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就别为难我了,父王的命令我哪敢不从,若是太爷爷见了我,不愿我留下我再回去也不迟,这样对父王也有个交待。”
寒熙听她说的也有礼,就让她留下,唤来子勋派来别院的公公安排水心,自己去屋里帮着师父去了。
一进屋子,见白隐砷已四分之三的身子泡在药水里,冒着滚滚热气,黑色的长发用发簪高盘在头上,露出白皙的肩头和脖子。寒熙不由咽了咽口水,好一副美人沐浴,虽然是药浴。
“我用针把他扎晕了,他暂时不会醒过来。”见寒熙站在门口踟蹰不前,布谷先生有点理解,他又不是不了解白隐砷,要是他还清醒着,只怕寒熙就进不来。
寒熙拿起干净的毛巾,擦拭他额头上的汗,他紧闭着眼睛,面色带着憔悴,没有带着面具的脸上苍白一片,修长的睫毛略湿,额头上带着点滴汗珠,更有一种妩媚的感觉。
接过寒熙手中的银针,布谷先生快速地往他的背上扎进去,快又准,整个过程寒熙丝毫没有看清,哎,跟着师父这些年了,她从来没看清过师父的针法。很快,白隐砷的后背及后脑勺上,都擦干了无数的银针,密密麻麻的,看着有点触目惊心。
布谷先生燃起三味真火,慢慢熏烤着银针,寒熙时而帮他擦擦汗,时而加点热水,也一直忙个不停。她看见白隐砷的表情好像挺难受的,肯定很难受吧,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哪怕再痛,他最多也只是皱皱眉,就像是诛仙台上,他都没有叫一声。
不小心碰触到药水,寒熙不由地抽搐了一下,这水,只怕就差一点,就会沸腾吧?难怪他的额头上一直流汗。帮他一根根地拔下银针,寒熙就撤了,等他醒来过看到自己,不知道会不会让自己对他负责,不过她可不敢尝试,可以想象,他到时候的眼神有多可怕。
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寒熙仰头看向天空,一颗流星划破天际,留下一条淡淡的痕迹,她拿出玉箫,轻轻地吹奏。自从来到人间,就越发地想念海涯,他说她写的字像虫爬,他说她嘟着嘴的样子难看死了,他说让她以身相许,往事历历在目,心爱的人儿却早已不在。泪水不知不觉湿润了眼眶,寒熙抬头看看天空,海涯,你在哪里?
“姐姐在想什么人?”水心从走廊的那头走了过来,坐在了寒熙的身边,“是那个人吗?”水心有点犹豫地说了出来。
寒熙沉重地点点头,想那日自己穿着女装拦劫黑泪,虽然因为轩帝的事情被掩盖了不少,但是只怕天朝上下也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
“姐姐可以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那是一个可以用萧声吹出我的心声的人,哪怕是第一次见面,他的箫声就把我的心声完全的吹诉,虽然从未相识,却好像早已相识许久,这个身影好像就刻在我的心中,早已过亿万年,今日终于重逢。哪怕只有一眼,我知道我的心里再也放不下他,我的世界再也不能没有他。”寒熙平静地说着,越是平静,却越让人听出这其中情意,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哪怕喝下了忘川的水,也不能将他忘记。
“那你为何又要喝下忘情水呢?”
当我的剑擦进他的胸膛之时,也就是我们缘尽之时。这是当日长老的另外一个预言,寒熙轻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出口。“等了太久,累了而已。”
一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刚刚想得太投入,都不知道后面有人,她转身,看到他温柔地眼神,不觉地一丝安慰。
“太爷爷。”水心立刻恭敬地行礼。
寒熙见状也站了起来,“怎么不在屋子里休息?”看着他没有一丝整理的长发,垂直下来,披在身上的外套松散着,略有点疲倦,和以往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又是另外一种颓废美。
“听见你的萧声便出来了,虽然是人间,冬日的夜里也寒,怎么都不多穿件衣服。”白隐砷说着有点责怪的意思,让寒熙觉得一丝温暖。
“太爷爷。”水心再次呼唤道,看着他们两个完全忽略了自己,她的心里不免有点难受。
“你明天就回去吧。”看着水心,白隐砷有点等不及地想打发她走。
水心有点不乐意了,虽然早就听说过太爷爷脾气古怪,待人冷淡,但是还是第一次接触,“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以公子就是您吧?”
寒熙和白隐砷都不由地一楞,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有些话不可以乱说,你应该懂的。”虽然没有严厉的说着,但是其中的严厉之意丝毫不少,水心吓了一跳,难怪父王那么怕太爷爷,如此平静的语气,却让人听着胆寒。
“水心只想留下来照顾太爷爷,这是父王的意思,请太爷爷不要让水心为难。”水心斗胆一试,为何姐姐能留在他的身边,自己却不能,她确实很想留下。
白隐砷有点不乐意了,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明天再说吧。”
经过昨夜的治疗,白隐砷的身子好多了,想先大致查一下蛇妖的事情。因为用了药的缘故,布谷先生交代不要再带着面具,白隐砷只能顶着这张引人注目的脸着查案。
果然,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还有一个老太太花痴地撞了墙,白隐砷无奈地摇头,这个不是他想的。
一到酒楼,继续装扮小二的常沧一见到他,没有认出来,只问一旁的寒熙,布谷先生的高徒哪去了,寒熙指指身边的白隐砷,常沧也大吃一惊,难怪要带着面具了。
不一会儿,红婼也来了,红婼是蛇族长老,有他帮忙,事情就会顺利很多。
继续坐在二楼窗前的位置上喝茶,看似只是喝茶,其实这里是城中最热闹的酒楼,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城中最热闹的街道,很多人都会经过这里,所以常沧才会选择在此假扮店小二暗中查案。
“水心醒来发现我们不在了,不会有事吧?”想起早上,两个人特意早起出来,避开了水心,寒熙有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