,好不容易就要到口的肥肉,就这样没了。吴明彻恨恨命右军结阵,中军后退,放弃攻城。并派人知会邬居业和华皎。这骑兵来的太快,右军刚完成结阵,中军还没有退下来,这股烟尘就出现了在眼前。
吴明彻的右军直面的是具装甲骑,而最先接近的是靠近江边的一队轻骑。轻骑完全近距离接战,重骑兵则直冲敌阵,吴明彻的右军完全无法抵挡。吴明彻看着那队靠近江边的轻骑,瞬间便明白了这只骑兵的意图。他们是要断了自己的后路,吴明彻赶忙命令左军前去驱散这只轻骑。
吴明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现在三军疲累,只有邬居业和华皎的队伍相对来说精力还算充沛。可是步兵对骑兵,有多少胜算,吴明彻心里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