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是乐中源,喜从闷中渗。恰如今晚皎洁如雪的月光,烘托出一片安静祥和的世界,可是想想自己所处的领地,不也是一个神圣的悲伤的源头么,医院,是一个让人望而却步却又不得忽视的地方。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我在外面溜达着实在没劲了,身上穿的少得可怜的衣服也抵挡不住秋天凉嗖嗖的夜。就摸索着,又回到了萧正天所在的病房。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以想象,正处于青春期的我们,对隐隐约约的爱情都有着自己的憧憬。任何美好的神奇的事物都愿意与彼此分享,真的不为关心什么繁杂的琐碎的无聊的细微的小事,只为贪恋彼此在一起的那一份懵懵懂懂的依恋。
我来到病房门口,这次没有莽撞,很有礼貌的敲了一下门,丁冬冬的声音,整个楼道都有点发颤,而屋里的当事人呢,好似听的是蚊子哼哼的声音,很久,才意识过来,给我开了门,我进了门,看见夏敏撅着小嘴,手里还拿着削了一半的苹果,他看了我一眼,又深情的望向萧正天,有些不舍,然后才说:“怎么了,要走了么?”
我心里直好笑,真有那么不舍得么,这才两天不见面,怎么好似多了久别重逢的气氛。我压低了声音,阴阳怪腔的说道:“当然要走了,难不成还留你在这过夜啊。”一向不低头的小丫头夏敏,这次到没有反驳我,她只是示意我坐下,很“温柔”的对我说:“在等一会儿,好么?让我帮阿天削完这个苹果。”我很无奈,又能说些什么呢,只能在一旁不停的调侃萧正天:“行啊,小子,能让蛮横冲撞的混世小魔王屈服,你也算有孙大圣的本领了。”
萧正天只是嘿嘿的傻笑,还忘我的自我陶醉:“运气好,运气好。”
“运气好不能吧?”我嘲笑道。“这也说明了咱有着超凡的魅力,对吧,夏敏。”
“是啊,是啊,阿天对我最好了,对啦,你们什么时候成为了好兄弟了,不一直是死敌么?”“我们这叫不打不相识。”我自嘲道。“是么,那既然这样,你也是我夏敏的好兄弟了,好兄弟的事我一定帮,对了,你还没个女朋友吧,看你模样还行,你觉得郝一芳怎么样,我可以免费牵红线。”
我听了,好像有万斤大山压过来,压得我直喘不过气来,还差一点把口中吃着的水果给喷出来。
“怎么了,人家有那么差嘛?”我直摇头,一个劲的躲避,口中也喊饶命:“算了吧,你还是饶了我吧,我觉得自己就挺好。”
“是么,自己就挺好么,青春就这几年,一晃而过,在最美好的岁月里,有个相知相爱的人陪伴,是最大的幸福,不要到了末了,自己垂垂老矣,连一个美好的回忆都没有,那才是悲哀到无处诉说呢。”小丫头夏敏振振有词,没想到这个像鸵鸟一样的脑容量还有着这么一番理论呢。
她这么一说,我哑口无言,干坐在那里,也不知怎地,就忽然想起了辰静,那个梦一样的女孩,想起她,我脸上幸福的一点甜蜜的笑就要溢出来。
“嘿,你傻笑什么?”夏敏依旧不肯放过我,好像故意要报复我先前骗她说萧爸爸在那里,谁知乌龙一大把,萧爸爸就在那里。
这个时候,不安静的萧正天也来给我泼冷水,他仰起头,故作聪明的说:“小敏,这你还看不出来么,阿枫,他可是金屋藏娇呢,怎么,有空阿枫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谁知,萧正天这么一说,夏敏立刻来了精神,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兴奋,连连的一再追问我:“真的么,真的么,是谁,是谁,我们学校的么?”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我被逼无奈,只得有些松口,可一时又不知怎么说,辰静到底算不算我的女朋友,或者一直是我一厢情愿,我自己也有些搞不懂了。我看着他们俩,有些难为情,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说:“恩,见过几面,见过几面。”
“才见过几面就喜欢上人家啦。”萧正天一句愣头青的话着实吓了我一跳。
我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说:“怎么,一见钟情不行啊。”“不是不行,你这也太随意了,想我跟小敏,那可是从小学认识到现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哈哈。”
我一时有些气不过,也有些不耐烦,赶忙转口换了个话题说:“好了,好了,你们就往自己脸上贴金吧,想让我嫉妒是吧,我才不会呢,还有夏敏,你那个苹果,还要削几年呢。”
夏敏有些尴尬,吐了吐舌头,脸上多了一些绯红,口是心非的说:“就好,就好。”终于,那最后一道皮也被夏敏费力的削掉了,她双手递给萧正天,双眼含情脉脉,一张小瓜子脸,半脸深情,半脸留恋的说:“阿天,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可能有一阵子我不能来了,我害怕你爸爸,你一定要赶快好。”
“好的,小敏,放心吧,我一定赶快养好伤,然后去学校里找你。”
“恩,那拉钩钩。”
“来,拉钩钩。”我身上所有的毛孔再次被前所未有的肉麻感挣脱的直立起来,一千瓦的大灯泡再次电力十足,照的整间屋子亮堂堂的。
就这样,两人的深情对话一说又是十分钟,我不忍心打扰,就索性大口的吃苹果。吃了一会儿,连萧正天看着都别扭,他戏谑道:“阿枫,我们家的苹果是不是特甜啊。”我也不甘示弱,反驳他说:“是啊,甜,甜到骨头都酥软了。”他知道我话里有话,也不再理会。只是很久,才想起来说:“小敏,快走吧,天色很晚了,还有,林枫,你可要把小敏平安送回家,不能掉一根头发。”
“好了,知道了,啰嗦。”说完,还不等夏敏开口,我就一把拉过她的胳膊,直往门外冲,可能力道还有点重,鬼丫头一个劲的喊疼,还说着什么:“等一下啦,我还有话要对阿天说。”我哪理会她,赶紧拉着她匆匆下了楼梯,到了楼下,又威逼她赶紧上车说:“我把你运回去。”她一脸的苦叫不出来,只得照做,我也不理会她委屈的小脸,踩着那两只风火轮就走出了医院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