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爷爷,一个帮派的头子,年经时让人砍了一条疤,据传足足有5瓶娃哈哈并在一起的高度,这个数目很厚重,就跟那道疤一样,现在油枯松驰的手臂上依是可以见到,只要他还象个大汉那样一撸起袖子来,你就能看到。
那次订婚宴的前两日,我就看到了,但不是亲眼所见,不过也没差别。
白天跟了一个怨女一整天却没点收获,算是败兴而归吧,晚上筋疲力尽回到家,爸爸书房的灯亮着
我平时闲来无事就会用作休息,他的车就停在那附近一些镶石边上。一开始我并不知是他,预备兴师问罪。
当时隔着不大远的一段我抬起胸前的佳能单反,对着他的车牌猛照,可能是他把车窗关得死死的,反正他像个聋子似的,我发脾气冲那面玻璃窗"喂"了一句,他没听见,晚上嘛,眼睛也不太好使。
而我贴在窗子上从车内瞧会象在看一只壁虎一样,从车外看也就是一只青蛙鬼鬼碎碎的在那对窗左照右瞧,动作姿势我自个都觉着不象平时。我是听见他笑了,我以为在笑我呢,遂骤然拔身而挺,站在草坛上时,才发觉古怪气息,主要当时的他穿着连帽衫,套着头,拉链我估摸着已经贴到嘴峰上了。笔记本,头发,统一搁置在双膝上,戴着耳机入神的。总之神神乎乎的。
前前后后我看了他半天,期间电脑只黑屏了一下。
他抬手拔弄了一下滑板,与此同时他头骤然抬起。
才看清是他时,就见他惊急的拿起手机,心亦一紧,预备拍门的动作就此凝在了半空中,跟着有股凝重的气息驱使着我,于是低了头下去,隔着窗对上电脑猛看一通。那一刹那,周围的温度骤减,而我恍若被电击过一般,十足罪戾的影像如汹涌澎湃的浪令我恍惚了一下。
影像里映出一具清冷油枯无二的脸,白胡子大幅度的抖动,似乎在怒吼,筋脉贲起,恐怖怒目。亦是老人家生气显著的表现。只是,这人却是……。
是楚谨儿他爷爷,那个在4年前间接被我害死的女孩,我儿时最要好的玩伴,那老人让我这个自私的人饮水思源的念到那多年以来我努力去忘却的她。一墓一地间,多少天的挥汗洒泪这一刻融通的归于忧伤的麾下。远方的北斗迟缓而寂静的对我眨巴着眼,好若当年躺在一张茶几大小的担架上对我勉强一笑的俊俏眼线。
夜下的风摸起我的鼻子,替我捊掉那些无趣的酸楚,并驱赶着我牵动嘴角,让我吃力的笑了一下,又吃力的杠起镜头,闪光灯透着很诡异的气息打在了那白胡子老人身上,而张墨迟缓的向我移来一寸目光。相机"喀喀喀"的几下,使得他在下一秒惊惶的盒上电脑,又给出一个假笑。那一刻,他神情百种。而我舌头没心没肺的在空气中晃了几下,嘿嘿一笑
"你怎么来了?"我蹲在镶边石上,捣鼓着相机,漫不经心地问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