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战一路前行,他所看到的一切都让他唏嘘不已。他本以为他看到石室的那一幕只不过是人类中最为少见的一幕,可是他一路走来所看到却让他有些麻木。有时候,他真的不明白,那些身外之物真的比在一起学艺几十年而所产生的友谊还要重要?以至于他们不折手段的去争夺,杀死自己的师兄弟后,连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突然他想到:“如果是师兄和我一起,他会不会也这样对我?”想到这里,他不由摇头失笑道:“怎么可能,师兄跟我情同手足,他不会的,我更是不会,我们会各取所需,不会相互算计,相互残杀的。”
他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穿过了多少建筑,他的心依然处在迷茫状态。不知不觉间便是进入了一广场。广场大小方圆几百余丈,后面却是一座巨大的宫阙。而广场的中央。一座石塔巍然而立,石塔高高耸立,与宫殿的高度比齐。
此刻有很多人来到这里,他们看向宫殿,都是眼睛一亮,便朝宫殿冲去,没有人去注意那座广场中央的石塔。
罗战却是迷茫的走着,差一点便撞在石塔上面,幸得他的步子停下。这时他抬头看向那古朴的石塔,心中突然升起莫名的悸动,这种感觉很微弱,却又像是已经刻在心间。他慢慢向石塔走去,离石塔越近,那种感觉就越强烈。他走近石塔,强自压住心灵的颤动,伸出右手,轻轻的抚摸石塔。
只听到一声轰鸣巨响,那石塔便炸裂开来,罗战便被震飞出去十几丈远才勉强停下来。
在这时,他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杆巨戟。此戟看上去古朴无华,但却有种摄人心魄的感觉。罗战可以确定,刚才心灵的那种悸动,就是来自于这杆巨戟。
他的思维突然一滞,在他的脑海里响起一道声音:“此戟名曰‘战天’,曾陪吾征战诸天,如今神兵择主,望尔珍惜。”
罗战双手握紧战天戟,神功运转,大戟上面顿时闪过紫色的光芒,罗战大喝一声。一戟挥出,战天戟上紫气流转,无数气流涌动,带起一阵阵狂风,周围石塔碎屑飞舞,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嗤嗤的响声不断,百丈开外,那碎屑才慢慢降落。
那被战天戟划的地方,瞬间出现道道虚空乱流。空间好像被切割成了两半,一道紫色光芒横跨空中,久久不散。
石塔炸开的轰鸣声,引出了不少进入宫殿的人,他们看着罗战手里那发着紫色光芒的大戟,眼中顿时闪过阵阵火热,贪婪之色流于外表。
有人已出手抢夺,万千剑芒闪动,向罗战笼罩而来。罗战冷漠的望着这些贪婪的人,他一路走来所见的场景一一浮现。此刻他有些失神,那有如狂涛巨浪般的攻击渐渐地把他湮没,众人露出欣喜的神色。
就在这时,那战天戟发出一道紫色的光壁,将罗战笼罩在其中,万千剑芒与紫色光芒相撞,发出道道轰鸣之声,有人惊怒:“可恶!这是神兵护主。”
罗战这时清醒过来,他怒吼一声,战天戟挥出,紫色光芒闪过,轰鸣声不断响起,只见那些向罗战攻击的人便成了残肢断躯,向四周激射过去。周围那些围上来的人眼中闪过恐惧之色,不敢再向前一步。
此时罗战心中有了一丝明悟:“人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他们的贪恋让自己丢了性命,这能怪得了谁?我罗战只要问心无愧,便是万千生命陨于我手,踏过尸山血海,那又如何?”
他淡淡地看了那群人一眼,扛着战天巨戟转身离去,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花香扑鼻,处处鸟儿和鸣,周围的空气一阵清馨,秋若寒睁开眼睛,眼前这一幕为何这般熟悉?应该还有一片柳林和一个湖波才对。
他的背后便站在一座开满了各种野花的山,清风过处,野香扑鼻,花丛中蜜蜂扇动翅膀嗡嗡的飞来飞去。几棵不知名的树上,鸟儿在欢快的唱歌。
看着周围的一切,他的心灵祥和宁静,沿着一条小路,不多时便来到一片湖边。堤岸上杨柳低垂,柳枝轻轻地躺在水里,微风过处,柳枝轻轻摇曳,带起一阵阵涟漪。碧绿的湖水曲曲折折,连绵逶迤,湖面无风时,水波不兴,就像一面玻璃镜子那么平滑,阳光洒下,闪着耀眼光芒。
秋若寒立在湖边,静静的欣赏着这一切,太阳慢慢地西移,渐渐地不见了半张脸儿。斜晖洒下,湖面变成了一面金黄色的镜子,平静光滑,几只水鸟飞过,打破了暂时的宁静。湖波骤起阵阵波纹,水波荡漾,那倒影在水里的柳枝摇动,仿佛九天的绝色仙子扭动蛮腰,即兴起舞,与周围的青山碧水相映,蔚为奇观。
秋若寒在一株柳树下面坐了下来:“对,这是鱼柳村,这是我出生的地方,怎会出现在这?”
