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荧虚的灵觉在空间里触碰到一种边缘的感觉,这是以往没有过的情况。她和毒刺飞过去一看,是一面看不到边的墙壁。
这面墙壁直耸着看不到上面,两边又向左右无限延伸。荧虚的灵觉也没有触摸到尽头。墙壁上没有类似空间其他地方一般阵纹刻画。荧虚和毒刺选择了一个方向。沿着墙壁向前走去着。
走了几百里,荧虚看到前方有东西,和毒刺飞奔过去。只见前面的墙壁上,赫然有几十具骷髅,四肢被钉子钉住,挂在墙上,骷髅呈黄金色,至少是金仙领域的仙人!这些,荧虚的灵觉完全感受不到,她看了看毒刺,毒刺摇摇头,他知道荧虚疑惑什么,他也完全感受不到,眼前的一切,除了用眼睛看到,其他任何方法,都无法探知,但是他们深知,这些并不是幻觉。
骷髅一共有三十六具,骨架完整,荧虚和毒刺仔细看着每一具骷髅。额头上有字!毒刺发现每具骷髅的头骨正上方,都有字。他和荧虚飞到半空,仔细看看那些字,每个字都只有针眼大小,从第一具骷髅上刻画的邢一到第三十六具骷髅头骨上刻画的邢三十六。这些字是什么意思?荧虚与毒刺都不得而知。
待毒刺确定骷髅本身和钉子都没有毒,荧虚观察钉子上也没有禁忌,就用手碰了碰钉子,刚碰到一颗钉子的顶端,这颗钉子连着骷髅身上其他所有的钉子都一起掉在了地上,整具骷髅失去钉子固定,并没有掉落在地,而是瞬时化为灰飞,烟消云散。
荧虚与毒刺面面相觑。前后看了看,是第十一具骨架,邢十一,就这样散了?虽然只是无心之失,骷髅也没有了生命迹象,但荧虚略有愧疚,于是盘坐在只剩下几个钉子印的墙壁前,念起了百字明。谁让她不会其他的经文呢?
随着经文的咏唱,掉在地上的八个钉子,居然缓缓升起一丝丝金色的光芒,这些光芒汇聚在一起,逐渐变成一个人的样子。这是一个高大健硕的虚影,身穿紫色长袍,长发束起。荧虚咏唱完九遍经文。金色的虚影凝实,荧虚和毒刺看出这是魂体。那金色的虚影开口,“这里是哪里?我是谁?”
难道,每个骷髅身上盯着的钉子,都拘着他们的灵魂?
荧虚的经文,似乎只对邢十一有效,墙面上的其他三十五具骷髅,依旧稳稳当当的挂在墙上。荧虚和毒刺都不敢再碰那些钉子。
“我想起来了,我是罪星使者,我叫邢十一,我……”虚影还没有说完话,突然痛苦万分的样子,双手抱着头,蹲坐在地上。罪星使者?荧虚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罪星使者已经消失了三百多年,那他至少在墙上挂了三百多年了?究竟是怎么跑到墙上的呢?
自称邢十一的骷髅幻化的虚影,在地上痛苦不堪地蹲在。突然,他抬头看着荧虚。“是你,碰了钉子?”
荧虚点点头。
邢十一跪倒在地,主人!“主人?”
荧虚傻了,碰了一个钉子,就捡了一个金仙的灵魂做仆人?哪有这种好事?别是有什么阴谋。
邢十一继续道:“我只知道自己是罪星使者,不知道被何人拘禁在此。只剩下骷髅,没有灵气滋润,灵魂被拘在几个钉子里面,在这面墙上已经挂了几百年了。如今主人您把我解救下来,自然应该知恩图报。”
荧虚对他的一番说辞不置可否,邢十一不似毒刺,心思简单,金仙的仆人,她还真不想收,收了还不知道捡了多大麻烦呢。
邢十一继续道,“对以往我印象模糊,但是隐约记得,谁碰到钉子,我就应该认谁做主人,这样,有朝一日我还可以恢复肉身。主人不用有疑虑,地上的八个钉子,是我的克星,您随时可以把我再次拘禁到钉子里。您只要心念一动,我就到钉子里了。”
荧虚随着他的话,心里就想了一下,回到钉子里,果真,邢十一又化成金丝,收回钉子里。荧虚又想,出来吧,邢十一又汇聚出来。
“你自己可以从钉子里出来吗?”荧虚问道。
“除非我想灰飞烟灭。主人,如果可以,能否尽量少收我回钉子,那里面的感觉,就好像挂在墙壁上一样。”
荧虚感到邢十一还有所隐瞒,但是并不想逼的太紧。她也不想当什么主人。于是,她对邢十一说:“你先跟在我们身边,但不必叫我主人,和毒刺一样,我们都以兄妹相称吧,我最小是小妹,你和毒刺都是哥哥,外面我还有一位哥哥,我想请你和毒刺,都好好保护我在外面的哥哥。”
荧虚想了想,接着说:“另外,罪星使者已经消失三百多年了,你最好换一个名字,只怕邢十一这个名字,也会引来不少有心之人的窥视和不必要的麻烦。”
