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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雾影重重

深山迷云遮望眼,无风无光暗蒙蒙

他朝甘露欲滴时,一道清灵遇山风

住所,坤三与同事看着新闻频道,电视中民声纷纷,有喜有忧,经济的,农业的,无不披露在媒体光影上。

坤三掐指算算,出差的日子差不多要结束了,一时竟有种舍不得的情怀涌上心头,很是强烈,但也很难用言语形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刷刷闪动的屏幕。呆呆的盯着银屏下的字幕,完全忘记自己是在看些什么。同事永远是一副愤青的模样,穿着睡衣,盘膝而坐于床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时而调调频道,时而感慨万千,手中总是不停的调频,不停的调频。

“唉,这么多个频道,竟然没个好看的,算了,老子睡个美梦更来得惬意。”同事终于忍不住的破口大骂,把遥控仍在坤三床上,说:“嘘嘘,来,你看吧,我睡觉去了。”

“尘归尘,土归土。是你心里烦躁吧,那么多节目怎么会不精彩呢。总有你喜欢的吧。你心里不耐烦而已。”坤三说到。

“哟哟,我的功夫大侠,什么时候说起这么婆妈的话来了?”同事藐视的轻佻。

“去睡吧,我心不动,悟红尘万千同宗,我眼不动,看世间万象浮露。”

“哎呀呀,我的苍天啊,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你小子是不是生病了?”同事说完走过来,摸摸坤三额头,探探温度。

“没事啊,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好吓人啊。”同事继续说到。

“没有啦,帮你解解闷。我们这种文化人,说话当然得有点水平,哪像你。大老粗一个。”坤三说话有点冲。

“我就奇怪了,你小子今天真的是反常啊?给哥说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发生什么事了。”同事很是好奇的问。

“没有,你去睡觉吧,别妨碍智者悟人生百态。”坤三若有若无的说着,很是心不在焉。

“懒得理你,睡觉了。”说罢,同事一头捂着被子,呼呼大睡去了。

窗外,炎日似火,地上,楼墙面上,冒着热气,好像要把这个成熟蒸熟不可。好在住所有空调,要不然真的得热晕过去。

过了一会,同事呼噜声一阵一阵的响起,坤三瞄了一眼同事,睡姿很是难看,被子早已被他的无影脚踢得不堪入目,甚是杂乱。不禁笑了起来,心想这家伙也是有趣,大大咧咧的,过得没心没肺,也好,这个社会,这样的人才会有快乐。

坤三看到同事睡得如此,为了不影响他睡眠,便把电视关了,拿起水杯,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窗外依然是车水马龙,行人匆匆,一样的场景,一样的陌生脸孔……

坤三双脚放在凳子上,双脚抱着,蜷缩的坐着,心中思绪万千,想到伊英,想到了师父,想到了自己同学们,他们过得怎么样呢?是不是也想大学时一样天真,一样的无忧无虑,一样的懒懒散散?他们工作忙吗?能胜任工作的任务吗?他们的生活有压力吗?好多问题,好多猜疑,好多杂念闪闪而过,不能自己。

坤三拿起杯子喝了点水,想起好久没有打电话给爸妈了,家中并不富裕,为了自己学费,家人东凑西凑,辛辛苦苦的劳作,早出晚归,想起自己回家,爸爸深沉的眼神,疲倦的身子,看得出是有多么的辛苦,但为了孩子,爸爸从没有过半点怨言,在孩子面前总是笑呵呵的,而妈妈粗糙的双手,更让坤三眼眶泛光,坤三拿起手机,手中颤抖着,心里很是难过,为了自己,爸妈付出太多太多了。想着想着,已经是眼流满面了,眼泪迷离了双眼,爬满眼眶,顺着脸颊落在了坤三的膝盖上,自己收拾了下情绪,调整调整心情。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坤三啊。”

“喂,妈,是我。”坤三有点抽泣。为了不让爸妈担心,强忍着自己的情感外露。

“我知道,最近过得好吗?很久没通过电话了,工作很忙吧?别太累,注意身体。”电话里头传来妈妈的关心。

坤三更是忍不住,又是一阵热泪脱眶而出,心里很是复杂,说:“我很好,我在外边出差呢,我很好,妈,你好吗?”

“嗯,那就好,我也很好。”

“爸呢?”

