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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首战甬道

“我们距离秦军甬道还有多远距离?”行军在最前的龙且转身对身边的一校尉问道。

那名校尉是英布的部下前两天参加过攻击甬道的战役,这次随先锋军龙且充当向导。“启禀将军,大概还有十里左右。”

听完校尉回禀龙且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期待,随即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进,注意隐蔽,仔细观察周围,一旦发现敌军斥候立即射杀,如果谁暴露了我军行踪,杀无赦!”

龙且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一名令兵快速向后面奔去想必是下达命令去了。龙且见令兵远去一边牵马前行一边问随他一起的青锋“小子,你杀过人没有?”

青锋一手拿着长剑削断拦路的荆棘,一手牵着战马,面无表情的回答“没有”。

龙且眼中闪过一丝戏滤之色“那你干嘛死活要参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小子还这么年轻,还没尝过女人是什么滋味,要是就这么死了,不是太浪费了吗!”

青锋面色一寒,随手将一条突然蹿出来的毒蛇搅成数段,自顾自的向前走去并不答话。龙且额头冒出一些黑线暗自觉得没趣,也大步跟了上去。

“臭小子,你说句话会死啊!”

青锋用白痴的眼神回头看了下龙且,接着一句话把龙且后面想说的话给噎了回去“不是你说要注意隐蔽的吗,万一暴露了行踪怎么办!”

龙且心里暗骂“臭小子,等你上了战场可别吓到尿裤子”。

在今天早上项羽进行了站前讨伐动员破釜沉舟后,便命龙且为先锋率三千楚军走小路先行偷袭甬道秦军,自己则等大军主力汇合后赶去支援。

计划龙且部一举歼灭甬道秦军,断王离军的粮道,并截断章邯和王离两军的联系,到时必定有漏网之鱼逃回章邯大营,诱使章邯率大军来救。项羽料定章邯会因为前几次英布的几次破坏性袭击,和逃回去的秦军所带情报,断定这次也和前几次一样,是楚军的骚扰战术,大意之下率军来救,而自己以逸待劳必定会大破秦军,让章邯为自己所败。

在章邯重新组织军队之际,自己则率主力飞速袭击正在巨鹿围困赵军的王离,在王离没反应过来前,神兵天降,汇合诸侯一口气吃掉王离军,到时候则巨鹿之围可解,秦军与联军攻守局势逆转,则灭秦有望。

而自己则当居首功,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不过令项羽没想到的是,因为诸侯的观望态度,这个计划差点让数万楚军万劫不复,所幸数万将士置之死地而后生,皆怀必死之心奋力死战才反败为胜一举荡平王离军团。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现如今项羽主力正全力赶往甬道。而前锋龙且部则已经距目的地只有半里不到了。

此时已经天黑,远远的看见甬道里的火把。

“所有将士听命,人卸枚,马裹蹄,谁要给老子发出半点声响,杀无赦!”龙且让军队停下,低声发号施令。

过来半响龙且望着身后的军队表情严肃“准备好了吗?”

副将轻声回答“回禀将军,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将军令下!”

龙且眼神中充满了坚毅,果敢和一抹疯狂。

大手一挥,率先向秦军摸去,将士们紧握着手中的为了避免反光而涂满稀泥的兵器,紧随着前方的身影向秦军慢慢的逼近,除了彼此低微的呼吸,没有人发出一定多余的声音。

“不战胜毋宁死”的大无畏精神,以及破釜沉舟的决心让他们有一个共同的信恋,这是一支将生死置之度外励志死战到底的可怕军队。此刻他们将用事实证明,这是一支无敌之军,他们将用秦军的血肉来彰显他们的决心,来告慰死去的同袍,来拯救天下苍生!

