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丹?”逸阳问道。
人有人道,妖有妖道,妖道一途,修血脉精元,聚于心,大分七层,化骨、基固、结丹、妖婴、化灵、成圣。
普通妖怪灵智低微,称为小妖,几乎依靠肉体搏斗,处于化骨期。
化骨、基固期后为结丹期,可在体内结成妖丹,称为大妖,灵智已开,可说人话。
当然,苏云先前所杀的蟾蜍精,小妖都算不上,因偶吞冰灵珠才得以化人,说得人话,但因法力、血脉平凡,吞了灵珠亦是半人半妖。
“那是妖怪法力真元所在,吴兄乃是凡人,体内怎会有妖丹。”苏云思索道,他自小在昆仑山修道,对于妖一事,自然了解甚多。
与妖不同,人所修,为道;分八境,练气、筑基、结丹、元婴、破灵、化身、功满、飞仙;修灵力,聚于丹田。
苏云将吴凡外衣整好,若有所思,妖丹乃是妖之真元,凡人食入,通常承受不住妖丹妖力,致经脉逆流而亡。
据老夫人所说,吴兄本意考文科举,而今中得武状元,这其中定与妖丹有关...
“苏兄,怎么样了,你到是吱个声。”逸阳于一旁问道。
“吴兄食了妖丹,只因妖力发作,昏了过去,过些日子就好。”
哦,逸阳点头,双眼发光,对所谓的妖丹大起兴趣。
屋外,老夫人忐忑不安,徘徊走动,极为担心其儿的安危,手中拿着串暗色佛珠,不停转动,口中念念有词,暗自祈祷。
“老夫人,放心吧,吴状元不会有事的。”付倩倩安慰道
“但愿如此。”老夫人语重心长,缓缓说道。
“咯吱”屋门大开,老夫人随即走去,“老夫人,吴兄并无大碍只需休息几日即可。”苏云说道。
老夫人听闻喜笑颜开,道。“多谢两位神医,请受老身一拜。”
苏云忙扶上,“老夫人,使不得。”
老夫人点头,转身喊道。“小翠。”
几个呼吸间,一名侍女上前对老夫了个鞠躬。
“带三位神医去客房休息,老身要大摆宴席,以谢救命之恩。”
“是,老夫人。”侍女摆手做个虚请。
苏云点头跟上,逸阳走在最后与老夫人道。“老夫人,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给我们些银两即可,像什么珠宝首饰...野丫头,你别拉我...”付倩倩尴尬一笑,拉着逸阳追上苏云。
当晚,老夫人摆好酒菜以谢逸阳三人,并求三人待吴凡醒后再走,苏云正好也想知晓吴凡体内的妖丹从何而来,也就答应了。
三日,吴凡醒来,苏云三人自然迫不及待地问其原因,而吴凡一番踌躇后终是脱口。
数月前吴凡进京赶考,一日,一只麻雀忽地从天而降,落至吴凡面前。
吴凡天性善良,见其右翼受伤,无法飞行,撕扯块衣袖,帮其略作包扎,带在身旁悉心照顾。
白昼抓虫喂雀,夜晚在麻雀旁朗诵诗经,并与其说着自己进京赶考,报效国家的宏图大志,一路上,吴凡自己都不知为何与一只麻雀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或是孤身一人颇为寂寞吧。
就这样,吴凡一边进京赶考,一边照顾着麻雀,直到麻雀右翼康复,吴凡才是将其放生。
而让吴凡没想到的是,三日之后那麻雀归来,嘴里叼着颗豆大红色翡翠宝石,丢向吴凡,吴凡连忙接过,看得愣愣出神,刚欲说话,麻雀已是远走高飞,吴凡暗叹一声继续赶考。
或是好人不长命,吴凡在赶考间,路遇山贼截道,身中一刀后,仰天倒地,眼神迷离,望着苍穹。
迷离之际,他隐约听到几声清脆雀鸣,眼前似出现过一张貌美女子的脸庞,他用尽余力嘘声道,“你是?”
“姚彩儿...”
姚彩儿,吴凡内心楠楠,眼皮一沉,不省人事。
待吴凡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石洞中,且伤势全愈,一时喜出望外,认为是仙人相救。
因怕误了考试时辰,他不在停留,即刻进京,但仍是错过。
与此同时,无脸回乡的吴凡,突发自己力大无穷,身轻如燕,于脑中灵光一现,转而参加武科选举,竟是一路横扫,夺得状元。
而后回乡望母,寻街时刻突感头晕目眩,脑海中一座石洞浮现,随后便是不醒人事。
吴凡却是不知,他死而复生,全因雀妖将修炼百年的妖丹给他服下,才是逃过一劫,而失去妖丹的雀妖真元所剩无几,大限将至,妖丹蕴含雀妖百年修行,在吴凡体内自然有所感应,固出现之前吴凡晕倒一幕。
苏云听后已是猜出大概,“吴兄,你救的多半是拥有百年修行的雀妖,而你死而复生,也全因雀妖将妖丹给了你。”
吴凡听后脸色变化,略微喘气,一想到之前种种奇遇,他沉默半响,似是有些理通,口中支吾道,“那,那雀妖失去妖丹会怎样?”
苏云默然,随后缓缓道。“会死。”
“会死?”
吴凡如受致命一击,一口鲜血吐出,笑道,“我吴凡十年寒窗,只为中得科举,报效国家,解救百姓,没想到救人不成,先是害一人,不,那是妖。”吴凡自语道,忽地举步向外跑去。
逸阳三人随即跟上。
...
