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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心底那座原始庄园

一眨眼,时间又迈到了年底,大家都在忙着订机票,火车票,为回家奔走着。我不急,父母在这个城市计划不回家过年,只因为学医的小弟明年毕业,多攒些钱等他明年一出来就整点关系把他弄到家里市医院去上班。这样也好比在一线城市这么辛苦挣扎着奔跑要好。

见到父亲的时候,我一阵心酸,瞧他坐在潮湿破旧的出租屋门口抽着烟,这么多年,为了我们姐弟俩,不知道熬白了他们多少白发。所以我改变了主意,就算今年他们再怎么坚持,我也要强迫他们回去,何必在异乡流荡着怀念家乡的年味呢,那滋味挺不好受。

“爸!你怎么还在抽烟!不早跟你说了,叫你戒了吗?”

“妮儿来了啊!哎,爸老了,不中用了,又没个什么爱好,就抽会儿闷烟。又到年底了,那工程款还没有拿到,也没赚多少钱,不知道明年你弟找工作的事情怎么弄,所以爸在这烦一会儿。快进屋吧,你妈在烧饭。”

“爸,你别抽了,快进屋去吧,我有事与你们商量。”

父亲掐了烟嘴,随我进了屋,屋里黑暗极了,让我忍不住打寒颤,他们一直都住在这么差的环境中,缩衣结食的省着那点钱,就希望我们姐弟俩为他老人家争点气,在家乡能够出人头地,给他们脸上贴金。

“妈,你做什么菜吃啊?”

“都是我们家妮儿最爱吃的,屋里小,你随便坐床上吧!”母亲系着围裙在那忙里忙外,我小时候总喜欢跟在母亲屁股后面跑,尤其是在她烧饭的时候。因为总可以先尝到那热烫烫的小菜。

“爸,你今年真打算不回老家过年啊?”

“不回了,省点钱,明年你弟一毕业,还不知道能不能够有办法弄到市医院去上班呢?你大姨说了,打点关系至少得弄个3-5万,才有希望。爸不回去就是为了省点钱,你知道的,回家过个年,那钱就像流水一样,花啦啦的一眨眼花没了,到时候你弟弟等着用钱的时候,那花销可大了,我们能够多拿一点出来就多拿一点。再说现在我和你妈身体还行,吃这点苦不算什么,看着你们姐弟俩好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泪在我的眼里打转,我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可怜天下父母亲!

“爸,这有五万块钱,你把他存起来,明年给弟疏通关系用吧!”我将一沓斩新的钞票递给了年迈的父亲。

“妮儿,你这钱哪里来的,我们可不能够平白无故的拿别人家的钱啊?”父亲一脸的疑惑,母亲听到也凑过来唠叨。

“是啊,妮儿,你赚点钱也不容易,你这一下子哪来那么多钱,没有做什么坏事吧!”

“妈,看你说的,我像是做坏事的人吗?这些钱都是我自己赚的,我在公司表现好,总经理给我升职加薪了,还给我额外奖励了两万块,加上之前有些积蓄和今年的年终奖,就先凑了五万给爸拿去明年给弟疏通关系用吧,也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帮小弟出一点绵薄之力。还有你们放心,我卡里还有钱,够花,再说我现在又涨了工资,老板又很看重我,你们就不用为我操心了。”

“你这么大了,为了你弟弟,一直也没有好好处个对象,这钱,还是你自个儿留着,到时候结婚用吧,爸妈这么大了,也帮你备不起什么像样的嫁妆了,就自己轰轰烈烈地把自己嫁出去,到时候我跟你妈去捧个人场。”

“爸,你拿着,我现在不缺钱,何况我现在在公司表现不错,升职加薪那是很容易的事情!对象的事情呢,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到时候了,我自然会挑个优秀的好女婿给你们带回来。”

父亲接过我递给他的那沓钞票,小心翼翼的用一张破旧的报纸包好,压在枕头底下。

“爸,钱可千万不能够这样放着,要是被小偷偷了,可心疼了。吃完饭,我与你们一起去趟银行,存在卡里要安全许多。还有今年就回去过年吧,明年别出来做事了,我现在涨工资了,你们要是有个需要,就跟我说一声,我能够帮得上家里的一定会帮的。回家养些鸡啊,猪啊什么的,你与妈平平安安的过着小日子就可以了,现在城市里的压力多大啊,你们已经不适合再呆在这磨损生命了。”

“妮儿,爸还真不想呆在这,你说,这吃又吃得不好,住又住得不好,就是为了多赚点钱,怕到时候耽误了你弟弟,才留到现在啊,等明年你弟弟工作的事情落实下来了,我就带着你妈回乡下,过小日子去喽。”

这个城市又有多少像我父母亲这样的父母呢,千方百计磨损着自己,就为了给孩子们拼个更好的未来!

父亲还算是个很开明的人,在我在再三劝阻下,决定打包回家了,明年也不再打算出来打工了。我是真心的安稳了许多,终于,可以不让他们流浪在这个日夜霓虹灯闪烁的花花世界了。

当火车起动那会,望着泪流满面的母亲以及渐行渐远的火车,我终于忍不住任泪水迷了双眼!

出火车站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寒风中裹着大衣站在那等待的石小磊,这家伙,总在我最不如意,最落莫,最孤独的时候出现在身边。我冲他笑笑,用手在他的胸口重重的锤了一下。

年三十的晚上,我与石小磊相约一起倒数过年,因为LILY随他父母回爷爷奶奶家过年了,林子浩一句话也没留就独自去了美国,诺大个北京城,眨眼几天就只剩下石小磊陪我相依为命,还真感觉不是滋味!

石小磊在他父母的催促声中也终于答应年初二回家过春节了,我送他走的时候,感觉就像是送走正热恋中的另一半回家一样,在机场对他依依不舍,我笑话自己,总喜欢弄得这么多愁善感。于是,我也随手刷了张回程机票,回家了。我无法一个人在这个城市唱一出完美的‘空城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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