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问我叫什么名字,可笑的是,我的五岁之前的记忆是被封存的,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义父仁慈,他要收我做他的义子,并且取名叫秋若寒,还传了我修炼法诀。可是流浪的一年时间,我可谓是看透那些大户人家的嘴脸,更是看透了世态的炎凉。于是我的心早就变冷,我不相信天上会掉下馅饼,就是会掉馅饼,那也轮不到我,于是我没有叫他作义父。”
“就在我七岁生日那天,义父为我大摆宴席,还送了我一把短剑,那时候我真正的感觉到温暖,我相信了义父对我的慈爱都是真的。在那一年里,他对我的照顾真是无微不至,我翻遍整个秋水山庄的藏书,学习各类知识。义父见我好学,便是把平身本领都传给了我,那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学到的东西的确不少,可我依然没有叫他义父。”说道这里,他便是满脸自责愧疚,遗憾无比。
张欣这时眼圈有些泛红,她问道:“那后来呢?”
秋若寒继续道:“后来,我还是没有叫他义父,那是因为他传给我的那部功法他说连他自己修炼不了,而我却惊奇的发现:那部功法于我来说,非常容易。于是我想在他五十大寿的时候,便告诉他这个消息,并叫他一声义父,我相信他一定会高兴的。”
“唉,只是我太过于天真,以义父的天资,怎么会修炼不了,那只是······”说到这里秋若寒不由自嘲一声,没有将想要说的东西说出来。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神略显沧桑,继续说道:“那天终于来了,整个秋水山庄可谓是宾朋满座,热闹非凡。我在后山上修炼一番常高兴的跑下山来,可是当我走进秋水山庄的,我发现秋水山一片漆黑,整个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推开大门,看到的是满地尸体。整个秋水山庄二百五十九口人及其来贺寿的人,差不多有两千余人,竟然无一人存活。”
“我心神剧颤,心中怒火无以言语,可是我还是强作镇定,小心走进大厅,只见义父面部发黑,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死不瞑目。就在那时,我听到义父的书房传来响动,于是我收敛气息,仿佛一个死人一般靠近书房,听到了那群强盗的谈话,知晓了仇家。后来等他们走了以后,我才松了口气。”
“可是就在这时,秋水山庄的管家却来到大厅,他看着我就像发现了宝一般,我在偷听那几个强盗谈话的时候,便是知道管家是奸细,而且整个秋水山庄的灭亡,他是直接的凶手。于是在他触不及防的时候,我便是拨出义父送我的短剑,一剑捅进他的心脏。他到死也没想到会死在我这样一个蝼蚁的手中。”
“我望着那死去的认识的或者是不认识的人,心里面在静静地滴血,那种疼痛实在无以表达,直到最后麻木,不知道什么是疼!”说到这里,秋若寒神色颇显痛苦,仿若又回到当初的场景。
他压住自己的情绪,继续道:“在秋水山庄的那二百五十九人中,除了有十几人是修炼之人外,其他的都是义父从外面带回来的孤儿乞丐,根本就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我不知道那群畜生怎么下得了手,说也奇怪,我并没有掉下任何眼泪,也许是因为心又开始变冷的缘故吧!”
