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恒觉得和同事陈妤的私情是开始于自己领结婚证那天的!
2001年4月20日,人民教师叶子恒过完25岁生日的第5天。一大早,女朋友蔡欣妍就拉着他到街道办事处领结婚证。虽然事先已经在单位开好了结婚证明,婚检证明也在前一天做好了,但是因为办理结婚证的老大妈办事太谨慎了,根本不管两人是有多急。等两人拿到证后已经过了九点半。叶子恒骑上摩托车匆匆把蔡欣妍送到银城区实验小学,又赶往自己的学校——离城区9公里的莲荷镇中心小学。
赶到学校时,课间眼保健操音乐刚开始,第三节上课了。他赶紧把车子停好,一阵风似的冲进教师办公室,拿上教师用书往六年2班教室快步走去。此时,他有点庆幸这一学年又继续任教六年级语文。对于这套人教版教材,特别是十一丶二册语文课本,已经有七年教龄的叶子恒是非常熟悉。因为他有六年的教师生涯是在六年级语文教学中度过的。很多课文他几乎能张口就背出来。因此,尽管这一节课没有做充分的课前准备,也能应付自如。
六年2班学生也都很喜欢上这位年轻帅气老师的课。叶老师课上总会给同学们讲一些课本上没有的东西,像大家喜欢吃的油条竟然跟宋朝的大奸臣秦桧扯上了关系;本地话在唐朝是通行的普通话,用本地话读唐诗是那么有味道……下课后叶老师还爱和男生们打一阵蓝球,那潇洒的三步上栏使学校不少高年级女生驻足痴望,私底下称叶老师为"叶帅"。
下课后,叶子恒没有回教师办公室,而是直接到少先队部。作为莲荷学区团支书兼少先队总辅导员,事情总是比别的老师要多。过一段时间市两基小组要下来检查,好多材料得整理;下午还要到基层校文云小学指导一堂班队活动课,得考虑要不要请学区领导参加,毕竟这次班队课是要参加区教育局组织的观摩评比课;明天莲荷镇团委组织青年团员献血,学区一百多名团员教师也要参加,他得带队。
还没进门,就听见从里面传来一阵大笑。不用说,肯定又是“老茶主”郭银安老师又在讲荤段子。郭银安刚满五十岁,原来在一所基层校当校长,两年前,不知什么原因执意辞掉了校长。因为家在镇街上,出于照顾,学区把他调到中心校,任课也较少。他到了中心校后,跟叶子恒特别投缘,除了上课和每周一下午开教师会,整天就泡在队部里面当“茶主”。
“怎样?事情都办好了?”郭银安边给老师们续茶水边问。
叶子恒顾不上回答,先抓起老郭早就准备好的一大杯水一口气喝个精光,感觉舒服了,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都好了!”
“那你小子真够铁公鸡的!领证了也不知道带包喜糖?”老郭笑骂道。
“呵呵!”叶子恒开始耍赖,“只是领证,又还没办婚礼。”
听到这话,两个原本坐着喝茶的男老师不乐意了,互相使了个眼色,突然扑上前一左一右地夹住叶子恒。左边的李海波嚷道:“去年我领证没有带喜糖来这,你堵着门口不让我进来喝茶。今天你也别喝了,出去,快出去。”
右边的郭晓峰跟着起哄:“就是,当领导的怎能带这不好的头?”
三人一番拉拉扯扯的,直到第四节课预备铃声响了才作罢。几位有课的老师纷纷收拾好东西赶往各自的教室。
叶子恒捋顺了被弄乱的头发,深深地吸了口气,坐在办公桌前开始忙碌起来。他给自己下了任务:在放学前把有关团队阵地建设的材料整理好,正好可以赶上饭点。
“你今天去领结婚证啦?”队部里另一张办公桌传来脆生生的声音。子恒没有抬头,就知道是负责中心校少先队工作的副少总陈妤。
“是哩!终于签下卖身契了。大美女,你也别太挑了,赶紧找个男友,免得整天使唤我啊!我看郭晓峰不错,考虑一下吧?”叶子恒心情不错,开起了陈妤的玩笑。
“去你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尽拿别人开玩笑。”陈妤笑嗔道。
陈妤是整个学区公认的一号美女教师,追求者甚多,郭晓峰就是其中一个。她人长得高挑、漂亮,又能歌善舞的,在教学上也颇有水平,据说家境也不简单。这样多才多艺的美女教师在农村学校是不多见的。有所区直属学校要调她到城区学校,被她拒绝了。这无疑让几近绝望的郭晓峰喜出望外,认为自己还有机会追到陈妤,近水楼台先得月吗!,郭晓峰有事没事总爱到队部表现一番,和陈妤套套近乎,他坚信总有一天陈妤会被自己感动。
沉默了一会,陈妤幽幽说道:“他不是我的菜。”
他,自然是指郭晓峰了。叶子恒实在搞不懂这美女老师心中的白马王子究竟会是何等人物。他想:如果郭晓峰亲耳听到陈妤的这一句话,或许会死了追陈妤的心。
“喂,你今天领的证该不会是绿色的吧?”陈妤突然问道。
结婚证是喜庆的红色,离婚证才是绿色的。尽管平时两人也经常互相开玩笑,但都是无伤大雅之类的。今天是领结婚证的日子,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憧憬,猛然听到这话,叶子恒心中不由得有些愠怒,没好气地说道:“我离婚了你赔我啊?”
陈妤的一张俏脸顿时红了起来,不敢看叶子恒,只是望着窗外。过了一阵,她咬了咬牙,对着叶子恒说:“赔就赔,你敢吗?”