“一切听主人安排。主,……妹妹,从今后我叫十一。”
毒刺看着荧虚和十一,再看看墙上的三十五具骷髅,心想,如果碰了其他的钉子,是否也会这样出现几个金仙?荧虚知道毒刺在想什么,遥遥头。荧虚刚摇完头,整面墙轰然倒塌,一阵地动山摇。十一看着墙面倒下,所有骷髅与墙一起,变成粉末,不由一阵后怕,再向荧虚鞠了一躬。
一切皆有定数。
随着墙壁的倒塌,整个细痕空间开始坍塌。荧虚三人,在摇晃中,被传送到一个大殿。
大殿正前方,有一张黄色的玉椅,椅子前方摆放一张长方形的玉桌,桌子上面,大殿上方挂着一个巨大的横匾“黑暗虚殿”。荧虚走到桌子前。
毒刺看着这一切,开口说道“这和我们那里传说中的虚神殿一样。据说,虚神殿是成功踏入登神台的仙人,根据在登神台的经历而仿造。由于他的神力有限,只能仿造出万分之一。正宗的登神台,大殿写的是‘光明神殿’,而仿造者练习的是黑暗神法,所以写的是‘黑暗虚殿’。”
荧虚心想:虚神殿?自己登台阶后看到的,是“神台大殿”四个字。是叫法不同,还是确实是两个地方?荧虚心中疑虑万千,但是,她告诉自己,不管是哪里,都给她创造了大机缘。还有毒刺和十一,荧虚在这里碰到他们,究竟是何安排?
三人仔细看了看整个大殿四周,还有许多的房间,分别存放着不同的东西。书架、武器架、药柜、玉屏……所有的东西,都经不住岁月的漫长,只有一些零散的粉末,甚至有一些家具,三人还未走近,身上的一些轻微波动,就让那些家具灰飞湮灭,这需要多长时间,才会如此?
那副“黑暗虚殿”的横匾倒是保存完整。荧虚突然想到可疑之处,就飞到横匾前面,整个横匾没有一丝灰层,就好像刚挂上去一样,荧虚仔细看着横匾,横匾与墙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荧虚用手够了够,是半片残页。她刚把残页拿到手里,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吸来,她不受控制地被吸力吸走,毒刺和十一,看着荧虚飞走,也化为虚影,疾驰而追。
吸走荧虚的,居然是她的本体,在呆子身边念经的身体,口里还在咏唱着“百字明”,似乎从不知灵魂离去,荧虚灵魂归体后,似乎从未离开,身体还是十岁出头的样子。灵魂与身体一融合,地火之心又回到身体的丹田处,地火之心的分身,结成的金丹,已经有一个半拳头大小。身体与灵魂契合完毕,呆子停止了念经。对荧虚传音道:“施主,我佛慈悲,我们有缘再见。”
荧虚还没明白呆子话里的意思,就感觉自己四周的景色又变幻了,回到了进入灰色区域的冰刃。
和荧虚一起出来的,还有百张、毒刺、十一和呆子。五人回到冰刃,灰色区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呆子一直在一旁闭着眼睛沉思。
荧虚正准备拍拍呆子,只见呆子眼睛一睁,似乎晃过神来说道“是谁把本道长拐到这里了?”
“道长?”荧虚看看百张,他们第一次见呆子,呆子是自称道长的,可后来一直说自己是贫僧。
呆子手指不停掐算:“死秃驴,居然上我的身。别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先记账,等我回去再连本带利找你要回来!”说完,看了看荧虚一行人,“有趣,你们一人一鬼一蜘蛛还有一个人不人鬼不鬼,死秃驴究竟想干什么?”他手指算个不停,额头上慢慢布满了汗水,“居然还有我算不出来的东西?”呆子掐算半天,依旧没有结果,无奈之下,死缠着荧虚,追问他们一行人的来历。
原来,呆子其实世称“神算道长”,连他都忘记本名是什么。天上的僧人借用了他的肉身,给荧虚带来一场造化。谁也不知道那自称呆子的僧人为什么这么做。神算道长叫骂了半天,可是呆子已经离开,他也无可奈何。
神算道长是一百多年前偷偷潜入罪星的。他算出自己来罪星会有成仙的机遇,就用神算之数来到这里。他还真是地地道道的道长,身上的僧衣,不过是一件从和尚手里夺来的仙器。他看着荧虚,无法看透她的未来,想想自己事无大小,都可以算个一清二楚,荧虚是例外,那成仙的机会有可能就在她的身上,于是,五个人形成一个奇怪的组合,继续开始冰刃区域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