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时候,似乎太阳都要比人们起的早,当一缕温和的阳光洒在少年那沧桑的脸上的时候,少年也从睡梦中醒来了。只是他那破烂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额头那被汗水打湿了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新的一天似乎没有改变什么,只是他那双哀愁的眼睛更加哀愁,沧桑的小脸更加沧桑。
只听他喃喃自语道:“这些事还是忘不了啊!午夜梦回,依然让人心痛,忘不了,也不能忘,血债只能用血来偿。七玄宗,萧宇,还有那天晚上所有的黑衣人,我要是放过了你们,恐怕是天理都难容啊!”
说完,只见他双手合十,十指捏紧,吱吱的响声发出,身体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一股凶戾血腥的杀气,散发在周围的空间。街旁的树上的小鸟们正在唱着欢快的晨歌。突然,它们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了一下,双腿颤抖。有几只鸟因为惊骇过度,双脚没有抓紧树枝,直接跌落下来。而其他几只鸟虽然双脚紧紧地抓住树干,但是身体却在不停地颤抖,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还好那股气息如昙花一现就没了,小鸟们就立刻展开双翅,向远处的天空划去,速度慢的恨不得再多长一双翅膀,远在一里开外的小鸟们发出欣喜的鸣叫声,似乎是在对同伴们说,终于躲过了一劫。
清晨,勤劳的村民们也起的格外的早,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女人们起来以后就开始生火做饭,然后才是打扮自己。男人们早上起来以后就打开自家的大门,站在大街上呼吸新的一天的新鲜空气,然后等饭做好后,吃完早饭就要下地进行新的一天的劳作了。
张伯家也是如此,张伯并不是他的名字叫张伯,而是村里面很多的人都得到过他的帮助,而且他的年龄除了老一辈的以外,就他最大,村里面的人尊敬他,所以大家都叫他张伯。张伯年轻的时候在大石村那可是响当当的汉子,当年在大石村十里开外的乌蒙山区住着一群马贼,他们打劫来来往往的商客,时不时的对周围的村庄进行骚扰,要求村民们上交一定的钱物作为保护费,才可以保住身家性命。看到漂亮的姑娘就抢上山去做压寨夫人,无恶不作,当年的张婶可是大石村里的一枝花。
有一次马贼进村的时候被马贼发现了,要把她带回山寨当压寨夫人,她死活不肯。但村民们又害怕马贼的凶狠,竟然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这时张伯就站出来和马贼们理论,马贼那会听他的?嫌他聒噪,然后就给了他一巴掌。马贼虽然算不上高手,可是也是懂武的人,作为普通人的张伯哪能经得起一巴掌?张伯顿时就被拍飞出去五六米,撞在街旁的大树上,当时就晕了过去。
说来也是张婶运气好,当时恰好遇到大将军张云天路过大石村,刚好碰到发生的这一幕,然后张婶就被救了下来。张大将军派了几百兵马剿平乌蒙山的马贼,从此村里才过上了安宁的生活。张伯被救醒后,张婶为了感激他,说要嫁给他。而当时大夫说张伯撞在大树上,伤了生殖器,不能再生育,所以张伯没有答应,张婶当时一听到张伯不答应,顿时就来了性子。
说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死给你看,而且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你叫我一个大姑娘家情何以堪?不论如何,反正我是非你不嫁了,张伯没办法,就只好答应了。这不,这小日子幸幸福福的一过就是几十年。
张伯今天也起得特别早,他也像往常一样大开大门,当他打开大门的时候,他发现在他家大门的侧旁的墙下面,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少年的衣服已破烂不堪,脸上也满是灰尘,一看就知道不是大石村的孩子,于是张伯好心肠又泛滥了。他走到少年的前面前微笑问道:孩子,你不是村里的吧,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怎么在这里啊?怎么不回家啊?家里的人会担心你的呀!
少年站起身来,抬起头看了张伯一眼,顿了顿道:“我叫秋若寒,我······没有家。”
张伯怔怔的看着秋若寒,伸手摸了摸秋若寒的头,说也奇怪,秋若寒并没有抵抗,也没有躲避,任张伯抚摸着他那长满乱发的头。
张伯停下手来,再看了秋若寒一眼,心想:“这又不是兵荒马乱的年代,这么大点的孩子,怎么会没有家呢?可能是和家里怄气,然后跑了出来,走的远了就找不了回去的路。这孩子肯定是附近村子的,要不了多久,家里的大人就会来寻的,就让他先住下吧,以便家里的人容易找到。”
于是脸上露出了慈祥和蔼的笑容:“孩子,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张伯吧,我家里还有一个老婆子,房子虽小,倒也还能住下。”
秋若寒怔了一怔,似乎考虑了一下,然后就叫了一声张伯,张伯也高兴地应了一声,于是道:“来,寒子,咱们一起吃早饭去。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
秋若寒摇了摇头:“不介意!”
