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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乐萦(6)

她略微有些惊异:“哦,你问得不错。当年文皇帝从代国征召到长安当皇帝,周围也是强臣环伺,但文皇帝上有母亲教诲,内有忠臣如薄昭、张武等辅弼,自己也小心翼翼,终于安然无恙。而我王生于承平时代,上无母亲教诲,内无忠臣辅佐,尤其是霍光比文皇帝时的绛侯周勃等人要奸诈万倍,世易时移,自然结果也就完全两样。”

我点点头:“霍光死后,昌邑王应该日子会好一些罢?”

李中夫叹道:“你这孩子真是天真,我承认今上也算是英明之主,但涉及皇位,任是再善良的人也不能无动于衷了。既然我们王是从皇位上被废的,那自然会遭到嫉恨,怕他东山再起。就算霍光死后,今上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呢?否则,他今天为何要下诏逐捕我这么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呢?”

“那也是。到底为什么要逐捕你呢?”我看了那个漆盒一眼,心想,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又长叹了一声,道:“霍光死后,元康二年,今上假惺惺地下诏,将我们王封为海昏侯。海昏是豫章郡的一个县。你听,这个名字就蕴含着讽刺的意思,海者,晦也。晦昏,黑夜也,那也就是说我们王像黑夜一样昏庸了。大汉天子的心胸竟也是这么不广的。”

我也听说昌邑王被贬到海昏去了,而地名还蕴涵着这么恶毒的含义,却是第一次听说。我不由自主地问:“那么昌邑王后来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据说经常坐船沿着赣江上溯,遥望长安,慨叹流涕,感伤不已。当地百姓见了都很为他难过,把他坐船经常停驻的渡口称为慨口。”

我的眼前也顿时出现了一副悲伤的画面了,我看见一叶孤舟在风浪中颠簸,天空乌云密布,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站在船头流涕悲伤。可怜的人,从爽垲的中原被流放到卑湿的南方,那日子显然是非常难过的。我重重叹了口气,问到:“那你究竟要告诉我一个什么样的天大秘密呢?说了这么久好像我还莫名其妙。”

十八

“其实我刚才说这么多,基本上已经把秘密说完了。”她道。

我狐疑地看着她。

她解释道:“我藏的秘密是霍光当年陷害昌邑王的证据,也就是霍光和邴吉、张安世、田延年等一帮奸臣来往密谋的信件。其实这么多年来,这些证据的公布与否都无所谓了。反正我们王也不可能起死回生,他虽然抱憾去世,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否则,活在人世之间,天天面对这些蝇营狗苟,只能是徒自伤感而已。”

“这些证据怎么会在你手上呢?”我的心怦怦直跳。我知道讨论这样的事就是杀一百次头也不足以赎罪的,可是强烈的好奇心让我身不由己。

她道:“其实我们王在从昌邑去长安的路上,就发现事情有些不对。长安派去的使者刘德、邴吉等几个奸臣一路上对我们王严密监视,好像我们王不是去长安当天子,而是槛车征召。我们王听从几个心腹的建议,派了亲信去联络广陵王刘胥,希望万一自己在长安受制于霍光,广陵王能在外面以武皇帝亲生儿子的身份起兵讨伐。他所派的人其中就有我的姊姊李惠。”

“到了长安之后,我们王发现事情果然如他所料,身边被霍光安满了亲信,一举一动都要经过霍光允许,哪像一个天子。我们王气不过,暗暗部署心腹侍卫,准备在七月初七乞巧节这天斩了霍光,却不料走漏消息,霍光反咬一口,以皇太后的诏书废黜了我们王。虽然我们王之前也拿到了霍光的一些谋反证据,可惜兵力不足,功败垂成,最后只能束手就擒。之前他把这些证据交给了我和我的前夫,让我逃出去交给广陵王。怎奈霍光早有准备,去广陵的路上密布关卡,我们根本没法到达,只好先潜回家乡瑕丘,见机行事。我前夫死于逐捕中所受的箭伤,今上即位之后,我知道事无可为,终于冷却了再去广陵的心思。”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打断她道:“前些年霍光已死,他的亲族也都以谋反罪被今上族诛,今上为什么还要逐捕你?就算你身上藏有当年霍光谋反废黜昌邑王的证据,也对今上毫无影响啊。”