他百思不得其解,这其中肯定有蹊跷,但几日的不停奔波,他已疲惫。闭上眼睛,不知不觉间慢慢地便进入了梦乡。等他醒来之时,青山碧水已不见,杨柳枝影更无踪。
周围变成了一个萧条的山谷,寒风瑟瑟,周围温度低至极点,他本能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幻觉,一切都是幻觉。”他喃喃自语,随后便朝山谷深处走去。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山谷尽处,秋若寒的身子不由颤栗了一下。
在山谷尽头,便是一片空旷的平地,平地的中央,是一座有方圆百丈大小的巨型祭坛。
远远望去,祭坛好像一座小山,青、黑、白三色逐级而上,庄严肃穆,古朴苍桑,岁月的痕迹处处可见,清风过后,有种悲惋凄清的感觉。
秋若寒望着空地上的巨型祭坛,有些震撼也有些惊奇。他驻足了一会儿,便向祭坛走去,秋若寒一步一步的朝前面走去。此刻,他仿佛看到了远古先民祭祀天地的情景:祭师站在祭坛上向上天祈祷风调雨顺,百姓安康。
百姓在祭坛下面诚心膜拜,有的祈祷亲人长命百岁,岁岁平安,有的祈祷来年收成有余。一家人能有一顿饱饭吃。最多的是祈祷上天少降灾难,亲人趋吉避凶。
祭祀完毕,先民们便点燃火把,高歌跳舞,杀羊宰牛,一巨大宴席的丰盛场面逐渐展开。
秋若寒就像是一个看客,行走在众人之间,与他们擦肩而过。众人拿起酒杯,相互敬酒,欢笑声、高歌声声混杂,气氛活跃,端的是热闹非凡。
一幕又一幕的画面,远古先民们淳朴、老实、心地善良的一面彻底展现,也许上天真的听到了他们的祈祷。几十年里真的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康,岁月像是大浪淘走的河沙,一去不返。
渐渐地,天灾不断,洪水蔓延,无情的岩浆喷发,毁天灭地场景一幕又一幕出现,死去的生灵不计其数。先民依然在祭坛下面祈祷,依然在诚心膜拜,可是苍天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幕又一幕的毁灭画面依然出现,浇灭人们那只是有着小小愿望的心灵。
希望破灭,毁灭继续,有人不在相信苍天,拿起手中的武器,与天地相抗。只是他们的力量太过弱小,一切被湮没在历史长河中,为后人所不知。
秋若寒此时有股莫名的怒火,他的心在不断的刺痛,他加快了脚步,此时一幅让他怒道极点的画面再次浮现。原来那些所谓的天灾,不过是那些强大的生灵大战的余波所引起的,方圆百万里之内,无数虚空崩塌,当真是世界末日。
秋若寒当初听到无名说起太古之战,他没有亲眼看见,而这一幕,却是在向他诉说当年一战之恐怖。
此时此刻,他已压不住内心的怒火,他大吼一声:“既然天地不仁、圣人亦是不仁,要你们何用?”他大袖扶起,双手划动,神海之内生灭图案光芒闪亮,一道太极图案瞬间在他的掌间旋转,化作无边的剑雨攻向苍天和那正在大战的两人。轰隆隆的响声响起,苍天仿佛震怒了一般,降下无数的黑色雷霆。
秋若寒一声长啸,双手法诀不断牵动,这时神海之内的四幅图案同时亮起,浮在道宫的上方,四种强大而诡异的力量在秋若寒的周身流转。秋若寒十指绕转,繁杂的手印一道又一道的打出,无数的攻击迎向那黑色雷霆,轰鸣声不断响起。
秋若寒的身体在不停的向后方滑动,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停了下来。他抬头望着四周,四周依旧,那有什么雷霆闪电和远古先民?
