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的话,请自便。”阿幽仍旧是闭目养神,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君公子说不上反感,但如今的自己不想和任何人走的太近,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出府。
君之听着这表面客套实际赶人的话,真是无可奈何,原来过河拆桥便是自己如今的感受。
君之信步走到院中仅有的一颗野桃树前剪手站定,学着阿幽微闭双目,感受着深秋微弱的阳光,秋风卷起他身后的青丝微微飘舞,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风姿卓绝。
其实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一切的一切在见到这个年仅十一岁的小女孩都变了,到底是因为这小女孩不同于年龄的成熟淡然,还是这小女孩处变不惊的应对,不论是什么,如今他都不想放手...不想放手!君之猛然睁开双眼,对于自己的想法错然惊愕。她才十一岁,可十一岁的她便已如此,长大之后又是一种怎样的风华。
阿幽静默不语,这个君之她实在是看不透,不知道一个人是友是敌,这样的感觉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君公子是夜府之人?”阿幽首先想到便是君之是夜丞相最为宠爱的嫡子,也是这具身体同父异母的哥哥。
君之侧首微微一笑,“不是,但我住在这里。”
“哦!那便是相府的贵客,失敬!”阿幽的语气仍是不起任何波澜,失敬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还真没有半点失敬的意思。
君之很是无奈,向阿幽的方向走了两步,“姑娘如何称呼?”
阿幽恻目,本以为这位君公子知道自己的底细,闹了半天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夜汐幽。”这个名字是这个身体的本名,也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名字,但她自己还会称呼自己为阿幽。
“汐幽,深雾汐云处,黯然幽竹来。好名字。”不知为何,如此一个淑雅文秀的名字他就是会在看到本人后联想到竹子,只是在一瞬间感觉这世间便也只有这竹子配得上她。
阿幽听后站起身来,缓步走至君之面前,微微蹙眉,不知为何,阿幽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看懂了自己,并不是多么了解她这个人,而是看懂了她的内心深处。这样的感觉说不清楚,一点也说不清楚。
君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阿幽,那微微蹙眉的模样还真是说不出地严肃,君之微微一笑,只当是自己没有看见。“我可以叫你阿幽吗?”
阿幽听后眉头蹙得更甚,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如今的情况如若是放在前世阿幽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这样一个能够了解自己内心深处的人留在世上对自己没有好处,可是,这个人会是自己的障碍吗?
君之看着眼前阿幽紧蹙的眉头很是无奈,自己的脸上难道清清楚楚刻着坏人两个字吗?就那么不值得相信?自己很无奈,真的很无奈。君之伸手覆上阿幽的眉头,轻柔地将那紧蹙的眉头舒缓开,那种温柔宠爱的动作让阿幽即将送出的拳头渐渐舒展开。
“把眉头皱那么紧干什么?你的身子要好好调养,否则总有一天要垮了。”
阿幽听罢这才抬头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大自己三四岁的男子,皮肤如玉般白皙无暇,五官长相无可挑剔,尤其是那一双深邃如幽潭的双眼,更有一种吸人魂魄的魅力,让人不知不觉陷了进去。
“你不怕我杀了你!”说出的语气还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可就是这样平静淡然的语气谁也不会去怀疑它的真实性。
“要杀阿幽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君之倒是全然不在意,仿佛阿幽要杀是旁人。
“为何?”阿幽淡然问道。
君之知道,阿幽问的是为何她明明已经表明了态度,明明已经拒他于千里之外,他却还是以这样的态度想要留在这里。
“不知道。或许是上辈子欠你的。”君之的话任谁听了都像是玩笑,但偏偏阿幽却听不出半点玩笑的意思,却也正是这个玩笑一样的借口,让阿幽说不出话来。
阿幽缓步走至野桃树前,看着那光秃秃的树干,不知为何,她对君之就是狠不下心来,说不上来的感觉,阿幽缓缓闭上双眼,静静思考,如今她需要一点时间。
君之随即走至阿幽身侧,看着闭目思考的阿幽君之缓缓一笑,院落中是秋风吹过树枝的细碎声音,君之看着秋风中阿幽那单薄的身体,看来,阿幽的身体该好好调养调养了。
就在此时,阿幽随即一笑,此时的笑意深达眼底,岂是那敷衍算计所能比拟,君之此时只觉得阿幽这一笑竟有一种世间风华无法比拟的光华。
就在刚刚阿幽想通了,为何她一定要延续前世与今生的阴影,上天让她离奇来到这里的用意是什么她管不着,但这一世她完全可以活出不一样的风采!没有前世孤独冷漠的伪装,没有今生泪眼迷茫生不逢地的悲哀,她只是自己,只是阿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