“唉,你到底还是稚嫩,想事情总是这么简单。你想想,既然今上是霍光拥立的,而拥立的理由是昌邑王淫乱,既然事实证明当初昌邑王受了冤枉,那么今上的即位还能算名正言顺吗?今上岂能容忍这种情况发生?何况今上生于民间,地位卑微,当上皇帝完全是邀天之幸,自然格外敏感。”

我恍然大悟,男人们的世界实在是太复杂了,真让人不寒而栗。我吸了口气,道:“我明白了,前两年广陵王谋反自杀,他的奴婢没入县官,其中就包括你的姊姊李惠,而事隔两年,李惠被揭发出和昌邑王还有关联,经过拷问,最终牵扯出了你,所以今上才下诏急着逐捕你。是不是?”

她颔首点头道:“你这个判断不错。其实我从来没想过散布那些和霍光有关的文书。那些事已经是过往烟云,我活到六十岁了,这点事还看不开吗?然而他们是不会这么想的。也好,既然下诏购赏我,我正好趁机帮我的汤儿一把,我这个做母亲的,临死还能发挥这点作用,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你想清楚了吗?”我看着她平静的面容,心里酸酸的,母爱真是伟大,就像我母亲,虽然我做下了那么见不得人的丑行,可是我母亲始终站在我一边。她对我父亲崇拜得五体投地,可是最终承认,在嫁我给王家的这件事上,我父亲做错了。如果不了解母亲对父亲的感情,就不可能理解母亲那个承认是何等不容易。

“当然。根本不用想。”她神色淡然。而陈黑又凄怆地呜咽起来了,边呜咽边责怪自己的穷愁无聊,竟然害得儿子入狱,害得妻子要舍身救子。我在他的哭声中努力分辨他的号诉,大意是这么点内容。不过最后几句算有点新鲜,他说,没有妻子,他自己也不想再活下去了。

我终于鼻子一酸,泪水夺眶而出。我能想象陈黑此刻心中的感受,他本来身体残废,没人肯嫁给他,年近四十才从天上掉下了一个女人给他做妻子,而且这个妻子不是一般的乡村鄙妇可比。她曾是王侯的贴身侍女,文雅善书,机敏豁达,给他生了个聪明的儿子,那个儿子虽然有些顽劣,但总是因为不甘心一辈子居贱处微,才做出了一些有悖法令的事情。他和这个女子相伴了二十来年,相濡以沫,有了她,他才发现了人世间的温暖,现在她下决心要离他而去,他怎能不痛断肝肠?然而,如果不这样,他们的儿子又必须死,两者之间选择一个,他能做出怎样的选择?就算是他想选择,他的妻子又怎么会给他选择的机会?他能做的,只能是面对生死离别的那一瞬了。

李中夫柔声安慰陈黑道:“不要哭了,这么大年纪,在客人面前也不好意思啊。”

陈黑收住了哭声,哽咽道:“你叫我不哭我就不哭,我一向都听你的。可是这次……”他的肩膀一耸一耸。

李中夫道:“别任性了,时间不早了,还是赶快和乐君商量正事罢。”

十九

看来嫁给王君房也不是没有好处,往常非常困难的事,现在变得很轻易。我直接把李中夫给我的漆盒交给了王君房,由王君房上呈给他的父亲。他父亲大概做梦也没料到会得到这么一次立功受赏的机会,非常兴奋,在堂上走来走去,声音颤抖,连声对我说:“实在灵验啊!实在灵验。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带了一个相士去,那个相士说你有大贵之相,可以旺夫,看来我们王家今后的发达,还要靠你啊!”

