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庄看也没看那个老太监一眼,沉默的看着众人。只听宁王道:“你是不是觉得奇怪,守护者为什么没出现?呵呵,我告诉你,其实他也是我的人。”这时只见一个老者走了进来,他一生修为以至洞虚巅峰,他走到宁王的旁边便是停了下来。
“还有啊,我得告诉皇兄,那些忠于你的将士,被我安排在白杀的帐下,此时已经全部战死在大乾。现在负责皇宫安全的羽林卫全都是我的人,你不要抱任何希望,唉!只是有点遗憾的是:白杀也战死了,你也许不知道吧,他可是很崇拜你呢!我用了好大劲,才把他收归帐下,若是他此刻活着在这,我定要他知道,他应该崇拜的人是我!”
“唉,你也许不知道吧,我为了今天,可是整整筹划了一百多年,为了今天,我亲手杀了兰妹一家。为了今天,不知道白了多少头发。”随后宁王脱掉头上的帽子,只见他的鬓角之处,青丝已换做白发。
他突然大声道:“你看,这些头发都是为了今天而白的。可是这是值得的,因为你终于输在我的手上了。”
项庄双手负立,情绪无波动,静静的听他讲着。他一点也没觉得诧异,好像是早就知道一般,项庄的这种恬静让宁王感到深深的不安。他怕迟则生变,随后道:“请陛下上路!”
说话之间,他感觉到他的背心有些刺痛,心脏有些冰凉,生机竟然在一点点的消失。他低下头一看,只见在他的胸口处,露出半截剑尖,剑尖晶莹光亮,带着森寒之气,不染半点血。他回头看了看守护者,那从他背心刺入,穿透心脏的一剑,竟然就是守护者刺出的。
他不是自己的人吗?他为何要这样?宁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个字也没有吐出,然后身体慢慢倒下,软倒在地,直到生机全无,他的眼睛都没有闭上,显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
场面寂静,静得每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宁王带来人没有因为宁王的死而逃走,也没有因为宁王的死而感到悲哀。在门外的一百零八人更是淡定从容,他们一百零八人整整齐齐的立在门外,脸上全戴面具,仿佛一百零八棵木头。
他们仿佛不具有人类的感情一般,其实他的确也不具备感情,在他们被训练的时候,他们就必须要做到无情,做不到的,便全部都死了。
项庄并没有因为宁王的死而表现出任何异常,他依然静静而立。可这时那个老太监却反应过来了,他此时的神色有些惊恐,他马上跪倒在地重重的磕着响头,请求项庄饶他性命。
项庄依然双手负立,面无表情,此时老太监的眼里突然闪过狠戾之色,一把匕首自衣袖中滑落到手中,突然跳起,“嘿”的一声便是直刺项庄的心脏而去。
这时守护者又出手了,他手中依然是那柄寒光闪闪的剑,他依然从后面刺向老太监的背心。老太监的身子便是滞留在空中,被守护者单手用剑挑着,手中的匕首落下,砸在地上,发出叮当响声。随后身体便软了下去,然后两眼闭上,他的死状有些不甘,但是比起宁王实在是安详了不少,至少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他死得瞑目。
项庄依然如前,表情仍然没有多少的变化。可是守护者却说话了,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陛下你可以上路了,我阻止他,那是因为陛下您是不可以死在兵刃之上的。”
此时项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随后便又恢复。只听他淡淡道:“你是冀儿的人?”
“不,他是我的人!”一道声音自屋外传来,只见一宫装女子款款而入。她一双柳叶眉,鹅蛋脸,肌肤胜雪,只是眼角略添沧桑之色,却是给了她别样的的成熟美。
项庄眉头微皱道:“容妃?”他心里有些苦涩,他不想见到的一幕幕正在拉开。
这女子正是项庄的众多妃子之一,只听她娇笑道:“是妾身,陛下您日夜操劳,是时候歇息了,只要喝下这杯酒即可!”
项庄闻言,却是呵呵一笑道:“今晚的事越来越有趣了。”
项冀来到承乾宫,此时他的心神却是一颤,他没想到他父皇依然活生生的站在那里,而倒在地上的却是他的皇叔宁王。他的眼睛扫过容妃和守护者,眼神有些疑惑,显然不明所以。这一切与他的计划、想象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到现在,他只能按住一腔怒火,然后向项庄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见过容妃娘娘。”
项庄看也没看他一眼,也没让他起身,这时他的心凉了一截,显然他的父皇知道了他做的一切。
容妃这时心里暗叫不好,这四皇子怎么来了这里?容妃再次娇笑道:“四皇子,看来你父皇在生你的气呢!”
