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终于可以走出这所大楼了。米勒什么也没带,轻身走出研究院。衣服很旧了,虽然米勒不讲究,但是米勒要衣锦还乡,要让爸爸妈妈高兴,可不能穿那几件旧军服了。张成很及时的送来几件新衣服,米勒有些意外,自己可没收到过男生给自己送的衣服呢,莫不是张成在怜悯自己,米勒会很尴尬的。
张成看到米勒想要拒绝,急忙说道:“别忙,这是曹穗寄过来的,你不要的话我也没办法退回去。”
米勒听说曹穗还会给自己买衣服,为自己着想,忽然有些感动。曹穗是个大美人,同时是个大忙人,先不说自己入不了她的眼,又怎敢在期盼她会给自己带礼物。米勒向来就不是能讨同性喜欢的类型,也不会示好,曹穗的礼物让米勒感到意外。
米勒听到张成的解释,就没有那么尴尬了,笑着说道:“谢谢,虽然我不爱打扮,但现在这种时间,这可就是及时雨了。”打开衣物袋,里面还有简单的化妆用品,笑了笑,上次化妆还是和曹穗一起回家才动过化妆品这种东西呢。米勒按照穿军装的习惯,快速逇换好裙装,拿出眼线笔稍稍绘画。
米勒的眼睛被曹穗夸过,虽然米勒不觉得是夸奖:大而无神,容易装扮,可以画出各种效果。米勒当时有些无语,自己的眼睛怎么就无神了,只是一点轻微的近视而已。
无奈的摇摇头,想起当时和曹穗争辩时,曹穗毫不在意的语气:“我在夸你呢,你听不出来吗?”米勒顿时完败。看着镜中有些清瘦的自己,浅绿色的裙子和刚刚过肩的长发将自己的娃娃脸装扮的很是甜美,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傲然的昭示着自己的青春与靓丽。
真是有些难以接受,太夏天太接地气了,忽然产生了一些对旧绿色军装的不舍-这么装扮会不会太不符合保密局这么神秘的地方呀,太招摇了吧。
米勒咧嘴一笑,对镜子里的自己说道:“真是矫情!”快速的扎出一条马尾,拎起化妆袋潇洒的转身带上门,走出小楼。
米勒招摇的穿过树林,就像是保密局中毫无生机的树林中的一排色彩鲜**人的盆景,还是灵动的。轻松地来到保密局门前等候。时不时的会有来上班的同事,虽然两两互不相识,但是终于会暗暗地认真看看米勒这号人了。米勒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想到:其实偶尔回头率这么高感觉也还是很不错的嘛
曹清和张成看着自己的小同事,嘴角都浮现出一点笑意,果然,年轻女孩就是该打扮,这样可比在保密局那死气沉沉的模样好多了。曹清心中暗暗满意,虽然曹穗不大乐意为米勒挑选衣服,但是还是听从自己的命令给米勒选了套合适的夏装,这样的米勒才是真的米勒吧。
米勒想到就要回家,脚步不自觉的就加快了。身后是曹清和警卫张成,张成手中拎着小皮箱,米勒看了眼张成,疑惑的看向曹清。张成看到米勒的目光,很自觉地自己解释道:“曹穗还没回来,我先陪你去。这里面是一些你用得着的信息和工具。”张成笑笑,没有深说下去。
米勒点点头,回头看向曹清,笑眯眯的说道:“曹教官,我回家去了。到时候给你带特产哈!”
曹清历来严肃地脸上也浮现一点笑容,点点头,挥手说:“恩,早去早回。”
米勒走出研究院,再次抬头看着金陵的天空。阳光耀眼的挂在天空,将空气晒的有些干燥。已经快要入秋了,想来米勒已经有一整年没回家了。米勒太久没走出过室外,略微显得有些苍白的皮肤将米勒衬得有些薄弱。米勒深深吸了口室外的空气,有些想念爸爸做的辣椒炒肉,还有妈妈织的毛衣的味道,对张成说:“走吧。”便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坐在飞机的经济舱中,原本不是靠窗的位置,但非和张成换了过来:“你看局里的财务人员多扣呀,除了上次曹馆长给买的机票是头等舱外,以后局里批的时候都只批经济舱,干嘛呢,工资扣就扣了吧,有那么缺钱么?而且为什么我不是靠窗的位置,歧视么?”
