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顶天被处罚在逆穹门内抬水一年,李少由因为不是逆穹门的弟子,不能跟着进去住,所以在龙顶天的哀求下,任堂主让他暂时住在原来的地方,接替龙顶天的工作。
李少由每天孤影徘徊,独自一人练功,就这样过了十几天,离逆穹门弟子选拔还剩三天的时间了,而这天,正是正式报名的日子。
由于之前被带去过了逆穹门,知道了路怎么走,李少由下了山后独自一人就来到了逆穹门。
大门还没看到,就先看到了比春运买火车票时还要多的人群,都是些十来二十岁的年轻人,有的穿得衣冠楚楚的,有的穿着烂衣破衫的,总之江湖上各类的人物几乎是应有尽有,看来对于任何人来说,能成为逆穹门的弟子真的是件无上光荣的事。
来报名参选的人估摸有近千人,个个都人头涌动的,一片嘈杂,就在这时,一个响彻云霄的洪亮声音响起来:“诸位安静下,来报名的请按秩序排成五列,签字报名,然后到那边测筋骨!”
李少由顺着那个人指的方向一看,只见人群边角出坐着两个人,两人都是七十岁上下,头发胡须全然白尽,脸皮都有些搭拉了,显得极为苍老,俱都正闭着眼睛凝神,动作不约而同,乍眼看去,倒觉得有些滑稽,能稍微分辨的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袍,一个穿着黑色长袍。
命令一下,众人哗哗的都争着往前面排,连推带撞的,但在逆穹门门下,他们也不敢太放肆,见位置被别人占稳了,其他的人也只好乖乖地往后排。
李少由就站在一旁看,等他们全部站好了,自己才慢悠悠的排进队伍,站在最后,倒也显眼,只是报名归报名,不是来表演出彩的,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才轮到他签名。
然而测筋骨的只有那俩老者,所以动作快不了,排在前面的人更多了。
其实,对于测筋骨而言,可以这算是海选的一种,为了选拔的严谨和公平,每次的测筋骨都只有两人负责,由此可以知道那两位老者测筋骨经验的资深和为人的刚直不阿。
每个人测一次筋骨所花费的时间是一到两分钟,有些身体素质实在太差,那俩老者只需瞧上一眼,便心中有数。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小时,眼见人影都散尽了,场上还剩下李少由和其他几个没测过筋骨的。
只见排在自己前面的那个人向前几步,走到白衣老者面前,手法熟练的将袖子往上一撩,露出黝黑粗壮青筋条条的手臂。
那白衣老者一看,不由得微微点头,然后抬起右手那年轻人的手臂,沉吟了一阵,又左掌抬起,稍微运功,往那年轻人肩膀上一拍。
那年轻人只道是吃了一痛,身体猛地一震,但他使劲咬牙憋忍,嘴唇闭得老紧,不发出一丝声音。
“嗯,还是不错的,去报名册上找到你的名字打勾吧!”白衣老者收回功力,淡淡说道,但语气比之前稍微加快了点,显然是对那年轻人十分满意。
见排在前面的人也测完了筋骨走开了,自己却越来越感到不安,自己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瘦骨嶙峋的身体,恐怕是如那些人般,只需瞧上一眼,便挥手赶人了吧!
他呆呆看着那年轻人神采飞扬的背影,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小伙子,到你了!”
“啊!......是!”
李少由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算是给自己鼓舞,捏紧拳头就朝前走去。
测了几个小时的筋骨,于寒风中在队伍中等待的人其实不算辛苦,最辛苦的莫过于那两位老者,但此刻看去,俩佬都脸不改色心不跳的,气呼吸得还很均匀,显然内功是深厚得很。
学着刚才那个年轻人的动作,李少由也将自己的袖子挽起,但与其不同的是,这次露出来的,却是一条如枯柴般瘦小的手臂。
果不其然,白衣老者一见这般,眉毛就皱了起来,嘴角露出不满意的弧度。
正当李少由内心悲恸一声,准备等白衣老者挥手的时候,那白衣老者眉毛依然皱着,但嘴角的弧度却变了,由弯曲的弧线变成了一条短短的线,甚至变得了一个点。
“握紧拳头!”白衣老者吩咐道。
李少由不明所以,连忙握紧了拳头,只见白衣老者又抬起右手,以极快的速度握住了他的手臂。
李少由倒没想到测试的第一步就开始痛了,啊的一声就喊了出来,然后连忙用另外一只手捂住嘴巴。
白衣老者并不理会他,只管抓住他的手臂,闭目凝神,侧着耳朵,似乎在聆听着什么。
过了片刻,白衣老者才慢慢睁开眼睛,举起左掌运功在李少由肩膀上一拍!
又吃一痛!
这次李少由倒做好了准备,疼得嘴巴都憋得快鼓爆了,都不敢发出声音。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犹如乌龟爬行,慢不可言,李少由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一砰一砰一下一下的跳。
测试的时间比方才那个年轻人几乎是多了两倍,白衣老者才松开他,然后径自走到刚刚测试完最后一人的黑衣老者旁边,细细耳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李少由边按摩肩膀手臂,边目送那个最后被黑衣老者测完筋骨的人,适才在测试的时候,靠着眼角余光,他看见了那人就是被挥手而走的人。
他吐了下舌头,心知自己虽然比那人好了点,但估计也是被打叉的人吧!
白衣老者和黑衣老者聊着,目光时不时落在李少由身上,过了十来分钟,两人聊毕,一齐朝李少由走过来。
李少由心中一惊,慌忙站直哈腰,向两位老者抱拳,但却不知如何称呼,心里想这般年龄和功夫,应该是长老级别的吧,便道:“两位长老!”
“嗯。”白衣老者点了点头,说道,“你去报名册上找到自己的名字,打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