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四天了,韩芸芸和程扬还是没有找到,除了两天前韩芸芸给她妈妈发短信说他们很好,不用担心。再就还没有其他消息。
家长们商量的一致结果就是继续低调寻找。
芸芸妈嘴上起了三个大水泡,全是急火攻心;
芸芸爸半夜在家里大哭,扇耳光怪自己太忙事业耽误了孩子;
程扬的父亲每天都向芸芸父母道歉,鞠着躬,没两天头发都白了一半……
我把这些点滴就写成短信发给两个孩子,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自私造成了父母多大的痛苦。
赶紧回来,为时不晚。
我连续这几天没课了就编理由请假帮忙找孩子,主任不知内情,但已经明示暗示过不许我再随便请假了。
今天我只好乖乖上班一整天,帮忙统计假期值班。
电话响了,我现在一听到电话声就一惊一乍,抓起来一看,竟然是喜悦!
“喜悦,怎么了?”我很疲惫。
“……白菜……”喜悦泣不成声。
我从来没见她这样“怎么了,喜悦,别吓我,出什么事了?”
“金俊恩,他……出事了……现在市医院,我不敢自己去……”喜悦崩溃了的声音。
“你在哪?等我,马上去找你!”我抓起外套就跑到主任室……
“主任,我还要请个假,朋友出了点事。”我急火火的穿着外套。
“白老师,你这周没有一天全勤,我希望你考虑清楚,这给别的带来什么影响……我如果还给你准假,其他老师会认为我一碗水端不平……”主任狠声批评我。
我也不想太多解释,“于主任,今天这个假我一定要请,有什么后果等我回来再说吧,谢谢您!”我真心的对她说完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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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悦哭的像个泪人,断断续续中我听明白了,金俊恩去荀野卧底在一家黑心酱油厂里做工,但在他偷偷向台里打电话汇报情况时被抓了,遭到了毒打;幸好同去的同事看情况不好提前偷偷找了警察,五个人合力才把金俊恩救出来,连夜刚刚送回本市。
我带着喜悦去看金俊恩,只能隔着玻璃不能进去,他还在昏迷之中。
我都不敢相信这种暴力,金俊恩已经完全看不出样子,头上缠着绷带,脸是紫肿的,还带着淤青和血迹。左腿和左胳膊都被上了钢钉钢板,听医生说都骨折了……
万幸现在看来大脑没受到巨大创伤,他只是在药物作用下睡着了,因为太痛了,全身的每一截骨头,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都在痛……
金俊恩的母亲安静的在旁边休息,看起来是位华贵温和的女士,但是现在一脸憔悴。
喜悦不敢上前,她簌簌发抖的躲在我身后。
喜悦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错,是她逼得他去做这种危险的报道,是她害得他受伤……这一切都是她甄喜悦的错!
我搀着她从医院出来,她这样的状态也不可能回去上班了。
我带她到“蜜萝”去压压惊,维丽知道了原委,给她泡了一壶安神茶。里面搁了薰衣草、菩提叶、桂花、洋甘菊……开水冲泡下,香味袭人。
我们三个就在这袅袅香气里,静静地坐着……
喜悦缓了好一阵,“我想结婚……”
维丽和我都是一惊。“?”
喜悦面色惨白,“我想好了,我要和李正伦求婚,我一天不结婚,金俊恩就不会安稳开始他的生活……等我结婚了,他就死心了。”
我觉得这算什么逻辑?!
维丽抢在我前面道:“喜悦,咱几个里面只有我结婚了,我可以和你保证,结婚不是你解决眼前问题的方式,婚姻本身就是一个需要你尽力解决的题,容不得分心。更不是你用来逃避的暂居地。你如果和李正伦结婚是为了逃避金俊恩,那么你们三个人都不会幸福。”
我在一旁用力点头附和!
还记得每次大考数学卷子上的最后一道难题吗?它占的分数最大,但却常常超出平时能力,总是花费你时间最多,满头雾水,不得其解……如果如果你直接放弃它,卷面永远不完满;但若放弃前面的小题用力结果它,那你损失的分数会更多……
用这一道题,划开学生之间的差距。婚姻就是这道题。每个人都想靠它证明自己的能力,却往往铩羽而归……
你逃开它,人生总是会缺点什么;你屈就它,你连自己都剩不下。
维丽和我都苦口婆心的劝了喜悦很久,她只是喝着茶,不再说话。
我知道——甄喜悦这头倔驴,是钻进牛角绕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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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刚上班就收到了主任对我的“传召”。
“白老师,昨天我已经把你的情况都向领导反映了,暂时得出的意见是你先去卫生室待一段时间,最好能把你这一段的表现写一个书面的材料,交给领导。”
我感到不可思议,“于主任,调卫生室我能干什么?就是不让我教课了?”
主任语气很平和,“是让你换个环境看看,同事们都反应你们美术老师工作太清闲了,没有纪律……”
我气急了,“于主任,哪个同志反映的我和她解释去!那个领导要我调岗,我去和领导解释解释……”
主任有点不耐烦,“小白呀,你们年轻人动不动就要解释这个解释那个,什么都做好不就不用解释了!你也不用去找什么领导,我们都清楚你和唐校长的关系,这已经是对你最好的……”
我打断她,“我和唐校长的关系??我和唐校长什么关系了??您说这话要负责任!”
于主任严厉的瞪着我,“同事们之间都传的纷纷扬扬,唐校长一直坐得正行得直,小白听说你前一阵整天变着花样的打扮上班?年轻人也要有分寸!”
“什么??”简直莫名其妙!她们不知道我和唐可心的关系,竟然胡说八道!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这什么教书育人的学校?简直就是一群贱嘴八婆的是非窝!
“我要辞职!”说我就罢了!怎么能连累冤枉唐伯伯!
于主任冷笑道:“小白,你可想清楚,教师是公职,辞掉了可就使什么办法都换不回来了……”她还刻意强调那几个字!
“这种肮脏的环境,实在不适合我。”我撂下话转身就走了。
我委屈的很,可还是忍住不能掉眼泪!免得被这些小人看笑话。
我躲在角落先给老爹去了电话,“爸……”刚一叫出口,我就忍不住眼泪了……
“囡囡怎么哭了?谁欺负你?”老爹着急的问。
“爸,我做的不开心,想辞职……”我哽咽。
“出什么事了?用不用我去接你?”老爸还当我是那个上学的小女孩。
“没事,我能解决,就是和您说一声,要辞职了。”我抹干脸上的泪。
“实在不想干就算了,老师不过就是稳定些,大不了老爸养着老闺女!”我爸在鼓励我。
“嗯……”谢谢爸爸!谢谢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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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简单打好的辞职信冲进唐校长办公室。
“小白,正好我想找你,”唐伯伯一脸抱歉的望着我。
我僵硬站在门口,也特意不关门,我故意大声说:“唐校长,我要辞职!”
唐伯伯站起来,要带上门让我坐下。
我坚决不从,“唐校长,我想清楚了,真要辞职,你收下就行了。”我把信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