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无机子便因不识时务,被谢梨花训斥。
“你倒好,麒儿去太学怎么了,你不会进去么?龙泽轩那小子竟然找了个名目将麒儿骗了回去,还说什么是为他好。这倒好,麒儿每天之乎者也去了,倒苦了老婆子整日里孤孤单单的,好不凄凉。”说着,竟装模作样地抹起了眼泪。一旁冷含烟边喝着茶边边笑,见无机子低着头一言不发便觉好笑,哪里有这么好脾气的老头呢?哪料,谢梨花瞧见她幸灾乐祸的模样,一个鸡毛掸子扔过来。正暗自叹这老太太心狠,突见一只手及时抓住这“暗器”,知道是周长卿,边暗自高兴,边笑:“师父,若是徒儿的眼睛被您打瞎了,将来谁照顾您呢?就是麒儿知道了,也会伤心的。师父这般疼麒儿的,岂不懂得‘投鼠忌器’的道理?”
“就你嘴俐!”谢梨花啐了口,见无机子要溜,欺身挡在前面。笑问。“这是去哪儿?”边问边扯着他几缕胡子。
无机子本就心疼他的宝贝胡子,心里虽不高兴,却也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只得笑答:“我出去方便一下,顺便出去接麒儿回来。昨儿,是我没有主意,竟错了机会。今天不会了。一定要带他回来的。”正说着,只听外面有人问:“冷含烟可住这里?”
“是谁呢?”谢梨花与无机子同问。只,周长卿竟呆呆地回了屋。冷含烟瞧了岂有不失落的。
“小莲!”
听冷含烟说,二人又问:“谁是小莲?”
“贱女人!”谢梨花与无机子哪见过冷含烟如此恨到骨髓的表情,见她要冲出去,一个忙拦下,一个则关好了门。
谢梨花只得劝道:“你现下处于危险的境地,哪里能出去?安心等着,若她真是小莲,师父替你逮她进来好好收拾她便是。”
“嗯!”冷含烟定了定神,一口气喝完剩下的茶,精神倒来了百倍。毕竟是闷了些日子的,见有人自动来投,她哪里有不兴奋的。这些日子,总听得周建被朝臣参贬。只龙泽纣一味护着,竟将朝政交与他管,这下子倒让朝臣们无可奈何了。周建自知那些朝臣是龙泽轩护着的,没有任何动静。龙泽轩如此大动静,怕是为了她呢!见无机子趁机要溜,又问:“无机子前辈,师父可没说要您走哦!若是师父发现您溜了,会怪含烟的。”
无机子听了转过头来,一只脚才迈出去:“丫头呀,别告诉你师父哦!等接麒儿回来,我将最厉害的功夫教与他,如何?”
他竟是在贿赂自己?一笑,冷含烟听外面谢梨花说什么“敢惹我徒儿”之类的话,便说:“那您快走吧!从后门走!”无机子作猫状一溜烟从后门走了。见他花白的发,一身道袍,本该是个仙风道骨的作风,如今成了可爱的老头,不由得感叹,人终是有人能降他的。一物降一物,这道理总也对。她会被谁降着呢?正想着,见谢梨花一手拎着小莲的耳朵,倒似提着小鸡般将那人拎了进来。之后,一把扔到冷含烟面前。听她道:“徒儿,交给你了。”
“师父,您老准备麒儿爱吃的菜去吧!”
“他还是溜了?”谢梨花正要发怒,听得龙瑞麒要来,竟是笑举手去厨房了。“好久都没有见麒儿了呢!”
小莲起身,来之前马文远教她不要害怕,等会子便来支援,这才壮着胆来这里。哪想刚亮明身份,便被一个老妖精给拎了起来。心知冷含烟必不会放过自己,在援兵到来之前,也只得熬着吧!颤悠悠站着,一身粉荷衣,倒衬得她面色淡然,只那紧咬的唇却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思。只抬眼看冷含烟:素衣成雪,头发随意披着,脸恍若仙妃,竟是说她美也没有语言来形容。更是那通体的气质,让人心生亲近,又怕她怪罪,心里倒先胆怯起来。那眼里含着万种风情,时笑或嗔,一会春风拂柳,一会夏风送荷,偏偏秋风利落,又要冬雪成静。真真是一会儿一个情态了。想起,先时她眼里只有冷情,这会子怕是已经爱上了什么人,才会有这般变化。
“你倒是风情无限了。先时可不见你有这般迷人风姿!”小莲竟语带酸涩,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人都是十分奇怪的动物。若是前情人过得比先时好了,便会心里不自在。
冷含烟一愣,虽见小莲袅娜模样,到底是男人的灵魂罢了。只道:“呵,那马文远是不是叫你体会到了女人的乐趣。若不是你推我下楼,若不是老天有眼,你会栽到我手里?可见老天也是惩恶的。你那小情人怎么样了?”
“他竟是从楼下经过,正被你压得肋骨断了七根,正有一根怎么也接不上。而我,则因暗情败露,一时悔恨,便随你而来了。”小莲自动忽略了他因得了那种病才自杀的事情,想讨好冷含烟,哪料她直逼自己而来。“你想干嘛?”
“干嘛?你此来,不就是想要我命的么?”冷笑一声,拎起小莲,这般瘦弱,倒也只有六十多斤的样子。伸向她的腋下,直挠起来。只见小莲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倒似小猫的被踩了尾巴似的,忽高忽低,实在不好听。不想再折磨自已的耳朵,自腰间抽出腿带,将她捆成了小粽子来。一面又叹:“唉,成了这般模样,竟没有我们家四宝那时可爱了。”
“……”小莲的眼泪鼻涕甩得脸上到处都是,竟没有一丝让人爱怜的模样,眼神倒还无辜。只听冷含烟邪恶地叫了声“四宝”,便见一只肥嘟嘟的大狗正撒着欢得进来。瞧了她一眼,又贴到冷含烟身边。心知不妙,急得是冷汗一身。只盼马文远快些过来。
“你是不是想着,若是马文远带着兵找你,趁乱将我杀了才是正经。他带来的都是周建的杀手吧!”冷含烟冷喝一声,见小莲眼神躲闪,便知自己猜得对。抚了抚四宝的头,亲切道:“四宝呀,麒儿有些日子没来了,你定是寂寞了吧!你看地上这位,是不是与你之前的遭遇有些像呢。倒是你知道弃暗投明,偏偏有些人喜欢往枪口上撞。咱们若不成全了她,岂不教她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