张成听着米勒喃喃低声抱怨着,知道米勒这是回家兴奋地,所以只是好笑的摇摇头。
米勒看着窗外厚厚的云层,才飞不久就望不见下面的城市了。金陵是座古城,一向都有着佳人和才子的故事,发生在那美丽的淮河旁边。米勒庆幸着自己又在“学堂”呆了一年,不用和人打交道,但也不免为即将过去的情报组感到忧心。
过去的情报处并不在保密局内,相反,它是一个和档案处相互独立的存在。二十年前,保密处和档案处分别由米雷霆和张丰杨负责。也不知道是张丰杨的幸还是不幸,他偏偏生了个惊才的儿子,张承光,也就是米勒的舅舅。米勒对于这个舅舅印象不深,只记得小时候有那么一个俊朗的男人抱过自己,他和爷爷一样聪明,却没有爸爸温柔,会拿自己没空修理新长出来的胡茬子扎自己的小脸。
在张承光成功的做出了一些成绩而让张家失去了情报处后,米家也被迫放弃了档案处的权利,两者终于合并在一起,成为保密局中记载的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了。
米勒看这外面的风景却看不真切,于是转过头找张成聊天。“张警卫同志,你是所谓的张家人吗?”
张成奇怪的看着米勒:“当然是呀。”米勒撇撇嘴,知道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虽然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正想问点别的,忽然眼角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米勒并不是真的和这个人熟悉,但是她见过她。那是风飞。
风飞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在夏天显得很奇怪,但在飞机有些冷的空调下就不会格外引人注意。她的头发比米勒稍稍长些,小小的瓜子脸上白皙的皮肤和酒红的头发让米勒几乎认不出来。米勒先是感叹一声: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呀!随即便警惕起来。低声问张成:“你知道特训部么?”
张成听到米勒忽然问这个问题,皱眉但还是微微点点头。迷了继续问道:“那你说在一个地方遇见同一个特训部里出来的人的可能性多大?”
张成想了想,回答:“不好说。如果刚好两个人同时安排去一个地方执行不同的任务,而双方不知道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米勒没有继续说话。闭着嘴,眼睛却仔细看着窗户上的倒影。不过一会,风飞又从反方向转了回来,好像只是去趟卫生间。风飞坐在前方另一边靠窗的位置,可能是因为她经过时会有一股香水飘过,就像她的美丽让人难以不注意,两旁不时会有男人抬起头看向她。
米勒心里仍有些不舒服,总觉得看见自己认识的人有点奇怪,或许是自己太久没和故人见面的缘故,米勒如是想。
三个小时,很快,米勒就到了福州。米勒家离飞机场很近,穿过那片崭新的居民区,绕过一条环城湖,再走过几条小巷,就到了。米勒从小在福州长大,小学,中学,大学,米勒根本就没出过福州。这里的路,米勒实在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走出飞机场,再走十五分钟路程,走进那片被拆了一半的居民楼,三楼,敲敲门,下岗的妈妈就会走过来迎接米勒。米勒忽然觉得妈妈下岗在家真好,无论何时,米勒想要突袭回家都会达到预期效果。
米勒露出整齐的牙齿,笑着心不在焉的对张成说:“飞机场附近多得是旅馆,你自己找吧,一会联系我。”说完就要往自己家里走去。
张成连忙拉回米勒,喊道:“别急别急,喏,你的新手机,里面只有我的号码。还有小行李箱,你总不能空手回去吧。里面有些金陵的特产。”
米勒不满的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呀,我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张成正准备仔细告诉米勒,米勒却摆摆手:“算了。我先走了。”
张成看着米勒猴急的样子,感到女人实在是多变,回到家就和在局里完全不一样了。摇摇头,转身往旅馆走去。
米勒拎着行李箱,穿梭在湖边的林荫小道上。微风轻轻拂过米勒浅绿色的裙角,夏天和米勒心中的焦急都被抚平不少。米勒正犹自想着回到家该如何与爸爸交代自己一年不回家在外工作的行程,爸爸看起来马虎,心里可精着呢。忽然眼角闪过一片粉红,米勒转头看去,却只见到一缕熟悉的深红色长发走拐角飘过。像是一道警钟敲响在米勒心中,米勒一惊,脚步停了下来。
仔细朝那边望去,什么也没有,只是有些小孩拉着奶奶的手叫嚣着走过。好像刚刚只是米勒的幻想。这里离家很近了,为什么还能看到风飞?虽然自己与她并无过往,但是她为什么在这儿执行任务?
米勒心神不宁,手里的手机恰当的响了起来,米勒急忙接起电话。
“米勒,我是张成。”米勒仔细听着张成说的每一个字,害怕漏掉什么。
“我住在宜家宾馆,唔,是个小旅馆,飞机场左手边两百米处。你来找我时要看清楚点儿,不大好找。”张成没听米勒回答,想象米勒不满的神情,解释道:“局里给的经费不多,只能挑便宜点的了。毕竟不是什么正式的任务。。。”
米勒的确不满,本以为是张成得知了什么消息,要米勒警惕风飞,结果却是这一堆罗里八所的话。“知道了,下次我去找你。”米勒不等张成回答,就关掉手机。正要提脚走出这条小路,却还是转眼向刚刚风飞的哪个方向看去。戴斯酒店,应该不便宜,是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