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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赵凌带着迎亲队伍按时到达了渝城,渝城的老百姓纷纷守在街道两边欢迎这支将娶走他们公主的队伍,赵凌在马上远远地就看见巴王站在渥垚宫的门口。赵凌骑马到了宫门口,举手示意身后的人马都停下,他自己下马后对巴王拱手一拜,道:“梁国迎亲使者建王世子赵凌参见巴王。”巴王道:“大使一路辛苦了。”

梁国迎亲的人马被安排住在宫外的别院里,而赵凌和陆平等贴身侍卫住在渥垚宫里。当晚,巴王设宴款待了赵凌等人,宴厅里坐着巴王、王子格央和不少巴国的皇亲贵戚。绛罂没有去参加宴会,按规矩,她在见到梁国皇帝之前是不能与梁国的任何人见面的,所以她正在自己的屋子里接受出嫁前的一切礼仪训练。

指导梁国礼仪的姑姑慧英是巴国人,她三十岁出头,体态丰满,细眉凤眼,她不仅要教导绛罂所有的礼仪,还要跟随绛罂陪嫁到梁国。渥垚宫里的涟漪池是一处天然的温泉,温泉被修剪起来的房屋包围起来,供巴国的王后及公主使用,自央东的王后在四年前去世后,着温泉一直没人用过。慧英端着袆衣站在绛罂面前道:“公主,待您沐浴后我会服侍您更衣。”绛罂走进涟漪池,舒适的水温让绛罂浑身都松软无比。沐浴之后,慧英为绛罂穿上了繁复无比的礼服,礼服很厚重,头上的凤冠也很沉,绛罂坐在床边连睡觉都不行,她不禁对慧英抱怨道:“姑姑,这身衣服我要一直穿到梁国吗?”慧英道:“按规矩是这样的,但是在途中没有他人的时候还是可以换下。只要在明日的典礼和到了梁国后的典礼时穿的是礼服就可以了。”绛罂问:“典礼还有多久开始?”慧英道:“还有三个时辰,公主可以小憩一下。”

公主出阁的日子到了,渝城里所有的百姓都放下了手里的活排在街道两边都希望一睹公主芳容。繁琐的礼仪后,绛罂在礼乐声中缓缓走出大殿,慧英领着她走向迎候在宫门口的迎亲队伍。尽管巴国的婚嫁礼仪没有盖头,但是为了遮挡住新娘的面貌,有四名宫女走在绛罂四侧手举红色幔帐,绛罂就在幔帐的遮挡下一步步走出渥垚宫,直到慧英把她搀进喜轿内。宫门口的百姓伸长了脖子也只能看到绛罂的裙角发丝,一个小女孩欣喜地对自己的母亲说:“我看到公主的凤冠了,好漂亮!”

赵凌与巴王拜别之后,骑马来到队伍前面,一切准备就绪后,陆平高喊:“起驾!”接到了公主的梁国队伍缓缓离开渥垚宫。巴王来到宫门的城墙上远远眺望离他越来越远的红色队伍,眼睛里已经是晶莹闪烁。格央道:“父王是舍不得姐姐吧!”巴王叹道:“在没和她相认的日子里,我只能想象她的模样和性格,当蔺姝带着她来认我的时候,我看到她冷漠的表情就知道她对我没有感情。所以我对她加倍的好,我希望我们能做一对正常的父女,并且我希望能在今后的日子里补偿她。”格央插话道:“父王既然这么舍不得姐姐,怎么又把她嫁到梁国去呢?”巴王拍了拍格央的肩,说:“你姐姐自己做的选择,我是不会反对的,就算今后很难再见,至少在她心目中我是一个好父亲!”说着,巴王又望向队伍的方向,但是除了房屋山野什么也看不到了。

巴国去梁国,路途遥远,再加上还需顾全队伍的安全,所以赵凌带领的接亲队伍行得比较慢。绛罂在路上要是饿了要进食或者要更衣就更要停留许久了,所以行了两日才到巴国的边境。

在官驿里,绛罂换下了沉重繁琐的礼服,一股脑倒在床上。慧英端一盆热水进屋来,说道:“公主累了吧,奴婢服侍您泡脚。”慧英跪在绛罂面前,为绛罂脱掉鞋袜,轻轻地为其洗脚。绛罂闭着眼问:“姑姑,梁国派来接亲的是谁啊?”慧英道:“是梁国建王府的世子。”

心仿佛被揪了一下,绛罂不听使唤地一脚踩翻了水盆,热水溅起来洒到了慧英的身上,绛罂却没有听见慧英的惊呼似的仍旧躺着一动不动。慧英拍了拍身上,说:“公主,奴婢再去打一盆水来。”绛罂还是没有听见,此时的绛罂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忧,她心里苦笑着说:“果然是命。”

次日,绛罂还是在幔帐的遮挡下进的轿子,从始至终也没有露出自己的面貌。陆平和赵凌纷纷看着轿子,陆平道:“不知道巴国这位绛罂公主长什么样?”赵凌答道:“我们的任务只是把公主安全送到宫里去,其余的事情都不是我们该过问的。”

绛罂坐在轿子里,透过轿门上镂空的窗棂能隐约地看见外面的人影,绛罂紧紧揪住自己的衣角,她压制着自己内心想看看赵凌的想法,她也不知道自己想看赵凌是为了什么?是看自己曾经爱过的错误还是看这个仇人的儿子。突然,轿外有一个黑色的影子掠过,赵凌身上特有的气息飘散进轿子,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绛罂公主,由于我们现在的速度太慢了,我想请公主坐上马车,这样我们才能在原定的日程赶到大业。”

绛罂手心里都冒出了汗水,她张口欲言却又不敢出声,她担心赵凌听出她的声音,担心自己的声音会因为紧张而颤抖,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完全蜕变成真正的绛罂,她还是赤萝。过了一会儿,赵凌又喊道:“公主?”绛罂咽了一口口水,干咳了两声,慧英马上示意停轿,然后掀开帘子探头进去问绛罂有什么事,绛罂凑到慧英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慧英放下帘子,道:“公主同意做马车。”

绛罂仍旧是在幔帐的遮挡下下了轿子,微风吹动了幔帐,绛罂忍不住往赵凌的方向瞧了一眼,却也只看到了赵凌的衣袍。换到马车上之后,行进速度明显快了起来,绛罂途中下马车的次数也少了起来,陆平对赵凌感叹道:“这公主还不怎么麻烦,挺好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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