“他啊,也好,你就安心工作,别太担心。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自己,倒是你,要听领导话,好好工作,努力工作,知道吗?”妈妈唠叨起来。

坤三东一句西一句,电话聊了很久,一小年轻,为了生活,打拼在外,多少有点离乡恋家情结,特别是对于坤三,更显得尤为突出。

坤三知道,母亲的唠叨就是对孩子的关心与关爱,可怜天下父母心。坤三放下电话,擦拭着泪眼,呆呆地看着窗外……

坤三心里想,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眼泪值得,相信自己定能为父母亲争口气,会有出人头地的那天的。物极必反,坤三一个念头闪过,幻想是没有用处的,如今的社会,城市不需要懦弱的眼泪,要自己加油,努力,而不是躲在世界的一角,蜷缩在房子的窗边发呆幻想就能达到目标的。

坤三收拾心情,调整了情绪,看看了时间,“好,时间刚好,找个地方练练功,可不要白费了八大师兄们的苦心。”

坤三马上行动,轻轻的关上了房门,出发了,坤三走到住所附近的一空旷的场地,坤三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发现这里不错,挺安静的,行人不多,坤三就慢慢的围绕着这周边慢慢地起跑,一边跑着,一边琢磨师兄们的话语,心里暗暗的默诵了一边王宗岳的太极拳论:“太极者,无极而生,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虽变化万端,而理为一贯。由招熟而渐悟懂劲,由懂劲而阶及神明。然非用力日久,不能豁然贯通焉。虚灵顶劲,气沉丹田。不偏不倚,忽隐忽现。左重则左虚,右重则右杳。仰之则弥高,府之则弥深,进之则愈长,退之则愈促。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独知人。英雄所向无敌,盖皆由此而及也。斯技旁门甚多,虽势有区别,概不外,壮欺弱,慢让快耳。有力打无力,手慢让手快,是皆先天自然之能,非关学力而有为也。察四两拨千斤之句,显非力胜;观耄耋御众之形,快何能为。立如秤准,活如车轮,偏沉则随,双重则滞。每见数年纯功,不能运化者,率皆自为人制,双重之病未悟而。欲避此病,须知阴阳;粘即是走,走即是粘,阳不离阴,阴不离阳;阴阳相济,方为懂劲。懂劲后,愈练愈精,默识揣摩,渐至从心所欲。本是舍己从人,多误舍近求远。

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学者不可不详辨焉。是为论。”

接着又背诵了一篇太极八法秘诀:

掤劲义何解,如水负行舟,先实丹田气,次要顶头悬

全体弹簧力,开合一定间,任有千斤重,飘浮亦不难

捋劲义何解,引导使之前,顺其来势力,轻灵不丢顶

力尽自然空,丢击任自然,重心自维持,莫为他人乘

挤劲义何解,用时有两方,直接单纯意,迎合一动中

间接反应力,如球撞壁还,又如钱投鼓,跃然击铿锵

按劲义何解,运用如水行,柔中寓刚强,急流势难当

遇高则膨满,逢洼向下潜,波浪有起伏,有孔无不入

採劲义何解,如权之引衡,任尔力巨细,权后知轻重

转移只四两,千斤亦可平,若问理何在,杠杆之作用

挒劲义何解,旋转若飞轮,投物于其上,脱然掷丈寻

君不见漩涡,卷浪若螺纹,落叶堕其上,倏尔便沉沦

肘劲义何解,方法有五行,阴阳分上下,虚实须辨清

连环势莫当,开花捶更凶,六劲融通后,运用始无穷

靠劲义何解,其法分肩背,斜飞势用肩,肩中还有背

一旦得机势,轰然如捣碓,仔细维重心,失中徒无功

坤三边跑边钻研着这些拳论,都忘记自己是在跑步了,呼吸也顺畅,感觉也不累,坤三心想:何为静?何为动?何为阴?何为阳?太极拳论短短的数百字,它所要阐述的意思是什么?为什么太极拳界把这篇文章奉为经典?师父当初叫我背诵下来肯定是有作用的,那究竟该如何更好地理解和去实践这些拳论上的话呢?想着想着,坤三已经跑了好几圈,汗流浃背,便慢慢的放慢了速度,再慢慢的恢复成平常的走路状态,沿着周边,慢走了起来,心思还放在刚才的问题上。

坤三左思右想,右想左思,想来想去,就是没有一点头绪,更让自己一头雾水。坤三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就开始练起了拳路来,调息,调身,调心,太极起势……揽雀尾……单鞭……搬揽捶……收势。

坤三认认真真地打了一套杨氏太极拳,感觉意犹未尽,于是乎再接着打起来第二遍。路上,行人时不时驻足观看,有一两个甚至是在旁边一直看到坤三打完整个套路,坤三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心里更是不能平静。坤三努力地调整自己,终于把一套打完了,坤三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漫长,心想,原来给人看着练是多么的不自在,多么的尴尬。

那两个人便不约而同的鼓起了掌,表示对坤三的拳法欣赏,走过来便问:“小伙子,你打的是太极拳吧?很不错。”

