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素留真同云尘心打斗时,秋若寒与这群黑衣人周旋的时候,便用元石在开始布置挪移大阵。他本想在退后就叫素留真走的,可是面具人的出现。让他对那个陷害他的人突然来了兴趣,于是才问了面具人这么多。
云尘心见到秋若寒凭空消失,脸色阴沉得可怕。面具人却是轻声叹息道:“这都杀不死你,莫非真的是天意么?”
云尘心向面具人行礼,道:“少教主,现在该怎么做?”
面具人道:“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的存在,要找到他们,难啊!”
百万里之外,素留真和秋若寒一起出现在一条河边。这条河不是很大,在森林里蔓延流淌,两岸树木都是阔叶木。此时初春,树枝头出现点点新绿,为整株光秃秃的树干添了不少生机。
素留真瞧了瞧四周,问道:“这里是哪儿?”
秋若寒摇头道:“我这挪移阵有些残缺,小距离有方向,大距离我就不知道了。”
素留真闻言,笑道:“敢情我们这下子是迷路了!”
秋若寒苦笑道:“好像是的!”
却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极其动听,却又有一股悲痛之意,其中情感,太过复杂,不是三言两语所能道尽。素留真听着这琴声,笑道:“既然有琴声,那就有人,我们可以问路了!”
秋若寒却是再次露出苦笑的神色,道:“我们这是刚脱离了狼窝,又入了虎口。”说完,只见他的脸上又露出惆怅神色。
秋若寒能听得出这琴声是属于谁的,所以才有这么一说。这琴声自然属于天冥教三大副教主之一箫弄玉的。
在箫月怜死的那一刻,她整个人一下子就奔溃了。这些年来,箫月怜一直就是她的精神支柱,是她坚持走下去的理由。此时箫月怜一死,便是万念俱灰。当惭情公子回到罗寒山脉之后,她就知道了自己女儿的死因。她一时无法接受,同时对秋若寒的恨意更加浓烈,便亲自东来了结秋若寒。
此时只见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道美丽的光线,光线交错,五颜六色,极其耀眼。仔细看去,那光线便是人为影响天地运行,空间扭曲,在那太阳光的照射之下出现的。
空中一阵阵波动,河中的水也起了波纹,扭曲的空间出,只见一个宫装女子左手托琴,右手按弦,琴声响起,天地肃然。
铮!明明是琴声,但是却给人鬼哭狼嚎、撕心裂肺之感。秋若寒失神间便吐出一口鲜血。
素留真脸色微变,玉掌拍出,只听到砰的一声,一股反震之力传来。她与秋若寒齐齐退去。
秋若寒同素留真站定,秋若寒叹息一声,看向素留真,道:“这是我与她的事,你不要插手!”
“可是你的伤······”素留真担心道。
秋若寒摇头,道:“有些事情是无法躲避的,只得面对,就算是死!”
素留真知道秋若寒的性子,他既然这么说了,自己若是插手,结果会更坏,于是便退到一边。
箫弄玉立在长河上空,她看了秋若寒一眼,秋若寒此时已经不复当初秦岭时的相貌,此时的他头发胜雪,面色中年,按道理修炼之人没有个几千年,是不会到如此地步的。
她看向秋若寒的眼睛,突然,她的娇躯不由一震,她在秋若寒的眼中看到了太多的苦涩。回忆起自身的经历,似乎在沧桑的眼神里,微妙得如沧海一栗。
她开口道:“自觉了断吧!既然怜儿为你而死,你就应该给她陪葬!”
秋若寒摇头道:“月怜为我而死,的确不假,只是我这微末残躯,还有未完成的事,所以不能答应前辈了!”
箫弄玉秀眉微蹙,道:“看来是要我亲自动动手了!”
秋若寒向前一步,道:“请前辈赐教!”
箫弄玉道:“你有伤在身,若在百招之内杀不了你,你走吧!”