而他却是依然停在祭坛不远处的地方,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只是此时汗水已浸透了他的衣衫,这时他不由想起刚才的一幕幕不由暗暗皱眉。
没想到这里居然这般诡异,自己心里有什么,这里就会出现什么。这时他回过神来,想到刚才所见的一幕幕,看了看周围,神色无比凝重,这座祭坛到底是怎样建成的?
刚才的那种感觉不像是在做梦,它似乎在告诉自己一些东西,同时也将自己的经历参合进去,这竟然诡异至此!
秋若寒擦了擦汗,继续向祭坛走去,只是此时他没有了开始时的放松,他警惕的向前走去。
祭坛的最下面一阶,是由一种青色玉石建造而成,青色玉石年代已经久远,不能辨认其材质如何。不过不知到少年过去了,它依然晶莹,便知道其是不可多得的宝材。
秋若寒走近青色玉石阶,伸出右手轻抚石阶,一股悠远沧桑的气息传来。他右手划动,仔细去感受那中种沧桑,此时心里面有种说不出的伤感,这青玉石阶仿佛有感情一般,似在诉说岁月的无情。
秋若寒是一个忠实的听客,仔细的聆听着这一切,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秋若寒站起身来,神色有些伤感,他不由喃喃道:“若能,我便带你离去。”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便是一怔,他不知道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只觉得是他的使命一般。
在这时,秋若寒却是没有注意到,整个祭坛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轻轻的颤动了一下。
他继续向那黑色的台阶走去,也就是第二级。黑色台阶乌黑无比,似石非石,似玉非玉,秋若寒此时也是一身黑衣,仿佛与之融合一般。站在上面,望着那白色的最后一阶,直觉告诉他,这黑白两色不知名的台阶是出于同源的,只是却有两种不同的气息,一股气息动而运行,属阳,另一股气息静而止藏,属阴。
秋若寒轻念道:“阴、阳。”他的心突然一震,阴阳,他看了看整座祭坛,此刻他有种说不出的震撼,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而这祭坛不就是刚好有青、黑、白三阶,这岂不是说这是万物之源?
秋若寒长叹一声:“好大气的祭坛,居然想成为万物之母衍生万物,这是何人所建?”
秋若寒一股豪气顿生,他一震衣衫,便向第三阶踏步而去,此时狂风骤起,他的那粗布黑衣在在狂风舞动中猎猎作响。
待他登上白色的、也是最后的一阶,他一身黑衣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此时他处于祭坛最高处,仿佛在九霄的白云上走动。
突然,他的心灵再次颤栗了一下,在白色玉台的中央,是一个几十丈大小的池子。池子中的液体呈一片灰色,液体在池子中来回循环流动,形成互抱旋转之势,有种生生不息的感觉。而在池子的液体中央一株五叶青莲在轻轻的摇曳,在其根部隐隐可见黑白二气环绕。
青莲五叶没有相同的形状,各有其姿每片叶上都有道道纹理,像是大道刻印上去的一般。时有大道之音弥散而出。青莲周身华光流动,氤氲蒸腾,七彩玄光若影若现,释放出圣洁神秘的气息。整个池子混沌一片,其内却有无限生机喷发而出。
此时秋若寒想起了古书所记载的一种生于混沌的混沌至宝:混沌青莲!
传说在开天之前,整个宇宙都是一片混沌,在混沌里孕育出了无数的强大生灵,他们拥有毁天灭地、拟造万物乾坤的能力。他们一怒而诸天万界皆惧,安居而诸天息。只是在开天时发生了一场大战,后来很少有混沌生灵出没。
混沌青莲,生于混沌,修行亿万年,实力恐怖。只是天地初开之时,因经受不住开天之力,被打碎真身,其结出的四颗莲子却是化作净世青莲、灭世黑连、功德金莲以及灭世黑莲。这四大威力绝伦的宝物,后来全部都不知所踪。
秋若寒怔怔的看着这一株完整的混沌青莲。准确来说,这是一株混沌青莲的幼体。看上去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强大,但是直觉告诉他,绝对不像是表面上看去的那么简单。青莲五叶上那流转的华光看上去煦烂多彩,但是却能让人的心灵悸动。
秋若寒在心灵悸动之际,但见天空中出现两行大字:万物祭坛种青莲,得之者有缘!
秋若寒此时心中此时升起一古怪的感觉,自他进入这混沌宫中,冥冥之中有道无形的力量在推着他向这里走来,目的便是带走这混沌青莲。
诡异的草原、植被之牢、万千道路的选择、以及那一连串的幻象,他一路所来的经历,只是在对他的考验。他看着这万物祭坛中华光流转的青莲,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