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你在这里住着还习惯吗?”他淡淡的语气问道,苏瑾心里很紧张,自己从没有这样的经历,和一个不熟的人在密闭的空间里交谈,“还好。”她小心翼翼的回答道,然后两人就又沉默了,很快汽车就来到了苏瑾的门前,车平稳的停下,苏瑾道声谢推开车门,正要下车,他急急地说了句“你不打算请我进屋喝杯水吗?”苏瑾愣住了,一手推着车门,一只脚已经踏出去,就这样姿势怪异的停在那里,不知该怎样回答,“呃,算了,就当我没说。”他见苏瑾完全没有请他进屋的打算,苏瑾慢动作的下了车关好车门,正想说点什么,车刷的开走了,他家的大门自动打开,车进去后大门自动关上,高科技就是好,苏瑾在心里暗暗琢磨,自己的态度让他很不高兴,找个合适的机会再答谢他。
机会很快就来了,苏瑾在下班后,见到他的车驶来,就站在路边向他挥手,车停在她身边,“崔先生,今晚请你和你太太一起来我家,我做了几道菜,聊表谢意。”他那双仿佛能穿透灵魂的眼光让苏瑾说这几句话都很困难,他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就把车开走了,真是一个怪人,苏瑾在他走后轻声的自言自语,不是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和这样的男人生活,今晚就能见到他太太,想来应该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子,苏瑾摇摇头,在心里嘲笑自己是不是太无聊,想那么多干嘛,还是赶快把菜做好,一会儿客人就上门了,苏瑾还在厨房里忙着,客人就来敲门了,苏瑾在围裙上擦着手快步走过来打开门,只见崔建军一个人站在门前,苏瑾笑容满面的说“欢迎欢迎,请进,您太太呢?”他悠然的长腿一迈,跨进屋里“谁告诉你我有太太?”苏瑾有些愕然,他转过身子说“把门关好,别愣着了。”苏瑾把门关好,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有太太,今晚只有这个人和自己,又不熟悉却在一起用晚餐,他看出了她的顾虑,“你不用怕,虽说我没有太太但是我不缺女人,不会对你怎样,之所以答应来你家是我想问你点事情,如果你不邀请我也许今生今世我都不会进来这间屋子,更得不到我想知道的答案。”
“你想知道什么?”苏瑾惊讶的问道。
他嘴角稍稍向上翘起,坚毅的唇形变得柔和了许多,“你打算我们两个一直这样站着说话吗?”
“哦,请坐。”苏瑾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当两人坐在沙发上,苏瑾一直观察着这人,他坐在那里都让人有种不容忽视的气度,苏瑾在心里把所有认识的男性依次和他做了比较,他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高高的眉弓上两道浓眉,高鼻梁,表示坚毅果敢的有棱有角的嘴唇,在宽宽下巴的中间一条深深地竖沟,表示此人拥有倔强的性格,而那双能洞悉人心的眼睛是苏瑾一直不敢直接对视的。
“你有什么想问的?”苏瑾惴惴不安的问。
“你不用害怕,我只是好奇,嗯....是这样,我一直很奇怪,你一个单身女子怎么就敢住在这里,而且还一住就不走了,这一直是个疑问,你在这里就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说完他直直的看着她,而他的眼光落在苏瑾的身上,在苏瑾感觉就像是被透视一般,而且这样近距离又无可躲藏的空间里,让她感觉就像是要窒息一般,她不能自已的轻轻张开嘴,喘了两口气才让这种不适的感觉压下去一点,“我去倒杯茶。”说完她急急地逃离开来,沏好茶之后才感觉心情平复了些,端上茶水的时候,手又不听使唤的抖,苏瑾屏住气把思想全部集中在手中这杯茶水上,才没有露出马脚,这不知该怎么和他交谈下去的时候,一股怪味道让她警觉起来,她惊呼出声,“我炖的鱼!”冲进厨房里,鱼已经焦了,她手忙脚乱的把锅端下来,收拾好残局,对正在悠闲喝茶的他说“不好意思,我忘了还有鱼炖着呢,让你见笑了。”
“没什么,世上没有不犯错误的人,这都是小事情。”他这样说让苏瑾有些恍然,这要是在前夫的认识里他一定会大声呵斥自己,真是不同的人就有这么天差地远的解决方法,她思绪飘忽着,“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哦,是,你问我...”“我想知道你怎么敢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不是一个人,我有老公有儿子,只是他们暂时还没有过来而已....”她边说声音就慢慢低下去,直到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眼光也不由自主的转移到脚下的地毯花朵上去,这种谎话编不下去了,他把放在唇边的杯子拿开,一双充满同情的眼睛扫视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又把水杯拿过来,轻轻地啜了口,抬起头然后深深呼出一口气,苏瑾知道说谎话是骗不了他的,实在是编不下去了,他慢慢的开口“我对你没有丝毫的恶意,只是想问问你,因为自从你来的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你了,原因很简单,这栋房子空着几年了,几易其主,而你来的那天是台风登陆的那天,在台风到来的同时,我亲眼看见你被救护车载走了,于是想这栋房子又得换主人了,可是几天后你又回来了,而且还一直很平安,把这里里里外外收拾的很漂亮,好像很舒服的样子,我只是好奇,你在这里就没有什么让你不自在的地方吗?”苏瑾又被他那具有穿透力的眼光笼罩住,无处躲藏,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咚咚跳的厉害,窒息的感觉让她张开嘴小口的喘着气,感觉好了一点,“崔先生,有什么话直说好了,我在这里住的很正常,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不用多心。”说完这话苏瑾见到他一愣,“哦,那就好,那就好,”他说完又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苏瑾发现他的杯子里的水已经见底了,赶紧给他续上一杯,他道了声谢,然后轻轻说了句“我白担心了。”苏瑾听后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把茶具放下,对他说“其实你没有白担心,当时我住进来的时候,这屋子里真的有什么。”有什么这几个字苏瑾说的很慢,而这句话就像是一颗炸弹把这个大男人惊得愣怔在那里,反倒是苏瑾沉稳的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两人互望着,久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