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雨泽觉得自己的心颤动了一下,许莲安,这个总是不露出脸的女生,这次又会以什么惊人的样子出现呢?
这次许莲安没有让他失望,因为他根本没抱希望。许莲安还是穿着一件有兜帽的短袖衫,这么热的天气,真难为她了这么长的头发,倒是那只大白猫很亲昵地凑上来和华雨泽蹭来蹭去。
“呦。”许莲安轻声一哼算是打了个招呼,华雨泽笑了笑想找出点什么话题。
“你……来了?”
“嗯。”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
“比你早一点。”
“哦,那么……有什么主意吗?”华雨泽说着凑得近了些,他想看清许莲安的样子,但是许莲安却别过了脸,本来就隐藏在兜帽阴影和长发里的脸更加看不清了。
“我想今晚我可能要呆在这儿。”许莲安轻声说道。
“你是说……住在这里?”华雨泽没法想象许莲安,周庭轩,马骏驰和他一起度过一个夜晚的情形,但是那场景一定非常尴尬。
许莲安在屋子门口站了半天,就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思绪一样,几分钟之后她忽然轻轻笑了起来。转过头,在一个马骏驰看不到但是华雨泽刚好看清的角度,无声无息地动了动嘴唇。
华雨泽立刻愣了一下,那个唇语好像是,“怀疑?”怀疑什么?许莲安是在怀疑他还是在怀疑马骏驰呢?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让华雨泽又陷入了谜团。
就在黄昏的光亮即将隐去的时候,周庭轩也来到了马骏驰的家。
“那么也就是说咱们要出去吃饭了。”在扫视了屋子里的人之后周庭轩得出了这个结论。
华雨泽的家所处很安静,这条胡同几乎没有人来,安静的有些吓人。沿着胡同都是绿荫,各家各户似乎都有种植高大的乔木。他们转过了路口,找到了一家餐馆。
餐馆很小,也没有多少人,是那种黑乎乎的只有一个破木头牌子用粉笔写着炒菜,烩饼,包子,等等最普通的小吃店,当然价格也很配这里的装修风格,便宜的让人不好意思。马骏驰很疲倦地坐下,华雨泽都担心他能不能坚持到回去,两个妹妹直接送去姑姑家,这里到了晚上可能会有些不安全!
不知道为什么,华雨泽觉得周围的食客在对着他们议论纷纷,他把这感觉说了出来。
周庭轩不屑地说:“这条街就挨着学校,有学生来吃饭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说了,要看也是看马骏驰,不是看你。”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这话是许莲安说的,语气很淡,可还是让华雨泽吃了一惊。
“啊,别开玩笑了,说不定是因为你的样子呢,大夏天还戴着兜帽。”
“我是认真的。”许莲安轻声说道,华雨泽想要看清她脸上的表情是不是在说笑,但是他看不到。
倒是一边的周庭轩看上去表情古怪,一直在微笑,但是笑的让人非常不舒服。
这时候,菜上来了,马骏驰打断了这段沉默:“快点吃啊,晚上不知道要守到几点呢,要是饿了我家可没吃的。”
马骏驰吃起来有些狼吞虎咽,看来神经衰弱并没有影响他的消化系统,许莲安的饭量也几乎赶得上一个生长期的少年了。倒是华雨泽,他总是不断地把目光投向餐馆外边的小胡同里。天色渐渐地暗了,过客极少,夜风吹过,胡同里的树影摇曳不停,有些诡异的样子。
他忽然转过头缓缓地说:“小马,你自己带妹妹们住?”
“嗯,母亲去世之后就是我带妹妹们住了。”
“你老爹呢?不回家吗?”
“他要挣钱养活我们,很少回来,爷爷奶奶已经去世了,妹妹们偶尔去姑姑家住一两天,我哪也不去。”马骏驰显得很平静。
“我可以经常过来做客。”许莲安再一次说出了让人吃惊的话,顿了一下又说道:“要是我能经常请的下假的话。”
马骏驰微微笑了笑:“好的,这样对妹妹们也比较好,我总怕她们……怕她们长坏了。”
“呵呵你当她们是苹果树吗?”华雨泽笑道。“我看你的妹妹们除了那些奇怪的睡前故事之外其他一切都还算正常。”
“你在意吗?”许莲安问道。
“在意什么?”
“那种奇怪的的思维方式。”
“嗯……”华雨泽想了想,说道“还好,不寻常的不一定不好,但是要是会让自己不快乐的思维方式,那就很可怜了。”
“可怜?你真有趣。”许莲安轻笑道。
“你今天话真多。”周庭轩说道。
许莲安不可否置地耸了耸肩,嘴角翘起一个弧度,她问华雨泽:“你想知道我的样子?”
华雨泽有点不知所措,但是许莲安立刻又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还不是时候,现在还不是时候,会有机会的,很快了。”
周庭轩语气很重的说道:“你注意点行吗?”
晚饭的气氛可以说是诡异之极,马骏驰若有所思,周庭轩和许莲安有心照不宣的秘密,唯独华雨泽,一直一直都在猜测,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折磨。
马骏驰家的卫生间很宽敞,虽然瓷砖和浴缸都是十几年前的,但保养得非常好。虽然是不能在人家洗澡的,洗洗脸提提神还是有必要的。华雨泽的脑袋里是一些散乱的丝线,实际上他不是很关心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而是更加在意有关许莲安和周庭轩那个心照不宣的与他有关的秘密。
他的脑海里想起了杨光说的话,那些关于“暗恋”的猜测,可是许莲安那样的人会喜欢这样普通的男生吗?更何况……但是如果那个柳树下的女孩真的是许莲安的话呢?但他又摇了摇头,否决了所有的胡思乱想。
卫生间在院子里的厢房,要走过小院子,穿过堂屋才能进到马骏驰的卧室。但是,这个夜晚没有月亮,院子里漆黑一片,只有马骏驰的卧室窗户露出一点光。他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他的视力不太好,过一会儿,他一个门把手,那是光滑的金属,冰凉的感觉。
华雨泽不是那种胆小的男生,但是他现在在门口停了下来,他感到一双眼睛正在看着她。可以肯定那不是屋里其他人的眼睛,那种奇怪的感觉使得他向四周张望着,眼前只是夜间的模糊与黑暗。
那双眼睛还在盯着她,她确定。
“谁?”华雨泽底气十足地叫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只有胡同里的犬吠和屋里人谈话的嗡嗡声。
他透过窗子向屋里看去,许莲安抱着玉璧,也就是说这不是那只猫在盯着自己,那是什么?忽然,许莲安怀里的大白猫跳上了窗台,一双晶亮的眼睛盯着院子里。华雨泽注意到了,那双眼睛的颜色,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一直是妖冶的紫色,一只是炫目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