这时从屋里传来一声:“老头子,饭好啦!”
张伯应了一声,然后拉着秋若寒的小手进屋里去了。
这是一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民用房屋。走进大门,便是一间稍微宽敞点的屋子,屋里没什么摆设,只是在屋子的北边的角落里的墙上有一小窗。光线通过小窗照射到角落里的那张张很旧的桌子上,可以清楚的看见桌子上面放着一些粗布和和由粗布缝制而成的衣衫,在衣衫的旁边放着一些针线和一把看起来很旧,但却发着光亮的剪刀,显然这是平时张婶工作的地方。
屋子的中间,放着一张依然很旧的桌子,上面摆放着一碟花生米和一碟咸菜。桌子旁边放着两张由竹子编制而成的椅子,这便是张伯和张婶平时用餐的地方。在这间屋子的两侧还有两间小一点的房间,进入两个房间的通道没有门,在右边的那间小屋却挂着一块粗布。今天那块粗布却被拉到一边,可以清楚的看到房间里摆着一张很旧的床,在旁边还有一柜子,显然这是二老的卧室。左边的那一间就是放农具的地方。而后面显然就是厨房。
张伯拉着秋若寒走到中间的桌子旁边,示意他坐下,而秋若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正巧张婶端着一锅热乎乎的粥从厨房走了出来,放到中间的那张桌子上,然后抬起头笑着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呀?他的样子陌生,好像并不是我们村里的。”
张伯笑道:“他叫秋若寒,跑出来玩野了,没找到路回家,暂时就住咱们家了。”
张婶诧异了一下,然后从放农具的屋子里拿了一张椅子,笑着道:“来,吃早饭了!”
秋若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的手很脏,也还没洗脸。”
张婶笑呵呵笑道:“没事,谁小的时候不是这样?”
秋若寒也没再说什么,一顿早饭就这样结束了。
早饭结束后,张伯带着农具要到地里去干活去了,这时秋若寒站起身来支支吾吾道:“张伯,您看我在您这里,总不能白吃白住吧。让我和你一起干活吧!”
张伯以为这孩子玩性又犯了,想跟着自己出去玩,他自己没有儿女,对眼前这个看起来平凡的孩子有了些许的宠溺,然后哈哈笑道:“好啊!”于是给了秋若寒一把锄头,一老一少就这样去了地里,
张伯家的土地离居住处不是太远,出了村子,沿着一条小路下去。过了一条小河就到了。
春天的到来,唤醒了万物的沉睡,初春的早晨处处生机勃勃,路边的小草露出半个芽头,贪婪地吸允这晨光中的露水;光秃秃的杨树上早已点上一抹新绿,枝头的鸟儿叽叽的唱过不停。正在松土的张伯和少年停了下来,张伯拿着旱烟咕噜咕噜的吸了一口,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少年走到河边,看到那河里的小鱼欢快地游来游去,仿佛没有什么事情会让它烦恼,会让它哀愁。少年微微叹息,似一个看透人世沧桑的老人
张伯愣了一下,他感觉这孩子并不像是一个孩子,他那瘦小的身躯偶尔会散发出他这年龄阶段不应该有的,甚至是中年人都没有的沧桑。他隐隐约约间相信了这是一个流浪在外,无家可归的孩子,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孩子。
他本以为这孩子和他出来是为了玩,可是在干活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只有十来岁的孩子力气特别大,耐力特别好。张伯虽然五十多岁了,可在村里面他比一般的年轻人都还要硬朗。但是当他和这个孩子一起干活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这孩子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不是一个平凡的孩子,现在不平凡,将来也不会平凡。
张伯非常的高兴,有这么一个不平凡的孩子和自己一起干活,和自己居住在一起。而秋若寒也没有说什么,每天都帮着他干活,春去秋来,四个寒暑瞬间,转眼,四年就这样过去了,他身上的伤口早已痊愈,内伤外伤皆已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