我哭笑不得,如果我真有旺夫之相,应该对子公有利才对。我和子公虽无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而且我还怀着他的孩子。我有点羞愧,感觉实在对不起他们家,垂首道:“阿舅,陈汤的母亲告诉我,一定要救他儿子一命,那么她死亦不恨。母子深情,希望阿舅一定要成全。妾身一向听说凡是治狱,应当尽量多积阴德,让生者不怨,死者不冤,后世子孙就一定会有兴旺发达能当大官的。”

王县长越发兴奋了,他捻着颌下数根枯黄的胡须,连声道:“对对对,现在朝廷的御史大夫于定国,他的父亲于公,当年也是这么说。于公的家乡就在我们邻近的东海郡郯县,他是当狱吏的,据说凡是由他经手判决的犯人无不心悦诚服,死亦不恨。真是广积阴德,广积阴德啊!后来他的儿子果然当上了御史大夫。依我看,丞相的位置,不久也是他的。你放心,为了我的子孙,陈汤一定会没事。何况按照律令,他本来就算立功,不但不会有事,还能受赏。我现在就去县廷提审陈汤。”

他吩咐立刻驾车,和我夫君一起驰往县廷,我则忐忑不安地在家里等他的消息。黄昏时候,两个人都回来了,王县长见了我,似乎有点怅然若失,说:“我以为劝说陈汤告发他的母亲会费一点劲,没想到我一开口,他就爽快地答应了,真正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唉,枉费了他的母亲一番爱子之心啊!这陈汤据说还饱读诗书,擅长属文,品德却如此不堪一击,不堪一击!”

我又一次听到他人对子公的指责,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也许子公在道义上真的很不堪罢。一想起他母亲在我面前婉转求情,慨然决心就死的神态,就觉得子公的爽快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但是我想看到什么?看到子公严词拒绝、不愿告发其母吗?唉,我不想考虑这么多了,我只知道心里仍割不断对子公的爱,即便子公无耻之尤,十恶不赦,我也放不下,爱情真是一种可怕而盲目的东西,它也是不讲究礼尚往来的,我的夫君对我这么好,可我就是不爱他。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很淫贱无耻。

“他母亲是诏书名捕的重犯,再有爱子之心,又值得什么敬佩了?阿公难道同情反者吗?”我嘴里无端蹦出来这么一句。

王翁季脸上有点惊愕:“阿萦,你怎么能这么说?陈汤的母亲确实罪不容诛,但在道义上却不是没有可敬之处。那个陈汤自小苦读儒书,岂不知道‘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他的儒书难道都白读了吗?白读了吗?”

唉,大汉的官吏真是越来越呆,个个都把《论语》背得滚瓜烂熟,我知道他刚才说的是《论语·子路》里的话,那些话是说得不错,不管怎么要求公义,如果这世上父子夫妻之间都被迫要互相告发,那实在很可怕。所以今上特地在地节四年颁布了一道诏书,规定父子和夫妻之间的互相包庇是允许的事情。我对这诏书也很赞同。但是,现实中有时又免不了会碰到一些难以取舍的事,比如明明亲人破坏了公义,也曲为袒护,那不就没有公正可言了吗?就拿眼下这件事来说,如果子公假惺惺地表示拒绝,不过是闹得母子俱丢了性命,又有什么益处呢?以愚蠢的孝心将母亲的苦心轻易抛掷,这恐怕不是他母亲乐于看到的。我想如果他那样做了,在黄泉之下,他母亲也将会恨他的。我脑中快速地这么为子公辩解,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某种东西蒙蔽了理智。

