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灰色身影,陈婉并未多言,只是微微一笑。
逸阳擦去嘴角的鲜血,与后者对视一眼,对他而言,这一笑,已足矣,不必需求太多。
他深吸了口气,转头看向黑衣女子,眼中寒芒闪现,一股怒火直冲额间。
“还真是英雄救美,就不知你能否救自己一命。”黑衣女子说话间,红绫已是化作一把长枪直奔逸阳而来。
逸阳见状一手抱起陈婉,向后退去,同时袖袍挥动,数个风刃飞出,风刃不是向女子袭去,而是洞内的岩石。
砰,数块岩石掉落而下,挡去了女子的视线,逸阳趁此机会迅速倒退,向洞口奔去。
他灭蝎海时灵气已去了大半,且在那厢房之中并未寻找到花牡丹的踪迹,如今陈婉已是重伤,命在旦夕,再战下去,很可能两人都要丧命于此。
“如今之际只能找个安全之地,先替师姐疗伤。”逸阳看着怀中此刻不知是昏迷还是昏睡过去的陈婉,心中不由一阵焦急,加快步伐向远处奔去。
...
险山崖底,白气弥漫遮蔽了四周,让人看不清四周,在一处天然石洞内,两个身影盘坐于此,散发着丝丝灵力波动,令周遭迷雾离两人一丈范围自动散开。
其中一人一身灰衣,面貌俊朗,正是林逸阳;另一人身着绿衫,貌婉心娴,自然是陈婉。
只见逸阳缓缓睁眼,口中吐出数口浊气,“全身伤势已恢复十之七八,只是在此休息了半月,也不知花师姐怎样了。”
当日逸阳带着陈婉逃出洞后,在崖底四处寻找,终是在此找到一处容身之地,两人在此疗伤了半月,期间,陈婉伤势颇重,一直昏迷不醒,逸阳几乎用尽了乾坤袋内的丹药与灵石,陈婉才是于第九日逐渐恢复意识。
此刻逸阳站起,暗叹了口气,看了眼依旧盘坐养伤的陈婉,并未说话,转头望着洞顶,眼中担心之意更是多了几分。
“那黑衣女子与我一同处于四层巅峰,但她有斩红绫我不敌她,若我能突破至练气五层,定能胜她,五层,我要突破练气五层。”
逸阳眼中火热,那是对于练气五层的渴望,因为当日他在厢房之中并未发现牡丹的踪迹,而唯一的线索便是那黑衣女子的斩红绫,正因如此,只有打败那黑衣女子才是找到花牡丹的唯一方法,而在这之前,逸阳必须达到练气五层。
练气五层便是一个练气期的一个分水岭,可以说,三层和四层之间,或许阶层差别不多,依靠一些法器可以弥补这些。
但四层与五层之间却是天差地别,因为到达五层,体内的灵气便会自行凝聚,不再是散型雾状,若是到达筑基,体内灵气便会形成地基,一共九层,随着修为的精进层层叠加,最后达到九层圆满。
而达到五层,便可凌空而起,虽不能做到御剑飞行,但已可以短暂飘浮于空,速度比起之前,快出三倍,远非原先可比。
反之,五层之上,要提高修为更是难上加难。
“你在想牡丹么?”在逸阳沉吟间,其后一道柔声传至耳间,不由眼眸微顿,转身看着眼前貌美中却带着丝憔悴的师姐,他看得出,陈婉比起他更在意花牡丹的踪迹,随即点了点头。
陈婉看着逸阳,眼中却如空洞一般,出现了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深邃与一丝不可察视的凄凉之意,而后微微一笑,“不用了,牡丹与我说,她回乡找娘亲去了,以后不会再回来。”
逸阳听闻,面露不解,“回乡?陈师姐,花师姐不是被那黑衣女...”