一破旧石洞内,一位满脸皱纹,头发皆白,年过甲子的老人正坐于石洞内,手中持着本《诗经》,只见老人抚摸着书籍,面露怜惜,“恩公如今应中得状元了吧,姚彩儿你应知足了。”老人双眼一闭,眼角处泪珠带丝凉意,徐徐滑下。
片刻后,洞内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一个身材瘦弱、长相俊美的男子跑进洞内中正是吴凡,大叫道。“彩儿,我记起你了,你在哪啊,姚彩儿。”
老人闻之,嘴角微翘,面露欣慰之色,“他来了。”老人又摸了摸自己的面容,有些惊慌失措,急忙收起书籍,欲离开洞府,或是年老体衰,老人寸步难行,扑通一声,不慎栽倒在地。
“彩儿!”吴凡听着动静,举步跑来。
见到老人栽倒,眼眸微动,露出一丝惊讶,随之被一抹坚定取代,走及奔马,欲扶老人起来。
忽的听到一声极力嘶吼,顿住了身形。
“你别过来~!”老人再次喊道,内心悲喜交加,喜,于恩公前来;悲,她大限将至,人老珠黄,无法见人。
“绝不能心软,拖累恩公。”姚彩儿自语道。
“彩儿,我是吴凡啊。”吴凡见彩儿白发苍苍,风烛残年的模样,心如刀绞,不知所以。
“你别过来,我现在这个样子,已是不能见人了。”彩儿嘶哑道。
吴凡莞尔一笑,举步走向彩儿,一手轻抚着彩儿苍老脸庞“谁说的,在小生心中彩儿最为漂亮,小生现在就把妖丹还你,让彩儿永葆青春。”
彩儿灿烂一笑,那一刻,心花怒放,世家任何之物与之相比都黯然失色。“有恩公这句话,足够了。”
只见彩儿一推吴凡,其身七彩光芒大放,身形由下至上逐渐虚幻。
吴凡见状内心急切,纵身向彩儿扑去,欲将其抱回,却碰虚空,直穿而过。
“再见了,恩公。”话落,虚化至彩儿头部时,她变回了年轻貌美的模样,微微一笑,化作只七彩麻雀虚影,双翅扑展,飞出洞外,翱翔于苍穹间,逐渐远去。
“彩儿,不要。”吴凡跟着彩雀,一路疾驰,终是一个踉跄,跪下,撕心裂肺喊道,阵阵回音响彻天际,凄凉寂静。
逸阳三人早已赶到,只是怕打扰二人,在一旁默默观望。
忽的,吴凡蓦然抬头,两眼通红,瞳内带着狰狞血丝,“这一切皆因那群山贼而起,若不是他们彩儿也不会死,对,报仇,我要报仇!”
苏云脸色一变,“糟了,妖丹化体。”
苏云一步上前,欲阻止吴凡成魔,吴凡两眼发红,长发竖起,飘散于空,无风自动,全身散出淡淡紫光,围着吴凡形成一道紫色屏障,将苏云挡在屏障之外。
天际风云变色,几刻前还阳光明媚,此刻乌云密布,隐有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吹得逸阳三人秀发飘扬。
苏云默念一声“吴兄,得罪了。”随即拔剑而出,其后的倩倩也是拔剑冲去,看向逸阳“羊羔,你道行低,等会再出手。”
逸阳也知此刻不是争辩的时候,只能手握剑柄,若是苏云两人不敌,立即出手。
苏云、倩倩两人剑身飞舞,其上泛着黄光,“噔~”两道剑痕齐砍于紫色屏障之上,发清脆响声,两人身子向后一震,紫色屏障毫发无损。
两人对视一眼,再次挥剑,砍了数刀,屏障如磐石般丝毫不动。“普通化妖,不可能有如此强劲的屏障所在。”随即苏云道,“师妹退后。”后者点头退了几步,苏云自袖中取出一把无剑身,仅有剑柄,的无头宝剑。“苏兄拿个没有剑身的无头剑出来干什么?”逸阳不解道
“你个土羊羔懂什么,那叫无量剑,乃是我师傅白云子的法器,可劈万物。”付倩倩自豪道。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逸阳嘴上虽说,内心颇为震撼,两眼直盯着苏云,咋也不咋,生怕错过什么。
苏云两手挥舞,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右手两指点向无量剑,两指向着紫色屏障一点。“去!”
无量剑在空中转了一圈,化作长虹,直冲向紫色屏障,依旧是黄光泛起,但此次明显比起先前要亮个许多,“砰~”剑屏相撞,一股强大气流冲击开来,让得山壁脆裂,碎石横飞。
三人目光汇聚于屏障处,那里,只见无量剑颤抖俩下掉落于地,紫色屏障依旧完好无损地屹立于地,苏云喘了口气,刚才那一击耗尽他大半灵力,不料仍是无用,不禁瞳孔一缩,大为震撼。
“怎么可能,无量剑竟然无用。”付倩倩惊讶道,逸阳盯着屏障看了半晌,摇了摇头。
吴凡突然大喊一声,紫色屏障蓦然破裂,与此同时,苍穹云霄间,一道惊天奔雷响彻天际,似有倾盆大雨即将落下。
“轰隆~”
雷云滚滚,气势惊人,终是轰隆一声,雨水蓦然宣泄而下,哗哗,只见天色一片红润,倾盆而下的不是雨,而是血。
血雨所下之处,草木万物顷刻间腐朽,夺去了生机。
苏云看着苍穹血雨,口中楠楠。“师傅曾言,血雨落,生机无,千年大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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