于是我嘴里又脱口而出:“母子相隐,固然说得不错。不过涉及大逆无道的重罪,也只能弃私恩而取公义了。妾身从小也诵读一点儒书,曾闻孔子说:‘门内之治恩掩义,门外之治义斩恩。’如今陈汤以义斩恩,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就算论起儒家大义,也是说得过去的。”

王翁季的眼睛都直了,良久才叹了口气,道:“你要是个男子,一定可以去长安游宦,凭着这种辩才,俯拾金紫不在话下。”他又转过头对他儿子说:“君房,阿翁为你娶妇如此,也算是功德一件了。永远不要忘记阿翁我的恩德,永远不要忘记。”

我的夫君喜笑颜开,又吃力地张开他那抽屉般的大嘴连声道:“大人,说得是,臣永世,不忘,大人恩,德。”

我突然觉得腹中一阵翻滚,干呕了几声。王翁季脸上掠过一丝惊讶,转瞬又欣喜道:“君房,我们王氏快有新苗了。快去叫你的母亲,让她带你妻子去找医师看看。”

二十

子公如愿地放了出来,可是我不再能见到他了,只是从阿舅王翁季那里听说他得到了该得的赏钱。同时,不出所料,他的名声果然遭到了摧毁性的打击。之后他去了一趟昌邑县,想用得到的那笔赏钱贿赂太守丞,让太守丞设法把他作为山阳郡推举的郡秀才,送到长安待诏公车,可是太守丞这回严辞拒绝了他,据说不敢冒这个险。作为一个靠着告发亲生母亲苟且逃生的人,子公已经名声在外,怎么也不符合秀才的标准。以他的品行,这辈子是别想走“察举”这条仕宦之路了。他只能打别的主意。

但是子公的好运来了。不久朝廷的新诏书到达,要求郡国举荐人入太学,如果想要去京城拜师学习经术的,也可以趁着年底,跟从上计吏一起去。据说他马上去县廷报名,要求响应这道诏书。主事官吏这回没有办法,只能答应他的要求。

子公的母亲李中夫则要被押往长安,结局是什么可想而知。在她被系捕的那天,我偷偷去给她送别。我看见她花白的头发凌乱,盘腿坐在木质的囚车里,神情倒是很安详。很多人围着囚车观看。那时子公还在狱中,只有陈黑攀住她的囚车号啕大哭,县吏们费了好大劲才把陈黑的手掰开。李中夫在人群中看见我,微微对我点了点头,还笑了一下,神情非常淡然。我暗暗叹了口气,退出了人群。

最倒霉的是那群帮助子公越狱的人,他们都被判决谪戍敦煌郡鱼泽障,以弛刑徒的身份担任戍卫亭障的任务。

他们被押解上路的那天,也是我出发的日子。我夫君和公公要去长安的左冯翊任职,这是临时得到的征书,之前准备调他去当豫章太守,但因为捕到了李中夫,被朝廷破格超拔为左冯翊,秩级为中二千石。瑕丘县的左尉负责押送戍卒,我公公一家既然要去长安,正好随着这帮戍卒一起走。每年征发戍边的县民上路都有一些仪式,很多人都哭哭啼啼的,一路喧阗。往年我倒没在意,今年心里挺酸楚的。因为实际上我也是像他们一样,要远离父母,去遥远的关中了。

分别的时候,我和母亲抱头痛哭,我哭得撕心裂肺,母亲也是。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走了她就很孤单了。虽然我还有一个弟弟,但那是父亲的小妻生的,和她也亲热不起来。父亲看来也有些伤感,闷声不响,我本来对他恨得咬牙切齿,看见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恨不起来了。也许他真的是为了我好罢,他究竟是我父亲,有什么必要害我呢?

人群出发了,我透过黑色的车帘,望着那些走得东倒西歪的戍卒们,谪戍的弛刑徒和普通征发的戍卒待遇是不一样的。普通征发的戍卒只戍边一年,而这些谪戍的人则没有这么好命运,他们也许一辈子只能呆在边境,娶妻生子,直到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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