“走吧。”逸阳话音未落,陈婉赫然说出,而后举步走出小洞。
逸阳此刻更是一头雾水,脚步紧随陈婉之后。
两人出了洞府,陈婉至乾坤袋内拿出两张符箓,一张贴于心口,一张飘至逸阳眉心,后者顿感身轻如燕,运转灵力,脚底竟凌空飘起,逸阳才是明白这两张飞天符。
陈婉并未多言,一手拉起逸阳,向险山崖顶飞去。
两人飘浮于云间,逸阳一脸不解,一月前,三人来,而今,回去却是少了一人,更让逸阳不解的是陈婉近日的举动,实不合乎情理。“这一切定与那黑衣女子有关,陈师姐与她又说些什么...”逸阳看着一路面无表情,眼眸迷离的陈师姐,脑海进入沉思。
...
七日后。
逸阳两人飞行了两日,飞天符符力便是彻底消散而去,两人向右行了五日,才是到此。
一到宫内,陈婉便与逸阳告别,并嘱咐花牡丹的一切,她会与长门汇报,对此,逸阳欲言又止,不好多说,只能默认点头。
飘渺宫西峰,在飘渺四峰内算是最为矮小的一座,山上茂林翠竹,鸟语花香,与主峰的冰山雪地截然不同,走在半山腰上,便会感到阵阵扑鼻的花香,这花香舒心暖肺,令人闻之不禁沉醉其中,让人大有止步停下静静感受的冲动。
此花名为三素花,其色为蓝紫,蓝为下、蓝紫为中,紫色为上,叶茎身长皆为三片,其花开三叶,是炼制丹药不可多得的药引。
而这些花,则是宫内素琴长老花费数十年,独自培育而来,平日里素琴对三素花可谓是疼爱有加,若是门内有弟子敢擅自**,她定不会轻饶。
西峰之上,有一座石洞,最为三素花茂盛的紫色花便栽种于此,而此地,便是素琴的住所。
落日余晖后,红霞褪去,夜幕逐渐降临,西峰山上,三素花随风飘扬,在风中轻轻摇摆,似是在欢迎着某人。
果不其然,不一会,一道绿色身影闪过,落在紫花丛中,正是陈婉,对着身前石洞抱拳鞠身,“弟子拜见师尊。”
“进来吧。”一道慈祥女音传出,石洞之中缓缓打开,陈婉点头,举步走进石洞内。
洞内有两个圆台,一大一小,皆刻有太极图案,显然是人工雕琢而成,其内布置可谓俭朴,大台上摆有一桌一床,小台之上则有一个白色蒲团,其上坐有一人,神色平静,庄严秀丽,此人,正是宫内长老,同时也是花牡丹与陈婉的师傅,素琴。
“师尊,牡丹她...”陈婉神色复杂,望着素琴,欲言又止,内心纠结,不言而喻。
“坐下吧。”素琴岂会看不出陈婉的迟疑,话语中尽是安抚之意。
陈婉点头,盘坐于另一个蒲团之上,眼中露出一抹坚定,半晌后才是开口,将牡丹一事与素琴从头说了遍,悲愤之情,尽显眼中。
如此又过了半晌,当陈婉说完,娇躯已略微颤抖,似气愤,似无奈,似悲伤,仿佛都脆弱的冰沙一般,一砰即碎,融化了整个世界。
素琴闭目沉吟片刻,眼中到无太多变化,但花牡丹是其亲传弟子,怎能心平如水,她望了望洞内一角,那里,赫然屹立着一朵三素花,但其花瓣,竟是一如反常的白色,此花若是旁人看之定会惊叹不已,若是懂药之人看之,眼中定会大方光彩,露出羡慕与渴望之色。
“你与牡丹都是为师的弟子,如今牡丹入魔成妖,这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是为师教导无方。”素琴缓缓站起,向那白色三素花走去,将其抬起,伸手摸了摸朵状花瓣,忽然道,“与你和牡丹同去雁山的那名弟子叫什么?”
陈婉眼眸微顿,望着素琴的背影,随即开口“是林逸阳,林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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