坤三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暗暗欢喜,眼睛上下的打量着这两位驻足观看的行人,一男一女,年纪差不多六七十岁,面容沧桑,但身子很是硬朗,坤三心想,这两人是该是夫妇,说话的正是男的。坤三一番打量后,便虚心地回答老人家的问题了:“是的,刚才我打的是太极拳,让二位见笑了。”

坤三面对陌生人还是恭恭敬敬,谦虚有礼地,老人家继续说:“嗯,挺不错,好好练。不打扰你了。”说完便走开了。

坤三听到如此评价,心里不尽欢喜起来。一时高兴,便忘记了心里所要思考的问题,年亲人真的经受不住赞扬,小小的表扬都让坤三得意忘形了。可坤三自己不会知道,这就是人性的弱点,也是坤三的弱点,不能做到宠辱不惊。

坤三在原地活动了一下,练练单式,不一会,就高高兴兴地打道回府了。

回到住所,看到同事在看电视,盘膝而坐于床上,见到坤三回来,开口便问:“哟,又跑哪里去了?”

“我去跑步了。吃饭没有?”

“刚起来一会,没你我吃不下饭。”同事调侃说到。

“你少来,我不在你饭量更大,食欲更强,平常要是我不在,我看你练饭碗都能啃得下。你小子少跟我卖口乖,哥不受这一套。“坤三说罢,放下东西,便进了冲凉房。

同事嘻嘻一笑,便继续盯着电视看了。

坤三在冲凉房里听到房内一阵响亮的喊话:“坤三,你电话,坤三,你电话,坤三”尤其最后那个坤三的音调扯着老高了。

坤三迅速地打开门,说:“我又不是聋的,喊那么大声干嘛。”

同事又是嘻嘻一笑,看得出刚才同事是睡了个好觉,精力恢复的十足,无处释放,喊得如此大声也难怪了。

坤三拿起电话,一看,哟,是师父。

“喂,师父,是你老人家的来电啊?”坤三嗲嗲的说话。

师父鸡皮疙瘩直起,一身寒毛直竖,大声吼道:“臭小子,你给我正常点,把你的声道给我调回正常频道。”

坤三马上正常说:“哈哈,好的,师父。”

“你小子怎么样?”师父关心的问。

“挺好的,就是有一件事我有点后悔。”

“发生什么事了?”师父追问。

“大事啊,都是我不好。”坤三故意不说。

“什么事,直接说,快。”师父不耐烦的说。

“这件事可大了,就是没给你打过电话,都是你老人家给我打过来的,我有点不好意思,过意不去。”坤三认真的说着。

“哈哈,算你还有点良心。不用后悔,为师不是给你打过来了吗?”师父欣慰的说到。

“呵呵,那是。师父找我有事吗?”坤三话锋一转。

“没有,看你差不多出差完毕,要回来了,问问你见着几位大师兄了吗?”

坤三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自责,师父比自己还上心,真是不知如何责备自己,说:“见着了,果然是个个高手,我吃了好几惊。太厉害了。”

“见着就好,要多多跟他们请教,回来为师可要揍你,你给我记好了,到时你不学到点真东西,回来就只有挨打的份,知道吗?”

“又打?师父,你得要怜香惜玉啊。”坤三矫情的说。

“放屁,你一个大男生,我惜什么玉啊,你本来就是一个欠揍型的人,还要我怜香惜玉,你在说什么国际大玩笑。”

“哈哈,既然师父都这样说了,我唯有奋力一战了。”

“那就好,不打扰你了。就这样吧。”

通话完毕,坤三捏了把汗,心想这该如何是好,调皮的眼睛转了下,问起同事话来:“喂,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喂什么喂啊,没名字给你叫啊?”同事很不耐烦的说。

“来,说说,我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师父说我是个欠揍行的。你觉得呢?”坤三渴望地望着同事。

“你喜欢听真话,还是假话?”同事也认真的说。

“当然听真话了,假话如今的社会,听得太多了,说真话吧。”坤三拍着胸口坦言道。

“那你调整好情绪,坐稳了。”

坤三心想,你这家伙搞什么,只听见同事继续说:“这么说吧,我觉得你师父真的是很诚实的人,说你是欠揍型的人。一点没错,在我眼里,你是属青瓜型的人。”

“青瓜型的人?什么意思啊?”坤三疑惑。

“青瓜型,就是欠拍啊,没吃过凉拌青瓜啊?那青瓜就是给拍出来的啊。”同事狠狠地,绝情的说。

坤三一阵狂晕,倒在床上,沉默不语。

“都说叫你坐稳的了”同事继续无情的奚落。

坤三举起手,小声哀求道:“求你别再说了,谢谢你这么直白。我知道了。”

同事露出了得意的微笑,转过身子,继续看电视了,坤三倒在床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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