“那时候的我确实已经变得非常冷静,从他们的对话里,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在找什么东西,他们目的还没有达到,他们一定还会回来的。所以我还不能离开,我要看看我的敌人是谁。于是我把义父拖了出来,埋在秋水山庄的后山。我怕他们回来查看,发现义父不在,便是起了疑心,发现我还活着。于是我就将义父的衣服拔下,穿在那个回来的管家的身上,把他胡须全部剃掉,然后再剥下其中一个人的人皮,制成一张与义父相同的脸,用药水紧紧地将其贴在那管家的脸上,把他扶到我义父死时坐的那个位置。”
“一切准备就绪,于是我便在暗中悄悄观察情况。说来也是侥幸,由于技术不行,那张人皮制成的面具粗糙得很,仔细看就能发现的。可是他们却在秋水山庄灭门后第五天才转回来。”
“由于是盛夏,天气炎热,尸体没有几天便是开始腐烂,已经认不出谁是谁,只能凭其衣物判断。那时,整个秋水山庄都被尸臭味弥漫,苍蝇成群。然而那群人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便是直接走了进去,他们发现一切依然,没有找出任何有用的东西,也只能离去。”
“那时候我还不敢有任何动作,因为我的修为低得可怜。也知道他们不止会返回来一次,为了知道仇人是谁,我便只能忍住,待在暗中。那时候我才发现,他们的修为虽然比我强出太多,可是却发现不了暗中的我。我才知道我所修炼的那部功法的奇异和强大之处,我便联想到他们要找的东西肯定就是我修炼的那部功法。于是心里不是滋味,有段时间,我特别讨厌修炼,也特别讨厌我所修炼的功法。”
“后来他们果然又来了几次,我就那样在暗中隐藏了整整一个月。一个多月后,他们不再来。我才放了一把火,整个秋水山庄便是化成了灰烬。那些尸臭味才消除,只是每到夜晚之时,都是格外阴森,时有怨灵漂浮,于是我对着那些怨灵许下大愿:必将杀害他们的凶手斩杀,为他们报仇雪恨,那些怨灵才堪消散。”
“两个月后,我下了山,开始了复仇计划,那晚上所来的屠灭山庄所有的人都被我给查了出来。带头的三人都是五大宗门的弟子,他们不敢露出真容,更是怕师门发现,于是他们找来的都是些混于一些大城中的流氓帮派,以及那些专干打家劫舍的、占山为王的土匪。”
“第二年的春天,我摸清了秋水山庄附近数股土匪的底细,并且肯定了他们参加攻屠杀秋水山庄。在一个无月的夜晚,我潜进其中一股的内部,趁他们熟睡之际,将他们全部屠之殆尽。那晚,我杀到眼红,心中积虑多是的杀气及其怨气一下子发泄出来,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于是又杀向另一股土匪所在之地。”
“一个晚上,我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将秋水山庄附近的数股土匪全部屠尽,血水浸透了我的衣衫,我身上数十处伤,流出的血也是浸在衣衫上。我一个人站在山岗之处,望着漆黑的夜,想起那鲜血溅到身上的时候,心里面满是厌恶。我不明白我是哪来的力量,那些修为比我高出不少的土匪,竟是全部毙命在我的手里。我仔细的想着每一个环节,便是想起了义父送我的把短剑,那把短剑却是静静的在我的手里,只是有恐怖的毁灭气息流转,像是专门为毁灭而生的。”
“那时候我才明白过来,能杀死那些人,全是这把不起眼的短剑的功劳。再加上我多日来积虑的怨恨嗜杀之气,在那时就成了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于是我开始有些恐慌,终于想起了义父给我起的名字‘若寒’,那时候我才知道义父是有大用意的。”
“他早就看透了我心里面积下的可怕的怨愤,只要有外物的刺激,我就会失去理智。义父给我取名“若寒”,是希望我无论面对什么事,都要有一颗冷静的心。”
“我轻轻的摸怀里的短剑,只要这短剑还在我的手里,我就有实力,恐慌的心才会踏实下来。那天过后,是真正的冷静了,只是秋水山庄那惨绝人寰的一幕幕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每次醒来之后都是汗水浸透衣衫。”
“养好伤后,我进入城里,那些参加围剿秋水山庄的小帮派一个个的消亡在我的手里。而我却是差不多每天过着的都是逃杀人、逃亡的生活,于是便是练出了不少的杀人技巧,也就是你们说的剑法,这是不是有些滑稽可笑?”
秋若寒说完,静静的看向远方,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与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张欣掀起衣袖,轻轻的拭掉眼角的泪水,她看着眼前这个惆怅的男子,鼻子不由一阵阵的发酸。
只听她继续问道:“那你报仇了吗?”
秋若寒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还没有完全报。这些大宗门的弟子,不少的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禽兽,若是他们不死,这苍天都不会答应。”这时他身上不由自主的发出一股狠戾的杀戮气息,周围流动的空气顿时一滞,恐怖的气劲发出,空间顿时以肉眼可见的涟漪荡漾开去。张欣本来离他只有丈余,此时却是被那股骇然的气势逼退十余丈才堪停了下来。
秋若寒见状,连忙将气势收敛,忙叫一声“抱歉”,张欣却是微微摇头。此时才知道秋若寒为什么不拜如任何宗门,原来他对这些大宗门竟是已经厌恶憎恨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