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姜氏戎
陈小希姜兰儿所雇马车一路西行,穿山过桥,走到半途便无大路无法行车,陈小希二人无奈,只得徒步赶往姜氏戎部落。
一路上姜兰儿给陈小希讲了姜氏戎羌风土人情,奇山秀水,陈小希好不向往。不过才过了半日工夫,二人便已精疲力竭,连说话都觉得费力,两人无再多话语,只顾赶路。
陈小希真不知姜兰儿一个人是怎么跑出来的。
两人将行将歇,穿山过桥,又是小半日,眼看日薄西山,干粮清水将要告罄,姜兰儿终于道了声:“前面就到了。”
陈小希抬眼一看,只见两座陡峭山峰之间有半丈缝隙,原来是一线天。姜兰儿当先进入峡谷,蹦蹦跳跳十分开心,陈小希也打起精神,跟了上去。
走出一线天,陈小希却发现自己正站在悬崖峭壁之上,下面是百丈高的峭壁,前面一条窄窄石栈道,姜兰儿脚步轻灵,走上栈道如履平地,陈小希硬着头皮跟上,小心翼翼生怕掉了下去,那可就成肉饼了。姜兰儿回头见陈小希如此模样,“格格”娇笑一声,返回来拉起陈小希的手,道:“我牵着你吧。”
陈小希只觉手中温软细腻,柔弱无骨,不禁又开始在这百丈高崖上心猿意马起来。
待陈小希回过神来,不禁脸皮发热,暗道:“陈小希啊陈小希,人家都说了跟你做朋友了,你怎么还生非分之想?”可一看到前面姜兰儿温婉背影,总是禁不住的将她与洛兰儿渐渐重合,眼神迷蒙起来。
直到传来隆隆水声,陈小希才蓦地惊醒,出了一头冷汗,暗道:”幸好幸好。”也不知道这几百米的栈道他是怎么走过来的。
陈小希左手边不远处是一道大瀑布,水幕从百丈高的山顶一泻而下,落入脚下百丈处水潭。姜兰儿停了下来,道:“过了这索桥,便是我的部族了。”
陈小希这才注意到两人前方是一道竹绳拉成的绳桥,上面铺着木板,一头拴在自己这边,一头拴在十丈远的对面一棵大树之上。绳桥就这样悬在百丈高的峭壁上。
陈小希不由得毛骨悚然,道:“还要过这绳桥?”
姜兰儿一笑道:“是啊,你怕啦?”
陈小希一怔,道:“我、我怎么会怕?”
姜兰儿松开陈小希的手道:“那你先走吧。”
陈小希突然觉得心里一空,怅然若失,心道:“难道又是一个人了吗?”竟也没了刚才气势,却又不好退缩,道:“走就走,我一个人也能走过去。”说着便双手紧紧抓住两边扶绳,轻轻踩上木板。
姜兰儿笑着走上绳桥,也不去扶两边绳子。
陈小希走在桥上,既怕这木板朽坏突然断了一脚踩空,更怕绳子不牢整个索桥都断掉,再加上这索桥摇摇晃晃。陈小希心中恐惧,双腿都要软了。于是只盯着那对面终点,一路小跑只求赶快过去。
姜兰儿看着陈小希的背影,笑意盈盈,不知在想着什么。
陈小希一脚踏实,终于来到实地上,长处了一口气。
姜兰儿走到他身边,道:“过来了,就没那么可怕了吧?”说完也不等陈小希回答,独自向前走去。
陈小希默默想着姜兰儿的话,一抬头看姜兰儿去的远了,连连跟上。走了几步,便看到前方碉楼房屋,姜氏戎羌部族,终于到了。
两人才走几步,两个手拿长刀的侍卫看到便快步走上前来,先是对着姜兰儿行了一礼,再一边说着陈小希听不懂的语言,一边手舞足蹈,一脸惊喜。说过几句之后,一人便跑向部落通报去了,一人与姜兰儿边说话边看向陈小希。陈小希猜想他应该是在问自己来历。
姜兰儿与那人说了几句,那人一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姜兰儿便带着陈小希进入部落。
陈小希一路跟随姜兰儿,先是远远看到河边有羌人妇女洗衣,又是看到孩童再水边嬉戏打闹,再走不多时又看到一个个羌族汉子在校场比武*练,老人坐在夏日余晖下饮茶乘凉。陈小希的心情也渐渐变得平静而安宁。
陈小希再留意到周围建筑,几乎全是砖石木头搭建的两层小楼,下边放着些柴火农具,上层应该便是住人的了。还有一些碉楼高有三四层,甚至最高的有六七层,陈小希便跟着姜兰儿来到那最高的七层碉楼前。
一名虎背熊腰的汉子正站在那碉楼门前,他身旁还站着一名妇人,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站在二人身后,不是抬起头张望,见到姜兰儿来到,终于再顾不得主人责骂,远远便迎了上来。
陈小希看那少女服饰比姜兰儿差了不少,猜想可能是姜兰儿的侍女。那侍女笑着奔过来,一把便抱住了姜兰儿,又是笑又是流泪,嘴里说着陈小希听不懂的话。姜兰儿眼泪也夺眶而出,紧紧抱着少女。
这些人叽里咕噜,陈小希听不懂半个字,便细细看那少女,没想到这少女竟也长得十分标致,此时梨花带雨,笑中带泪,简直是楚楚动人。
此时那中年汉子和妇人也走了过来,那侍女赶紧站到一边。
那汉子雄壮魁梧,虎目阔口,长相威严,瞪着姜兰儿哼了一声,斥责了几句,眼中确露出溺爱之色。
那妇人不过三十四五年纪,也是长得十分美丽,姜兰儿哭着喊了一声:“阿妈。”那妇人走过来把姜兰儿抱在怀里,安慰几句,又转过头去说了那汉子几句,那汉子停止斥责,双手一背向碉楼走去。
陈小希见没人理睬自己,颇是尴尬。那侍女却走到陈小希身边,大眼睛一眨一眨,显得十分好奇,用生硬的巴语道:“你是谁,怎么跟着我们小姐?”
陈小希被她盯怪物似的目光盯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道:“我是兰儿的朋友。”
“你是外族人吗,我们这里的人可都不喜欢外族人哦。”那少女小嘴嘟起,道。
“为什么?”陈小希终于明白,恐怕这少女连羌族以外的人都很少见过。
“因为他们都说外族人很蛮横无理啊,把我们的人都赶到这里来了。”少女一脸愤懑之色。
陈小希还不了解这个世界形势,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听那少女又道:“你叫我家小姐兰儿?”
“是、是啊,怎么了?”陈小希道。
“嘻嘻,没什么。”少女笑着跑开了,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来,道:“我家小姐可是有很多人喜欢的哦。”
陈小希莫名其妙。
这时那美妇走了过来,姜兰儿挽着她手臂跟在一旁,那美妇看着陈小希,道:“你是兰儿的朋友?”
陈小希点了点头。
“嗯,我让阿月给你安排住处,你就在这里住上几日,多谢你送兰儿回来。”那美妇微笑道。
陈小希心想反正光雾神宗入门考核还有七天,暂时住在这里能跟兰儿多呆几日也好,便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