箫弄玉此时不知为何,心里竟然生不出杀意,这大大违反了她来时的初衷。
秋若寒道:“既是如此,还请前辈指点一二。”
秋若寒说完,只见他忍着胸口和背心之痛,腾身而起,与箫弄玉同时立在空中。
箫弄玉按弦而动,琴声响起,宛如刀枪齐鸣,刺破天地,一股肃杀之意在天地间传荡。秋若寒被那股肃杀之意笼罩,他身子不见任何动作,只是神海之中,真元已经掀起滔天巨浪。
真元流转,以之推演天地大道,肃杀之意的天地间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生机。河边之上,已经有绿点的枝头,这时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瞬间变成了绿叶。
箫弄玉微微动容,秋若寒竟然以如此手段,破了她凝聚而成的势。随后玉掌一番,琴弦顿时发出沉闷之声,宛如猛牛发声。只是入耳之后,却又似九天雷鸣,如水流动,专攻人的神识。
秋若寒的识海之中,万物祭坛上盘坐的元神猛地睁开双眼,射出神光,搅动风云,恐怖的神识瞬间化作一座巨山,镇在那流来的诡异之水中。
箫弄玉顿时脸色发白,眼中顿时闪过寒芒,五指扰动,琴声骤转,如万鬼咆哮,满是阴寒邪恶之意。天地间瞬间凉了下来,一股股黑气涌动,凝实如山,与秋若寒的神识巨山撞在一起,秋若寒的神识巨山顿时崩灭。
秋若寒识海之中,顿时震荡,他脸色发白,嘴角鲜血流出,只见他大袖一抚,青莲流转青光,神圣无比。秋若寒眼眸突亮,一股圣洁之力自周身流转,他伸出右手,只见他指尖之处,凝聚出一滴水珠。只见他一指点出,这滴水珠瞬间滴落在黑色巨山之上。一股圣洁之力蔓延开来,那座黑山在那一滴水珠之下,竟然消融。此时天地间万物在那一滴净水之下,祥和清明。
箫弄玉暗暗心惊,她知晓秋若寒杀伐果断,一死在他手里的生灵不计其数,他身上时常都有一股阴寒煞气,此时这滴净水,竟然神圣之至,似乎能净化诸天万物。
只是两人斗到现在,早已不再是用招式来形容,只因为这种道的争锋,比起一刀一剑的砍杀,实在是危险上百倍。
箫弄玉身子踏出一步,古琴与她胸前一转,阵阵神光闪烁,天地间风云凝聚,只见他十指同动,琴弦颤动,天地间顿时充斥着一股杀伐之气。令得万物萧索凋零,此等毁灭之力,万物无生。
一时间,只见一股灰蒙蒙的天地元气流动,化作杀伐之力向秋若寒碾杀而来。秋若寒右手一出,五指并拢,“生灭道”运转,有法天地万物,生灭一念之间。这等灭之杀伐之力,在他身上随着自身气息流转,由灭入生,这一刻,秋若寒左手负在背后,宛如天地主宰。
当天地间恢复时,箫弄玉左手抱着古琴,不再动手。秋若寒淡淡的看着她,只是那股收敛的气势发出沉响,似乎只要触动,便如山洪一般涌出,绝对是令天地变色。
箫弄玉微微摇头,说道:“罢了,你把怜儿葬在哪里?”
秋若寒闻言,再露苦涩,道:“她在东海青玉国,王城南城之外的竹海中。前辈只要走到那里,就会知道了!”
箫月怜闻言,微微蹙眉,说道:“你不陪我走一趟么?”
秋若寒摇头,此时他身上有种难言的沧桑,他道:“小子有要事在身,不能前去了!”
箫弄玉闻言,一声冷哼,便腾空向东海的方向而去。
秋若寒望向那道远去的身影,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素留真此时来到秋若寒的身边,她道:“就算是你受伤,以她一人之力,也不见得能杀得了你!”
秋若寒摇头道:“她没有出全力,我也感觉不到杀意!”
“可是你不也是吗?若是你使出那天的那一剑,她必死无疑!”素留真说道。
秋若寒沉默,素留真道:“我知道,就算是你有能力杀她,你也不会杀她,只因为她是箫月怜的娘。那天你虽然说了要杀白羽舟的话,可是若你真正的要杀他,他就不能活着了。”
秋若寒苦涩一笑,道:“他始终是柔云的师兄,在那以前,我们的关系虽不是很好,可也不坏!”
素留真道:“你这人看上心狠手辣,别人也说你是杀人狂魔,只是真正的你却是心肠比谁都软。白羽舟那人,长得倒是好看,只是心胸不见得有多宽广。”
秋若寒笑道:“他虽然算不得心胸宽广之辈,可是比起其他的一些人,也算是好的了!”
素留真脸上的神色,显然是不同意秋若寒的看法。秋若寒道:“走吧!刚才她是往那边走的,我们只要走她的反向,也能够到中州的。”
素留真笑道:“你真是越来越笨了,适才跟你说迷路,那是开玩笑的,这大白天的,太阳高照,只要往落山的方向走,还不是照样到得了中州?”
秋若寒闻言,摇头失笑,这一连的事故,已经搅得他头昏脑胀。否则以云尘心等人的智谋,就算是他受伤,又怎么会把他逼到如此狼狈?
素留真见秋若寒如此样子,玩笑开不下去,道:“走吧!”
秋若寒微微点头,两人看了一眼天色,便向中州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