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荒这弹丸之地,也存在两个皇朝,况且两国之间每爆发一次大战,死去的人是不计其数,内部的争斗也是不断,说白了就是权利二字。在中州也许可以建立皇朝,但绝对不会只有一个,那么与现在的宗门割据又有何不同?
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强者永远拥有话语权,弱者只能服从或者身死。一个时代兴盛也好,衰落也罢,苦的,永远都是百姓,但是最快乐幸福的的也是百姓。
不知不觉间,他的心中多了一丝明悟,只见他的眉心之处,一点光亮点燃,玄妙之门二次洞开。此刻他自身的道则渐渐地融入了己身,与肉身彻底融合。这时他的肉身闪着奇异的光芒,隐隐间便可见道则流转。此刻的他,已然是融天之境。
他在混沌宫的时候,悟出有无之道,即是明悟道无可道,道有亦无,便开了玄妙之门。开玄妙之门是进入化神之境的必要条件,他境界未达化神,甚至离之甚远,可是他的玄妙之门却是两次洞开,足以说明,他已经走上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而在这条路上,他将开辟自己的道。
此时他的心灵颇是平静,步子不疾不徐,一天的时间,便到达了北江城。北江城墙上,李锐和张牧看到他归来,心里那块悬着的大石终是落下了。
城主府内,李世忠正在同张云天商量军事防御及其讨论战略,二人都是军事行家。很多军事方面的难题在他们的手里都会变得容易,加上多年行军经验,众多小辈们听的滋滋有味。
但这只是纸上谈兵,想到这次大楚居然集结了五十万将士攻打大乾,他们神色都有些凝重。
最严重的是青虎关毁了,当年张云天可是凭借这道险关,以三十万的人马拖垮了白杀的八十万。如今没了这道险关,显然此时的北江城已是岌岌可危。不过还好,在到北江的过程中,敌军也损失了不少人马。要不然百万大军直接压城,那可是更不乐观的事情。
大楚军营,白杀坐在帅位上,众将领分居两排,白杀道:“各位将领,如今我们已经走完艰险地区,今晚犒劳众将士,明天拔营,向北江推进!只要再拿下北江,那么大乾便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众将领听了白杀的话,心里都是一阵火热,只要打下北江,那么他们便是完成了开国皇祖都没有完成的事情。这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岂不明白?
随后众将领都各自去自己的营帐了,只有英布一人走在漫长的黑夜中,思绪更是变幻了几番。说实话,他并没有那些将领那般乐观,在与大乾交锋以来,他们一直都是落在下方。虽然青虎关已经没有了,但是北江城绝对是一座坚城,肯定比青虎关要墙上百倍,因为正如白杀说的,拿下北江,便是拿下大乾。
天刚发白,大楚的将士已经集结,浩浩荡荡的朝北江而去。
傍晚,倦鸟归巢,北江城内,家家户户门前灯笼亮起,依然热闹非凡,北江城的城门上,张云天远远望着大楚将士扎营的地方。只见密密麻麻的都是营帐,做饭的灶火亮起,宛如天空中闪亮的星星一般。
秋若寒走到他的旁边,也是看着远处大楚的军营,他感叹道:“这场战争下来,不知道有几人又能够回到故乡?若是战死,仇人也好,战友也罢,之后都是堆堆白骨,或是化作尘埃,那还分得清谁是谁?”
张云天呵呵一笑道:“没想到你年龄不大,却有这般感慨,不过这就是战争啊!这也是你曾今说过的私欲与贪欲在作祟。”
秋若寒道:“见的多了,自然眼界也会开阔,同时感慨的也多了。不过这次去岳家山,看到了一些东西,现在觉得,以前的我,的确有些偏激了。”
张云天道:“这世间百态,又岂是道得完、看的尽的?我们都只不过是沧海一栗罢了!”
秋若寒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夜空,只见天空中,万千星辰闪烁,此时他的神海之内,衍星图案升起,浮在神海上空。那自天边垂下的星辰之力,垂落到他的身体上,自周身经脉流入神海,被那衍星图吸收。而他的身上,却是有一股诡异的力量笼罩,仿佛他此刻便是一片星空一般。
张云天怔怔的看着这一切,却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早晨,天一蒙亮,大楚的将士便兵临北江城下。这是钟玉祁的建议,要打大乾一个措手不及,然而他却忘了与他对战的是百年老将,在大楚的将士以为要得呈的时候,便是一轮箭雨自北江城而下,惨叫声响彻天地,无数的将士倒下,大楚将士第一阵便是死伤惨重。
大楚军营里,此时白杀和钟玉祁的脸都沉得出水,反而英布却是如常,仿佛知道结果一般。
钟玉祁想到从青虎关到北江的过程,他的眼睛突然一亮道:“若是我们捉了这北江城附近的百姓,让他们做先锋,那会是怎样的结果?”
白杀想到了樊离为了那些百姓而死守岳家山的情景,拍手叫道:“妙啊!若是把我们的士兵也扮成大乾百姓,那就更妙了!”
二人相识哈哈一笑,英布闻言,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他怒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白杀却是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钟玉祁却是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再说。英布愤怒的走出了帅帐,此时的他已经心乱如麻。
三天后,白杀抓来了不少北江城周围的百姓,让自己的士兵换上普通服装,混在这些百姓里面,再次浩浩荡荡的朝北江城开来。
张云天、张牧、李锐、李世忠看到那徐徐走近的大楚将士及其那些被迫走在前面的大乾百姓,皆是露出愤怒之色。
张云天大怒道:“白杀,没想到你这么无耻、这么卑鄙、这么没有人性,你简直猪狗不如!”
北江城几百米外,白杀骑在马上却是无比得意的哈哈一笑道:“张云天,今天我看你怎么办?看你不撕下你那虚伪的一面!”