近了,越来越近了,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可以清晰的看见秦军大营里的一切,只见秦营四周守备森严,因为最近楚军的骚扰破坏,秦军加强了不少守军。

龙且有些忧心的看着青锋“小子看来我们运气不怎么样啊,一会跟紧我,别把小命丢了。”

青锋早已对龙且有些免疫了,只是第一次上战场难免有点紧张,握剑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他清楚龙且是要强攻,因为他们不能等,他们也等不了。

“龙将军放心,你死了我也不一定会死。”

一道闪电划过黑夜,随后一道道惊雷落下,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盘大雨,不远处秦军的火把瞬间大多熄灭,警戒的秦军开始寻地方避雨,本来森严的秦营出现了一刻的杂乱。

此时龙且已经翻身上马,感叹道“此乃天助我也”!

青锋与数十名骑兵也全都翻身上马,手持长兵,一切准备就绪。

“出击!”

龙且率先策马冲向秦营,等待已久的楚军,化身猛兽,对秦军露出锋利的獠牙,三千楚军紧随数十名骑兵,冒着大雨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争先恐后的扑向秦营。

雨下得格外的大,十几米外一片模糊,雷雨声掩盖了战马奔跑的马蹄声,一名警戒的秦兵发现视线里突然出现一支骑兵,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被一道寒光穿透,瞬间丧命!

三千楚军随着数十名骑兵冲进秦营,四处砍杀,许多秦兵还没反应过来便身首异处,楚军一时声势大震,犹如神兵天降,势不可挡。秦军大乱,在黑夜里大雨下分不清到底有多少敌人,只见到处都是喊杀声,活着的秦军成了惊弓之鸟,草木皆兵,四处溃逃。

秦军守将赵辽见有敌军来袭,连忙上马持兵,召集四周溃逃的秦军,准备组织力量反击,多年作战的经验告诉他,敌人是借天时来袭,并没有多少人马,以自己的两万守军,只要顶住敌人的攻击,待到士兵反应过来就是敌人的死期。

此时龙且青锋二人正在秦营中肆意的击杀溃逃的秦军,青锋已经记不得自己杀了多少敌人,所幸是黑夜,更皆大雨,看不清敌人的死状,鲜血溅到身上也会瞬间被大雨冲刷掉,不然自己说不定还真会怯场,不过此时胃里也一阵翻滚,极其难受。

那龙且见远处一敌将正在收拢残兵,心中暗叫不妙,对旁边青锋高声喝道“小子你去斩下敌军帅旗,我去斩了那员敌将,你小心点,可别把吃饭的玩意丢了”

青锋闻言也不答话看了远处那敌将一眼,拍马向敌军帅旗处奔去。龙且又砍翻了两名敌人,向敌将逼近,数名楚军亲兵也快速跟了上去。

待青锋逼近那秦军帅旗时,已经有百十几名敌军聚在这里,其中正有一员秦军偏将。

此时青锋陷入了两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时数名敌军已经朝青锋冲了过来,青锋心想,数万士兵皆决心死战,我怎能怕死。手中三尖两刃刀大开大合,冲向敌人。

青锋年纪虽小,然天生神力,加上武艺小成,又有削铁如泥的神兵相助,一时也是大杀四方,威风凛凛,雨已经渐停,青锋此时已经疲惫不堪,手持93斤的兵器厮杀了将近两个时辰,就是成年大汉也会支持不住,何况一个14岁的少年,渐渐的感觉力不从心,动作也慢了下来,一不留神腰上腿上各中了一刀,胯下战马一声哀嚎,连带着青锋倒地不起,三尖两刃刀掉在一旁,无数兵刃向地上的人影斩下......

