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上那自视甚高的性子,会自己以身犯险用自己的身体养蛊么?她现在连母蛊在哪里都不知道,心里沉沉的,自从太后寿宴之后她已经好多次感受到那种无力感了。
那种感觉真悲催,就像是被百爪挠心你却找不到让它停止的方法。
忽然前面的说话声音大了起来,稍高分贝的声音不经她的允许便飘进了她的耳朵。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这是月芙的声音,微微带着些颤抖。
“夫人,您不要吓奴婢啊,夫人,你快醒醒啊。”雨宁显然没有月芙那么稳重,一着急哭意就充唇边溢了出来。
“你们两个丫头在那儿嚷什么,赶快扶着夫人回院子。月芍赶快出府去请大夫。”二姨娘看着情形,夫人晕倒没了主事的,她便出口教训了两个丫头。
二姨娘在府里一向是本分不争的,苏姨娘被父亲休掉之后,府里只剩了她一个姨娘,她却一直都没有表现出争宠的意愿。
她这次从雪龙山回来师兄张青山并没有同她一起,所以现在府内要请大夫就必须去府外的医馆。
之前若是上官府内的主子生病,若是府内没有大夫的话是可以去请太医的,但如今父亲远在边关,大哥又仅仅挂了个闲职,想必就算大哥亲自去请也是请不来的。
皇上绝对不会允许他的太医去给他下了蛊的人诊查的,就算那个是他一直以来都特别倚重的大臣。
人们常说,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然而在掌握了天下臣民生杀大权的皇上那里,天堂和地域的界限更不明显,因为那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上官云枫迅速将晕倒在月芙和雨宁身上的皇甫蓉打横抱起,边走边叫上上云樱:“樱儿,快,回芙蓉苑帮娘诊下脉。二姨娘不用着人去请大夫了。”
上官云樱忙小跑着跟上,二人一起运起轻功用最快的速度将皇甫蓉送回芙蓉苑。
云樱仔细的查看了她的面色,舌苔,之后拨开她的眼珠看了一下,才将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皇甫蓉的面色苍白如纸,痛苦让她的眉间纠结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此时她的脉搏十分微弱,上官云樱的心咯噔一下,暗暗想道若是仅仅中了“失心蛊”的话不会有这种情况。
上官云柏也在此时进了屋子,看着忙碌的二姐,紧张的大哥,闭着眼睛的母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是忍住不哭。一双小手握得紧紧的,拼命的隐忍着痛苦与不安。
看来之前她们真的忽略了娘亲,从来没有考虑过她可能会被人所害。其实仔细想想就明白,苏姨娘和上官云柯连自己都恨不得置于死地,当家主母怎么可能不是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更何况这还是一位极受宠爱向来柔顺恭婉、心地善良的主母?
在这妻妾同存的时代里,妾侍为了上位谋害当家主母的事情不是每每都能听到么?
上官云樱心里自动将皇甫蓉身上的毒归结于苏姨娘,因为她实在想不出这么温柔的娘亲还会与别的什么人结仇。现在皇甫蓉的身体很是不妙,用一句现代语就是:生命特征正在逐渐消失。
她体内的毒是一种慢性毒素,应该是平日的膳食中一点一滴积累的,此时毒已经蔓延到了内脏。那毒素虽不至于使人丧命,但日积月累会使人痴呆无状,甚至疯癫。
然而此时她体内的毒激发个蛊虫的活性,蛊虫的爆发又让毒素迅速进入五脏六腑。
上官云樱迅速用左手将皇甫蓉的身体温度降低,之后拉起一道冰的屏障将她隔绝到里面。降温会抑制蛊虫的活性,使她的痛苦减少一些。
“大哥,你现在赶快去雪龙山问我师父将冰玉借来,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回,否则娘亲的生命就会更加危险。”她聚起内力控制着冰障,偏了偏脑袋着急的向上官云枫吩咐道。
上官云枫一听她的话立刻运功飞奔出去,在马厩里随便牵出一匹马,便风驰电掣般的朝雪龙山奔去。
上官云樱用内力抑制这毒素,她修习内力不过半年多的时间,长时间的输送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时间一点一滴的慢慢过去,她的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渐渐的苍白。
就这样坚持了五个时辰,上官云枫满身风尘的飞进芙蓉苑,小心翼翼的将冰玉递给上官云樱。她仔细的将冰玉放在皇甫蓉的胸口,又对她的检查了好几遍确定冰玉可以保护皇甫蓉暂时不受损伤,方才放松了自己,显露出疲累的状态。
她连着运了五个时辰的功体力消耗可想而知。上官云枫劝她回去休息,她干脆的说了声“好”便离开了。
却说上官云樱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换好夜行衣双手一击,一个黑影从黑暗中闪了出来,跪在她身边恭敬的说道:“白梅参见小姐,小姐有什么吩咐。”
“去苏府。”说完便纵起身形从院子里飞掠出去,白梅在后面紧紧跟上。
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之前不要苏姨娘的命无非是因为她身上还有秘密没有揭开,现在娘被折磨成这样,她不管那些秘密了,她要让苏姨娘满心绝望,身心饱受折磨而死!
翻了大半个苏府,二人终于找到了苏姨娘住的地方。
“真没想到,原来弃妇的生活这么惨啊!”院子破破落落的,逛了一圈只发现了一个侍候的小丫头。上官云樱命白梅将窗子撬开,从窗子无声的一跃而入迅速闪身立在苏姨娘身后,幽幽的出声。
白梅则很自觉的飘到院子外面,警戒的守着这个破落的小院子。
苏姨娘听见这森然的声音,吓了一跳,顺口骂道:“小贱蹄子,怎么这么跟主子说话?”
麻烦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平日里惟一一个侍候她的丫头的声音。猛地回头看见上官云樱站在她的身后,就像是苦大仇深的人看见她终日寻仇不得的人一样红了双眼,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就朝上官云樱砸了过去。嘴里犹自骂道:“小贱人,你还有脸来见我!”
上官云樱轻飘飘的闪身避过,眸中带着寒意的朝苏姨娘看去,苏姨娘打了个寒颤,他没有想到才半年不见,自己居然就这么不自觉的臣服在她一个眼神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