叶子恒一时很无语,他觉得陈妤的眼睛像是要表达什么,只好摆摆手:“不和你扯了,赶紧整理材料,汇总后拿给张副校长。”
陈妤不满地小声嘀咕着:“谁和你扯?还不是你开的头?”她偷偷地瞅了瞅叶子恒,想到刚才的话,脸颊不禁有点发热。
两人顾不上再说话,低头各忙各的,中途张荣发副校长打来电话问起材料的事,得到叶子恒的保证后,才满意的放下电话。
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放学前把材料汇总完毕。叶子恒本想让陈妤送到张副校长那边,想了想,决定还是自己送过去,想顺便问张副校长下午能不能抽空到文云小学指导班队课。
叶子恒和张荣发副校长关系一向不错。学区的德育工作是张副校长主抓,两人接触的机会较多。一进副校长室,发现学区办公室主任叶瑞智也在。叶瑞智正趴在办公桌前眉开眼笑地和张副校长说着什么,一见叶子恒进来,赶紧拉过放在桌角上的一张报纸盖住了什么,然后站直了身体和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又对着张副校长说:“张校长,那就说定了,晚上让我姐夫开车接你一起去吧?”
张荣发点点头说:“那好吧。”又对叶子恒说,“你也一起去,他姐夫饭庄新推出一道招牌菜“猪肚鸡”,味道不错,有空一起去尝一下。”
叶瑞智愣了一下,表情有点尴尬,又赶紧说:“对对,子恒晚上如果没事就一起去吧。”
看叶瑞智那神情,叶子恒知道叶瑞智又在和张副校长拉近关系,自己才不凑那份热闹,就摇摇头说:“真不凑巧,晚上还真有事,老爸有令,叫我回去一趟。看来我是没口福了。”
“哦,没事没事,下回我再约你一起去吧。”叶瑞智似乎松了口气,“到时再叫上咱们几位老同学一起聚聚。你们忙,我先回去了。”说着,夹起公文包,匆匆出去了。
待他走远了,张荣发鼻子轻哼一声:“这小子,那肚里的花花肠子还挺多的。”说着,掀开报纸,拿起桌上一条软中华香烟扔给叶子恒。“刚好,让你小子捡个大便宜,带回去给你老子,尽尽孝心。”
叶子恒就知道这是叶瑞智拿来送给张荣发的。他想,看来张副校长的副字真的要去掉了,难怪叶瑞智出手大方。桌上还有一条软中华,要知道,这两条香烟得花掉近他一个月的工资。
张荣发今年三十七岁,和叶子恒同一个生肖。他的大哥张荣生是叶子恒老爸带出的徒弟,现在是银城区水利局局长。而叶子恒的父亲却早在七年前,也是叶子恒毕业那年就从莲荷镇水利水电管理站站长的位置退了下来,现在正办理内部退休。因为有着这层师徒关系,叶张两家经常往来,张荣生还让小女儿认自己的师傅为干爸。
叶子恒笑着说:“那都不好意思哈?人家是提前来祝贺你的。”
张荣发笑骂道:“八字还没一撇呢!管他的。你拿回去,烟酒从来不分家,他拿来了,你就拿走。再说他现在这个位置本来是你的。”
叶子恒笑了笑,不再说什么,把材料交给了张荣发,又请他下午有空一起下校指导。
叶子恒和叶瑞智同岁,又是同一个村子的,后来一起考进鹭江师范。十八岁毕业时,两人又同被分配在镇中心学校。尽管如此,因为性格原因,两人关系一般。工作四年,叶子恒因为教学能力突出,加上与同事关系融洽,学区不仅发展他成为党员,还让他担任学区团支书兼少先队总辅导员。而叶瑞智教学水平是一般般,又好夸口,与同事之间关系处理的不是很好。去年学区空出了个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老校长和其他学校领导有意让叶子恒接任,也找过他谈话了。本以为事情已定,谁知,从来没有进入学校领导视线的叶瑞智却通过他开饭庄的姐夫与区某位领导搭上了关系,直接让教育局任命叶瑞智为学区办公室主任。任命一宣布,大家大跌眼镜,也都为叶子恒抱不平。郭银安和几位老师还跑到校长那边兴师问罪,倒是没见叶子恒有什么反应,该干啥干啥,好像不是他的事。
午饭过后,叶子恒没有午睡,准备抓紧时间在教师办公室里批改几份学生作文。刚坐下,蔡欣妍就打来电话。两人在电话里说了一会儿肉麻的话,约好晚上一起回叶子恒老家。
时针指向两点的时候,叶子恒才放下红笔,赶紧到车棚启动摩托车准备去文云小学。还没出校门,就见陈妤提着包从教师宿舍楼冲了出来,边跑边喊:“叶帅,等等,搭你车!”
叶子恒只好踩住刹车等陈妤过来。美女就是美女,奔跑中的陈妤也是那样的赏心悦目。带着一阵令人愉快舒适的处子香气,陈妤冲到了叶子恒面前。因为一阵疾跑,原本饱满的胸脯起伏的厉害。陈妤解释说:“我车坏了,只好搭你的车了。”也不等子恒回答就跨上摩托车,一上车就毫不客气地把双手搭在叶子恒腰间,作战将军般发令道:“走!”
学校也有不少年轻女教师搭过叶子恒的车,这些年轻女老师都比较腼腆内敛,注意男女有别,搭车时都是中规中矩地坐在摩托车后座,双手紧紧抓住后车架,身体保持一定距离。陈妤这样到像是情侣,在叶子恒印象当中只有女朋友蔡欣妍会这样双手搭着他的腰。
车子往前驶,叶子恒分明感到背后陈妤胸前那对饱满起伏很强烈。他不禁有点邪恶地想:等会儿找机会来个急刹车,看你还敢这样大胆吗!
或许是老天爷对叶子恒太厚爱了,他还没找到机会实施邪恶计划,一场意外使他的想法得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