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恶魔街十号住宅内越发热闹起来,从波波帝,到安沃六贝,再到皮可儿,加上如今的瑟库,足足四人入住,一个家庭的雏形若隐若现。
回到屋内,波波帝两兄弟立马闭门长谈,从下午一直持续到夜间,而皮可儿二人并未去打扰,经过之前的纠纷,他们顿时感受到自己的弱小,完全成了波波帝的累赘。所以,两人从一回来就开始埋头苦练。
次日。
放学之后,波波帝等人首次不用隐身来去,舒舒服服地回到住宅内,对于那些试图找麻烦的学员,瑟库一拳轰击在地面,将其砸出一个大坑后,众人迅速退避三舍,有多远就跑多远,从此也不会再有人来骚扰他们了。
虽说麻烦解除,但皮可儿仍然没有搬回去的打算,波波帝等人也闭口不谈此事,于是大家还是住在一块儿。
此时一楼客厅内,四人围成一团。
“我已经从哥那儿得知你们的情况,先说可儿姐吧,解除你身上的封印不难,但我哥也得施展出自己的真正实力,这一点,对我哥来说非常危险,缘由不方便解释,所以在解封之前,我们需要做好隔绝法阵的刻画,这要花些时间。”显然,瑟库已经默认帮助皮可儿解封之事。
随后,瑟库转向安沃六贝,“至于我们家族传承的法阵学识,恕我直言,它带给你的危害远大于利益。”
“为什么?”安沃六贝有些不明白。
瑟库望向波波帝,在得到对方的点头后,继续道,“因为,凡是跟我们家族扯上关系的人,除非有绝强的实力,否则很容易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安沃六贝与皮可儿还是第一次知晓有关波波帝的信息,谁知一来就这么可怕,两人心中无不震动。
“是有仇家吗?”
“这些事情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引来无妄之灾。”瑟库一张小脸格外严肃,“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学?”
一时间,安沃六贝沉默下来,许久,突然问道,“老波,你还能在这里呆多久?”
“不知道……不过以那些人的能力,我想并不会太久。”波波帝眼中冷光一闪而逝。
闻言,皮可儿身子微不可查的一颤。
安沃六贝双拳猛然紧握,抬头望向波波帝,“我想和你一起走!”
波波帝向来淡定的心中,也不禁涟漪四起,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煽情了。
不待波波帝说话,瑟库就开了口,“不行!”
“为什么?我不怕死!”
“你以为我是闹着玩的吗?从小到大,我哥无数次从生死边缘,险而又险地走了过来,难道就为了你那突发的冒险冲动,让他在亡命的逃生途中还要顾及你的安危,从而面临更大的险境?他若真的被你害死,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瑟库几乎是奋力吼完这一句话,然后大哭着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内,依稀可闻瑟库的悲伤之音。
其实,瑟库看似在跟安沃六贝说话,实则何尝又不是在埋怨自己无用呢?
他是波波帝的父亲从荒郊野岭捡来的孩子,那时他才三岁,懵懵懂懂,不知世事,但也能够记得事情了。原本他的父亲打算第二天就将他寄托于一户家境较好的普通人家,谁知他挨着比他大上一岁的小哥哥,波波帝睡上一觉后,就怎么也不肯让后者离开他的视线了。无奈之下,相濡以沫的波波帝父子俩从此又多了一个小跟班。
若是在普通家庭,他的到来也许会带来欢乐,然而,波波帝他们却是厮杀与逃亡之人,突然多出一名小孩儿要照顾,负担太大,但他们又不忍心将其抛弃,波波帝父子俩只能拼着命保护他,艰难前行,而这一行,就是五年。
人心是肉做的,瑟库就这样仰望着身前两道伟岸的身影长大,直到他八岁那年,超自然之力显现,心中的愧疚再也抑制不住,悄悄离家出走,独自踏上求学之路。他要变强,超越父亲与哥哥,接过家中的担子,让他们能够歇一歇。
每天疯狂地学习,练习,战斗,由于自身能力的独特性,他的大部分精力都投放至体术的学习上,等级的晋升并不是太快。直到三年后,父亲突然找到自己,说要远行,让他去找波波帝时,他才知道,自从离家的那一天起,父亲就一直在暗中保护,他还天真的以为那些人并未发现自己的踪迹。
如今见到久违的哥哥,常年积压在心头的自责轰然决堤,全全倾泻而出。
“瑟库他……”波波帝也有些不知所措。
安沃六贝嘴唇有些发白,脸上并无太多的血色。逃亡……波波帝他以前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相比之下,自己又是如何的幸运,可笑还整天怨天尤人,“对不起,是我鲁莽了。”说完,来到波波帝身前,单膝跪倒,一个标准的拜师大礼行出,“请传授我法阵学识!”
波波帝回过神来时,对方已经礼毕,微怒道,“小贝你干什么?你要学,我教你就是,这种大礼怎么能乱行?”
“给我一天的时间,明天我会向老师讨教。”说完,快步回到自己的卧室,轻轻地关上了门。
“这……可儿……”波波帝正欲向皮可儿解释什么,谁知大家的情绪似乎都不稳定,只见她无言地摇摇头,轻身移步回自己的闺房之中。
锁上房门,皮可儿坐在床弦边上,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摸出一枚粉色水晶,一股极致的妖魅之力,悄然四溢。望着手中如此幻美的水晶,皮可儿对其却显得相当畏惧,旋即又猛一咬牙,似乎做出了重要的决定。
波波帝一人坐在客厅中央,随意倒向软绵的沙发上,相较于处理这类细致难测的内心问题,他宁肯与人大战一场……
然而,没有人知道,就在这一天,在这座偏远的小岛上,这些少年内心的首次蜕变,却成为了颠覆未来世界的蝴蝶效应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