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黄雀在后

“只有我们两个在的时候，你也别装蒜了，有什么想法，说说。”吴倍的语气大变。张鹰华副手这个身份，看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没有办法，”这是绝望的回答。绝望不仅属于张鹰华一个人，而属于每一个知道内情的白羽人。当然，此时此刻，这绝望还只能在对坐的两人之间蔓延。四十年来，知情者一直分为两派，一派主张TheUltimateWeapon已经死亡或消失，认为白羽应该忘却胡千远事件。另一派则坚决主张寻找应对方法。最终白羽高层采纳了激进派的主张。一方面通过极为有限的残存材料分析猜测TheUltimateWeapon可能具有的能力，另一方面发动全国的研究机构研究对抗强力超能力者的有效方法，并专门建立了一支特别精锐的反超能力者快速反应部队，也就他们身后的ATSSP羽心分部。张鹰华之所以能成为羽心分部的部长，代表他在激进派中的地位，当年他曾相信，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白羽人都不能容忍达摩克里斯之剑高悬于顶，消除危机的方法不能是逃避，唯彻底粉碎它才能解除危机。至少在今晚12时之前，他还坚定地抱着以上信念。不过这一刻，他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尽管刚才没有从夏明园口中问出什么，但他已确信，那个女孩就是白羽惧怕了四十年的TheUltimateWeapon。如果没有亲眼看到战斗现场，谁也无法相信，她能在那么强大的攻击下毫发无伤。白羽人四十年的恐惧和努力，全成泡影。刚才那个吵闹的男孩不知道，站在她身边的女孩根本没有被麻醉弹击中，她倒下去只是因为双脚无力，失去支撑而已。而羽心分部所有的狙击手攻击都是极其地精确和快速，没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不可能躲避他们的攻击。不过夏月铭似乎没有躲避，后勤部人员在回收弹药时发现麻醉弹被不知何种力量弹飞，根本没有伤到夏月铭。正如那代号的字面意思一样，科学塑造了超能力者，却要面对超能力者的审判。此时，作为超能力之母的科学却没有任何还手余地。吴倍的声音撕破了沉默：“即便没法马上消灭夏月铭，我们也应该阻止‘Royal’吧，他们这回没成功，肯定不会罢手，一定会再去杀夏月铭，我们还不清楚夏月铭的能力是否觉醒到可以攻击的程度，也不知道她的攻击方式，但无论如何我们要完全阻止他们对夏月铭的刺杀行动，否则可能会继续刺激夏月铭，让她彻底觉醒。”张鹰华点头同意，眼中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神采。吴倍看着他继续说“就攻击现场的报告来看，负责攻击夏月铭的超能力者能力确实很惊人，我估计即使在‘Royal’里他也应算是攻击能力最强的杀手了，毕竟他们也是知情者，不可能派不够格的人来杀夏月铭。而且如果连这么强的人都失手的话，接下来恐怕会派出更多地人围歼夏月铭，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机会。”吴倍就是这样容易在逆境中发现机会的人，对他来说，与其担心不可战胜的TheUltimateWeapon，不如借这个机会先解决Royal，而夏月铭正是个优质的诱饵。年轻的吴倍对TheUltimateWeapon没有那种上代人所灌输的、深刻而可怕的记忆，他虽然也相信TheUltimateWeapon的强大，但作祟多年、令人头疼的Royal，是他首要考虑的问题。张鹰华也明白了吴倍的意图，按理说，羽心分部，或是加上羽心附近的ATSSP，应该都难以与Royal的精锐匹敌，但若是借夏月铭的力量对Royal打一个围歼战，那么作为战斗中心的夏月铭必然全力反抗Royal的杀手，如果那时夏月铭具备了攻击能力，那么里应外合地歼灭Royal的主力应当是相当容易。即便她依然不具有攻击力，作为对敌人的牵制，也能大大削减Royal的实力。既然目前无法立即消灭夏月铭，不如借用其力量击破另外的敌人。张鹰华这才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自己在发现危机时只顾着伤感与恐惧，而真正的战略家却用这么短的时间久从危机中寻找到了机会。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对面那双年轻而又深邃的眼睛。虽然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几天，妹妹也基本恢复了正常，但就是绝口不提那晚她所看到的和想到的事。夏明园目前知道的，就是妹妹拥有了某种强大的超能力，至于是什么能力，依照郭宇轩的描述完全无法确定。不过，这也没有大碍，对夏明园来说，妹妹安全就好，能力什么的完全可以不去管它。学校方面，夏明园已经了解过，李笛罄老师似乎是请了长期病假，由于文科老师缺乏，现在暂时由秦未锡担任文科班主任，这是夏明园所最希望的结果，只有秦老师担任班主任，他才敢将妹妹交给学校。今天是星期六，妹妹不用上学，不过她似乎很兴奋，一大早就起来了。夏明园也起床穿上衣服，刚一开门就发现妹妹站在门口，脸上露出这两天难得一见的笑容。今天的妹妹看起来特别漂亮，一条纯白的连衣裙和一个淡色的卷边遮阳草帽将她的五官衬托地更为精致。“哥哥，怎么样？”“很漂亮。”夏明园由衷地发出赞美。他走到饭桌前，发现早饭已经做好放在那里了，不过只有一份。“我已经吃过了，这份是哥哥的。”“嗯，今天有什么活动吗？”“今天约好了和张茜出去玩。”月铭边说边穿上一双白色厚底鞋，看来是马上就要出去。“哥哥，我出去了，晚饭前回来。”随着月铭关门的声音，夏明园自顾自点了点头。妹妹能变得和平常一样，是最令他感到欣慰的，不管自己要面临多大的困难或危险，他都不希望把妹妹卷进来。之前虽然发生了可怕的是，不过好在，没有人牺牲。此刻的夏明园真的很感谢上苍让这一切又恢复了正常。不过他不能闲着。他本应该偷偷跟在妹妹身后保障她的安全，不过他根据郭宇轩的描述，上次的事情后，那个要对妹妹下手的组织应该不至于轻易地再次出手攻击妹妹，而且妹妹今天和同学出去玩，去的应该都是人流密集的场所，估计是游乐园之类的，况且之前夏明园已经反复交代妹妹一定要走人多的大路，因此他并不是十分担心妹妹。目前真正令夏明园苦恼的是胡千远事件的线索已经断了，李笛罄的住院让他无法得知陈醉歌的信息，况且就上次战斗的情形看，李笛罄也不一定能吐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现在没有什么其它线索，看来只能冒险试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