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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替天行道

马车行之渐远,但疾行之速却没有丝毫减慢,马车之上竟然是一个小女孩手执缰绳把持着马车的方向,前方道路越加陡峭,一阵震荡,缰绳差点将女孩甩了出去,小女孩的小手抓得更紧,那手中勒出的十几道伤口对于其他像她这般年纪的女孩早已经哭叫不得,可她依然咬牙坚持着!!!

天色渐暗,女孩的头上已经涌出了密密的汗珠,周围遍地的黄草和枯树,四处弥漫着奇异的怪雾,那原本宽广的大道现在仅仅能容一个马车勉强通过!

马车行速减缓,慢慢竟然开始止步不前了,无奈之下,女孩竟然跳下马车,牵着马儿一点一点的拖向了远处……

“嘶嘶嘶”草丛之中一阵骚动,毒蛇吗?女孩冷汗阵阵,半时辰左右,竟然连续看见了许多大蛇,女孩早已吓得抖动起了双腿,这时的她仿佛才有了那八岁女孩该有的胆怯!

“咵”黑影一出,女孩吓得坐到了地上,两个黑影从草丛之中现了出来……

“替天行道”

“哇……”女孩终于哭了,哭的很大声,很响亮,很豪迈!

看着哭个不停的小女孩,面前的两个大男人面面相窥,稍稍有些不好意思。

“喂,诺曼人,你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你没看见是小女孩吗?怎么这么没同情心?”王世文一张黑巾蒙着通红的脸走到了小女孩的前面,“你的爹娘呢,怎么……”话没说完,王世文那刚伸过去准备安抚女孩的右手被狠狠咬了一口,……

“啊!!!”王世文叫破了喉咙,自小到大,第一次出血竟然被一小女孩咬的!

“轻点声,等会把睡蛇吵醒了,我可不帮忙!”

听到这话,小女孩忙忙松了口,而王世文也将破嗓子收到了肚子里,隐隐之间,两人似有了一丝默契。

断峰没多理会两人,走近马车一跃跳了上去,车帘一揭,眼前女子太过尽心于照顾丝床上那昏迷之中的老者丝毫没发现或是在意眼前这个强盗。

“纱布裹得太厚了,药膏也涂得很不均匀,你这般照料他,他活不过今晚!”

“那该怎么办?”女子猛地一惊,闻声转过头来,一双泪眼已经红肿不堪,看着眼前这个蒙着白巾的男子充满了哀求,“救救他,我求求你!!!”

断峰站在车厢久久思考,没有说话。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钱……钱”女子发疯似的从床底,梳妆台四处翻腾,手中抱住一堆金银首饰和钱币仍在白巾男子面前,“你救救他,求求你!”

看那男子见状仍在迟疑着,可看见那气息已经时有时无的老人,红唇一咬,她竟然将身上的白缎脱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断峰****,小脸不由有些泛红,自从第一次在妓院有了男人应有的晨勃,妓院便再没去过,这样大胆的场面自然使得他有些尴尬。

“你若治好了他,我便为你为奴为婢也行。”声音落下,宛如立誓。

“你别难为姐姐,为奴为婢,我来就行!”外面的女孩隐隐听到也传出了声音。

男子想了很久,这是替天行道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次。终于他将白缎扔给了女子,抱起了丝床之上的老者,“他现在伤得太重,我先背他回去,你们跟着我带来的那人走。”说罢,掀开车帘跳上了附近一颗大树,深入林中……

“谢谢,谢谢”女子连番道谢,磕头不已,显然那男子却早早看不到了。

“喂喂,你怎么能这样?”王世文扯开黑巾奋力的对着一声不吭就远去的断峰摇摆着双手,几番呼喊,断峰始终没有回来,“哎,不够兄弟”失望之极的他转头一看,一位女子从马车之中走了出来,宛如仙子出红尘。

“嗨,美女,欢迎来到玛卡城美丽的枯山。”王世文变回了三等士子……

回到了破屋,断峰将老者放下,从床底拿出了一个占满灰尘的盒子,盒子一开,那弥漫的臭气很是刺鼻,断峰对着老者的胸膛划出一剑,那密密的纱布一劈为二,露出了仍然血流不止的伤口。

“已经伤到了骨头,差点就划破了肺叶,这下手的人还真狠!”断峰长吸一口烈酒吐在了伤口处,将涂抹的药膏尽数拨开,此时如果稍稍用力,那药膏随时会掉进老者体内使得肺叶发炎,想来这女人也是胡乱医疗毫无半点经验。

终于弄干净了伤处,断峰一手从盒中掏出一抹黑油,在伤口一抹,老人昏迷之下痛的呓语不已,看那已经被他抓破的床单,断峰心中隐隐作痛,这可是新买的!