青锋就地一滚,拔出腰中长剑,避免了被分尸的命运却在身上多了数道伤口。战甲破烂不堪,创口上传来的痛楚激起了青锋的潜力,手臂机械的舞动,每一次挥剑便会有一名敌人丧命,无数的残肢夹着血**天飞舞,只见青锋浑身浴血,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突然一支利箭袭来,射中青锋左臂,青锋恍如未觉,只一步步向敌军帅旗靠近,一个个又一个的敌人倒在地上,这一刻敌人终于奔溃了,他们面对的不是人,而是来自地狱的死神,剩余的敌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远离那个魔鬼。

又一支利箭直往青锋而去,可惜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偏了准头,也许因为紧张,或者因为害怕,那射箭的秦军偏将拿弓的手正在不住的颤抖。

终于他成功引起了青锋的注意,此时周围的秦兵已经跑得不知所踪,这里只剩下青锋和秦军偏将,以及一杆没有生命的帅旗。此时青锋神情恐怖,双眼血红,脑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不断盘旋在心头“杀!杀!杀!”杀光一切挡在身前的人。

这名秦军偏将叫于关,此时已是心神俱裂,身形不住后退,眼前浑身浴血的敌人犹如嗜血修罗正一步步向他靠近,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每一步落地的都如同踩在他的心脏,像一把重锤一下下敲击着他的灵魂,消磨着他的胆魄,他颤抖的身体揭露出内心无比的恐惧。

他已经忘记眼前之人已经遍体鳞伤,连战马都被分尸了。更忘记了逃跑,也没勇气与敌人战斗(于关气的大骂,作者你丫怎么说话的,我是守卫帅旗,我堂堂大秦战将,岂能是忘记逃跑!哥羞于与你为伍)一退再退,一步两步,于关腿一软,摔倒在地,一道因为恐惧到极致而格外沙哑的声音传出:

“你......你......你......别.......过.......来”!

可惜对方却没有顾忌于关的情绪,只见青锋浑身血污,面容狰狞,双眼红芒大盛,手中长剑高举向于关当头斩下。

“啊”!

一声惨叫划破长空,随即被周围无数的惨叫声喊杀声淹没。

只见于关倒在地上,屎尿失禁,双眼巨睁,面色乌紫,口吐绿色沫液,却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却并非青锋所杀。

原来青锋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先前心神为煞气所控,如行尸走肉,化身杀戮的机器,身心之疲倦早已达到人类极限,在刚刚挥剑高举的时候,便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随即倒地晕死过去,而于关则在青锋长剑高举时便被活活吓死。

真所谓“英雄百战身浴血,宵小胆破命该绝!”

且说龙且部三千将士,乘惊雷,驾风雨,犹如神兵天降,携天威震慑敌魂,大将龙且斩秦守将赵辽于马下,秦兵战意全无,四散逃命,楚军四处掩杀,血流成河,战争进行了四个时辰,全歼两万守军。

“启禀将军,我们已经找遍了周围,没有发现那位兄弟。”楚军副将苦涩的像龙且禀报。

龙且大怒,脸上青筋鼓起,握着兵器的手不住的颤抖“都给我听好了,一个个地给我把尸体翻开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要是找不到你们都别活着回来见我。”

副将额上冷汗直冒“末将遵命”!

带着一队人马便欲去收索。

“慢,你们跟我来”!龙且突然唤住了副将,疾步往营中帅旗出奔去。

此时秦军的旗帜已经不见,一杆项字大旗耸立在此。到处都是残肢断手,周围横七竖八的躺满了秦军尸体,却只有几名楚军士兵倒在血泊中。

突然龙且停在了那里,双眼望着一个满身血污倒在旗下的身影。一步步缓缓得走了过去,眼中泪花滚动,却没有掉下。这就是战士的命运,百战身死,马革裹尸!

副将于其他士兵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将军一步步走向那道身影,他们不知道那倒下的是谁,见惯了生死的他们已经经历过太多类似的情景,这一刻将军的举动触动了他们内心的那抹伤痛,一个个都底下他们的头,闭上双眼为死去的同袍祈祷默哀!

所有活着的战士都在心里默念“兄弟们一路走好,有这么多敌人陪葬黄泉路上也不寂寞了!”

“副将何在?快给我把大夫叫来”

众将士一愣,只见龙且怀里抱着个血人,胸口还在不停的起伏,明显还有气。

“遵命”!

可怜的副将又当了一次短跑运动员......

“哈哈,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丫的没那么容易死。”副将远远的听见龙且的笑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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