项冀不理会容妃,静静地跪着。
英布来到皇宫之前,只见大队人马集中在皇城外,但服饰却不是军服在大队人马中间,停着一顶轿子,英布不敢释放身上的任何气息,因为他感觉那轿中有股无比恐怖的气息。突然,英布心神一颤,自语道:“难道四皇子要逼宫?”
随后他轻轻靠近城门,此时只见城墙上面的将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拉弓搭箭,对准城墙下面的众多人马。
这时只听见一道声音道:“我是宰相淳于晦,请城上的将士放我们进去,宁王造反,我等是来救驾的!”
城上的士兵听了更加的警惕,他们的将领顿时下令道:“放箭!”
箭雨涌向皇城之下,那中间的那顶轿子突然升向空中。轿子旋转,那如雨的箭矢便是一轿子为中心跟着旋转,随后便是看到那空中旋转的箭矢反射向城墙,守城的将士顿时瞬间死伤殆尽。
淳于晦大袖一挥,道:“走,进皇宫!”
淳于晦带着大队人马行走在皇宫中,遇上了羽林卫,两方人马厮杀,两方高手战在一起,吼叫声惊天动地。兵器划过森寒的毁灭痕迹,整个皇宫便是被无数的毁灭气机笼罩,战火正快速向承乾宫蔓延而去。
那顶轿子直接飞入皇宫,所过之处,但凡拦路者,皆是飞灰烟灭。英布在淳于晦他们进入皇宫之后,他也尾随而入。
众人的焦点都放在皇宫,谁也没有注意到后方有一个身穿黑衣,蒙着脸的人,他行在漆黑的夜里,仿佛幽灵一般,这人除了薛鹏还能有谁?
他听完白杀的叙说之后,只觉着人世间处处都是阴谋陷阱,即使是自己最亲的人,也得分出几分心神去提防着,随后便是觉得没什么是可信的了。
他浑浑噩噩的跑出了北江城的城主府,然后就发了疯似的奔跑,只觉得自己只要停下来,心里便是痛的无法支撑。
接连跑了几天几夜,直到全身力气消耗殆尽,便晕倒在断天峡之外山间的一座村落。这些村落的村民在几月前便被樊离带走了,只剩下这些陈旧已久的房屋。月落星沉,转眼便是一天一夜,等到他醒来之时,已是烈日当空。此时已是晚春,阳光略带高温,周围的小草也是有些萎缩,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薛鹏看了周围的环境一眼,只觉得这是老天对自己的讽刺。随后便是怒啸一声,啸声绵长,震得山野震动。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的恢复过来。
这时他想到秋若寒等人,觉得他们对自己都是诚心的,并没有在自己的身上图谋什么,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那样不堪。心里的结一解,顿时便是想着白杀的话,然后自语道:“白杀说的应该不会有假,只怕这其中会有蹊跷,看来只能去大楚帝都查个明白了。”
薛鹏来到帝都,无意间发现很多修为高的人都往宰相府聚去,他好奇之下便跟着到了相府。随后便是远远吊在这些人的后面,在来帝都的两月多里,他的修为已经突破至融天,实力比起以前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但是这些聚集相府的人,修为最低便是融天,他在皇城外面静静地看着淳于晦等人的所作所为,只觉得淳于晦并不是要救驾那么简单。特别是那轿中之人,其修为更是高深莫测。
承乾宫内,容妃没有再继续逼项庄喝下那杯酒,项冀依然静静地跪着。外面的喊杀声突然响起,众人是一阵惊疑,只有容妃露出会意的笑容。项庄转过身去,面背众人,走到窗口边上。淳于晦来到承乾宫前,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青年。青年英俊无比,与项冀有几分相似,他便是三皇子项阳,也是容妃的儿子、淳于晦的外甥。
淳于晦扫过倒在地上身死的宁王及其跪在地上的项冀,这时项冀好像是面对宁王的遗体跪下一般。他顿时一声痛哭道:“陛下,微臣还是来晚了。”
“项冀,你居然这般不忠不孝,会猎用阴谋害死了自己的哥哥。现在有又谋杀自己的父亲,难怪这几天陛下对我说,为以防不测,便是委托我一定辅助三皇子登基,陛下呀,原来你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啊!可你为何要这般仁慈,让这畜生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