黑油顺着血液流动的地方慢慢渗入,血液接触到了黑油流速似乎慢慢降了下来,断峰一手按着伤口,一手从旁边拿起准备好的两个夹板支住了那随时可能裂开的骨头,几息之后,血液终于止住,断峰缓了缓气,用纱布连带夹板缠了起来。

“终于弄好了。”这黑盒里面的药,原本是用来治疗他那脸上那古怪的三道疤痕,这三道疤痕每每寒冬满月都会不住的流血,二爹为此想尽了办法才弄来了这盒子黑油,虽然不知道这黑油怎么来的,但每当疤痕流血之时,涂上这黑油那便立刻止住,这药膏对这种伤口自然也是疗效甚好。

放回黑油,将床头的烛光点亮,断峰又将那《洪玄道》读了起来,这是他这五年来唯一的习惯,为了和二爹的那个承诺,他没有任何疑问!每每将这本书读上一遍,身上总会感觉有些微热,特别是挑水劈柴之后,或是在等肥羊等的睡意朦胧之时,这种感觉很是明显,可细细体会,却毫无半点进展。

红烛过半,破屋外传来了一阵响动,王世文带着那两人已经回来了。断峰看了看躺着昏迷不醒的老者,回想过来却隐隐有些后悔,自己干这替天行道的活这么长时间,虽然一向遵循那只抢不杀的原则,若出钱让他杀人,他也不会手软,那是他在玛卡城活命的路子,如果不抢他们,自己就会被饿死!!!可为什么偏偏今天把肥羊救了回来?

“哐当”,王世文献媚的快步上前把住那动弹不得的大门,“马车上的美女们,欢迎来到我们的贼窝。”弯腰鞠躬,此时的王世文似乎真有几分士子的姿态。

女子快步跑进屋中四处张望,看到了躺床陷入沉睡的老者,不安的看向断峰,直等到断峰示意之下,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谢谢恩人!”

恩人?初一乍听,对于常年替天行道的断峰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本想让他们赶紧离开而准备好的一番措辞竟然卡在了喉咙。干脆先过了今晚再说吧,断峰稍稍打消了让她们离开的念头转眼望向了王世文。

此时王世文似乎正滔滔不绝的讲述着玛卡城的历史,这座神武帝国扩疆战争之后才兴建三十年不到的小城在他口中却变了味道。什么神秘的枯山,辉煌的古城,极具玛卡特色的街道,仿佛普天之下唯有此城方可一观。

断峰扬了扬手打断了王世文的演讲,“王世文,拿来。”

面对伸出右手的断峰,王世文猛地记起了什么东西,转向了身旁的两位女子,“,呵呵,美女,不好意思,老大发话了,把钱拿出来吧。”

两个只穿了单单薄衣的女子苦苦搜寻,可是身上却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王世文愤慨的朗诵到“啊,老大,你看她们两个柔弱女子,身上怎么可能有钱呢?你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断峰怒了,这个赖死赖活跟着自己替天行道的家伙竟然没有把战利品带回来!“啪”一拍桌子,断峰死死抓住了王世文的衣领,“马车里面,你去搜了吗?”一字一句,字字充满杀机!!!

“女孩子的房间,我们这样的世族子弟怎么好意思进去?你如果要钱,找我。”王世文厚颜竟然一红扭了过去。

去劫道的时候,他忘了自己是世族,去妓院的时候,他也忘了自己是世族,现在他记得了!!!“你知道里面有多少吗?”断峰的青筋隐隐有些暴涨。

“有多少我给就是了”王世文拍拍胸口,“我可是士子,小姐们是无辜的。一两百我还是有的。”

“那谁,你告诉他,里面有多少钱!!!我的钱!!!”

“我叫王若颜,恩人叫我若颜就是了,”王若颜顿了顿,稍稍恢复了些许精神,“马车里面金币不多,倒是有些首饰有些值钱,总的来说至少值一万金币。”其实这算是保守估计,若是真正核算,至少也有二万八九的价钱,如果把她的名头说出来那就更多了。显然王若颜也对这事情没多上心。

“一万?”

正在对掐的两人愣在了那儿,

“你怎么不早说?”王世文反过来将断峰的衣领抓的更紧了。

“竟然不止一千?一万!!!整整一万!!!现在首饰怎么这么值钱?”断峰后悔不跌,一把抓住王世文的后衣领冲出了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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