随后下命令道:“继续前进,攻城!”
眼看着敌军越来越近,大乾士兵们的箭都对准那些百姓及其大楚的士兵,张云天大叫道:“不要射!”
此时有些士兵的箭已经放下,但是一部分却是李世忠的属下,他不管张云天,下命令道:“射!”
这时一轮箭雨下来,死了不少的百姓,张云天看着那些倒下的大乾百姓,叫道:“可恶,谁让你们射的?”
李世忠也怒道:“是我让射的。”
“你······”张云天气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李锐和张牧相视一眼,二人合手,在李志忠猝不及防情况下将他拿下。随后道:“要你们城主的性命,便停下来!”
李世忠愤怒的看着李锐三人道:“你们怎么这么不识大体啊?这样子北江城破必破,若是北江城破,大乾就完了,大乾的千千万万的百姓更是完了!”
李锐道:“堂叔,对不住了,我们之所以战争,为的就是大乾的百姓,让大乾的士兵射杀大乾的百姓,我做不到!”
敌军临城,一番疯狂乱射,万千的箭矢飞进城墙、城里,守城的将士与百姓都死伤不少。白杀命令把攻城器械运到前面,只见云梯、投石机等纷纷向前运去。
投石机启动,只见几百斤、上千斤的巨石不断向城墙投去。城墙上面顿时乱成一片,投石机砸向城墙、砸向城里。城墙上面,不断有士兵倒下,北江城里,百姓的惨叫声不断传出。
云梯在这时也启动了,搭在城墙上面,大楚的士兵爬上云梯,要攻向城墙。大乾的将士不向城下射箭,便是几百斤的巨石扔下,大楚爬墙的将士顿时纷纷掉落护城河中,像是下水饺一般,扑通扑通落下,死伤一片。
有修为高的士兵直接跃起,要攀上高将近百丈的城墙,大乾的将士们能对城下射箭,还不能向空中射去?于是那些跃起的大楚将士直接被射成刺猬一般。
此时张云天望着战况,也软了下来,随后道:“放了城主吧!他是对的,若是今天北江城破,那死亡的是更多大乾百姓,这罪名由我来担。”
张牧一声悲啸,满是不甘,李锐也软软的放下手。大乾的士兵们再次拿起手中的箭,对准越来越近的敌军和大乾的百姓。就要射出时,秋若寒走上了城墙,道:“慢着,我有办法救出这些百姓!”
说完便是直接跃下城墙,周身周身真元流转,形成一道护体壁垒。双手挽动,复杂的手印连续结出,只见空中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的虚影同时显现,龙吟声、虎啸声、朱雀的鸣叫声、玄武的嘶吼声交汇互融,只感觉整片天地都被震动,这片天地仿佛被镇压了一般。
大楚将士射来的箭矢、投上的巨石也在这时突然停止在空中,随后纷纷落下。这时一四方大印自天而降,一道道光幕直接将那些百姓笼罩住。然后只见秋若寒的双手一招,便是同秋若寒一起闪入北江城内,消失在城墙之前。
城墙上的张云天看着这等情况,都是一喜,看着那怔怔的大乾士兵,大吼道:“弓箭手,给我射,给我狠狠的射!”
箭矢犹如飞蝗一般向城下涌去,此时大楚的将士便是瞬间而乱,惨叫声不断,密密麻麻的箭雨更是无情。大乾的士兵憋屈很久,都是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这箭矢之上。
张云天下望向溃败的敌军,下命令道:“左先锋、右先锋各自带领五万人马,打开城门,放下吊板,出城杀敌。”
李锐和张牧二人领命而去,带着人马杀向敌人,此时大楚的将士已乱,二人的人马冲在其间砍杀。杀得大楚人马落荒而逃。白杀在那里怒吼道:“给我顶住!给我顶住!”
此时前面突然传来张云天的怒吼声:“无耻小人白杀,纳命来!”
怒声传荡,只见张云天带着一对人马直向白杀飞奔而去。白杀听到张云天的声音,先是身体一颤,随后调转马头,向后方逃去。英布却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无悲无喜,仿佛这都已经与他无关。钟玉祁则是满脸不甘,他没想到他这个大楚第一智者,在此时竟是如此的不堪。
大战进行了一个多时辰,大乾的将士回到北江城,并没有去追杀那些落荒而逃的大楚将士,因为在他们的后面,还有英布率领的二十万人马还没有出战。
此时北江城下,只见尸骨堆积如山。鲜血流动,仿佛一片红色的海洋,微风吹过,带起一阵阵血腥味。
张云天默默望着城墙外的一切,在看看远远撤退的大楚将士,他的心也有些沉重,此战他们虽然胜利了,但是也死了不少的人马,而对方的死亡虽然多自己很多,但是对方是兵多将广。
白杀狼狈逃回军营,大叫:“可恶!”
他本来以为用大乾的百便可牵制住张云天,然后趁机攻下北江。不料最后关头,秋若寒出现,带走了他的筹码。令得他本是大胜结局瞬间扭转,此次的伤亡,绝对是最惨重的一次。
大楚的军营中,在这时已经被一股悲伤的气氛笼罩,大楚的将士们再次恐怖起来。白杀最是心痛无比,同时也有些恐惧。此次带来的五十万人马,已经是大楚的一半兵力,若是全军覆没,大楚可能就会陷入衰弱当中。
想着想着,他越是恐惧了,他想到了退兵,可是心里面却满是不甘。
百年前的大战,他完完全全的败给了张云天。百年之后,他自认为已经摸透了张云天,又有钟玉祁、有英布这两人,就算不胜,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可是世间之事,又那是人能主宰得了的?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最后都会输得倾家荡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