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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跌入谷底

韵婉摇摇头,一脸无措:“我不记得那是谁的。”

“来了,来了,姑姑请明察。”月茹兴冲冲的拿着一本厚实的簿子,递到冯姑姑手中。

冯姑姑瞟了眼宫婢们,开始翻查。脸色不觉的越来越暗沉。

“绿萍,出来。”冯姑姑合上记事簿,交由月茹拿着,对人堆中的绿萍喝道。

绿萍白了眼韵婉,走到冯姑姑身前道:“姑姑,记事簿上写的确实是我,可昨儿个这活是新来的那位弄的,与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极力撇清。

可冯姑姑却用长藤狠狠打在绿萍身上,绿萍吃痛的叫唤。冯姑姑又道:“你是什么身份,可以命令他人为你做事了,你那每月的俸银是不是也要让他人领去?”

可能是因为那一鞭的缘故,绿萍开始红了眼眶,啜啜泣泣道:“是姑……姑姑昨个……昨个让我……教她做事的嘛,谁知道她那么笨啊。”

“还有理了你。”说着又是一鞭,绿萍身子一个踉跄坐倒在地。

这时韵婉上前跪在冯姑姑面前,抓住她的长藤哀求的说道:“姑姑别打了,是婉儿做错了,真的不关绿萍的事,是我笨,不懂又不问。姑姑要罚要打就惩罚婉儿一人吧,真的不干绿萍的事。”

“怎么就不关绿萍的事了,谁都知道你新来的,很多地方都不懂。绿萍仗着自己在浣衣局的资历久,欺负你干活,你还帮她求情。”月茹看着往日里气焰盛足的绿萍,如今这般下场,心里甭提有多愉快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的添油加醋。

冯姑姑罚了绿萍二个月的俸禄,又命其把先前内务府公公们的衣物重新洗晒一遍,不然就不准吃饭。

晌午时分,正是太阳最猛烈的时刻,七月的气节里,没有一丝风,偶尔拂面而过的,也是一阵暖气,让人透不过气来。

偌大的浣衣局里,只剩一人在哪里抹汗洗衣。其他人都完成了手头的工作,去小憩了,唯独她,一个人要做下三个人的活。或许是因为太阳太过猛烈的缘故,她似中暑了一般,身子开始在原地飘飘然然。忽然她感觉眼前一花,整个人往后倒去。不过幸好被一人扶住,才没至于倒地。

“你还好吧。”韵婉扶住昏昏欲阙的绿萍,关切的问道。

绿萍一看来人是害自己受罚的人,用力支撑住欲倒的身子,推开韵婉:“收起你的假好心,是谁害我这样的,你心里最清楚。”

“对不起,我是无心的。让我帮你吧。”说着韵婉撩起衣袖,拿起一件衣服开始搓洗。

可绿萍一点也不领情,她再一次推开韵婉,恶狠狠的道:“还想再害我一次么?滚,把你那一套用在冯姑姑身上吧,我绿萍受不起。”

韵婉不做声,她知道这次是自己害她无辜被罚,她不理会绿萍的叫骂,拿起另一堆衣服埋头洗搓。

“我叫你滚,你没听见么,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这些活还有好多,快洗吧,不然当天黑也完不成了。”硬着身子,不在乎绿萍的骂声,她只知道这是自己应做的。

或许是真没力气再骂下去了,绿萍停止对她的攻击,便也开始做活。

期间绿萍不时的偷瞄韵婉,发现她确实做的很细心,等把衣服洗完晾晒时,她看见韵婉的白若如葱,纤细的十指泛起红肿,变的通红肿胀。心中暗起怜惜。本想上前示好,可又觉得自己先前对她的不礼貌,又不好意思。

直至午夜,二人收起晾干的衣服,拿进储物房。绿萍递了一把熨壶给韵婉,放下了先前的傲慢,柔声道:“用这个把衣服烫平吧。”

韵婉接过熨壶,道了句谢谢。心情大好,真诚终会被感动的。此刻的绿萍也改变了对韵婉的看法,她以为韵婉是那种只会拍马屁的小人,没想到,出了事后,在没人帮她的情况下,韵婉会站出来。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二人终于把内务府的衣物整理完成。这时不知道谁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咕噜”的饥饿声来。

“你饿啦?”两个人忙活了一整天,都没有吃饭,绿萍是饿习惯了,毕竟她一进宫就是女婢,这种做错事被罚,没饭吃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是她没想过韵婉在怎么落魄,最起码也是三餐温饱的。最初在冷宫里,瑞嬷嬷把韵婉照顾的极好,那会让她饿上肚子。

“不碍事,睡着了,自然就不知道饿了。”韵婉冲其一笑,她也是知道的,现在夜已深哪里还有东西吃呢。

绿萍愧疚的走到韵婉身边,拉起她的手:“谢谢你。”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淡淡一句谢谢。

“你不生我气啦。”韵婉望向一脸真诚的绿萍,绿萍点点头:“我哪有资格生你气呢,本来就都是我一人之过。”两人冰释前嫌,言归于好。

在宫里,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或许日后对自己还有有所帮助的。

他抱起昏倒在自己怀里的韵婉朝景毓宫走去。

香灵见自己的主子被祁侍卫抱着,连忙上前:“祁大人,娘娘她?”

“娘娘昏倒在来仪宫前。外面雨这么大,你们怎么能扔下娘娘一人跪在来仪宫?”他抱着韵婉侧过挡在面前的香灵,朝内堂走去。

留下香灵征在原地。

祁子墨把韵婉放在床榻上,看着她眉头紧蹙痛苦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用手去抚平她额前的伤痛。“好烫。”这是他触碰到她额头的那一瞬间的迅速反映。

这时正好香灵端了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大人,让奴婢来服侍娘娘吧,娘娘先前淋了雨,需擦干身子换件衣服。”

“恩。”说着他正想离开,可手却被韵婉紧紧抓住,她呓语:“不要走,不要走……”

他溺爱的又坐到床边,紧握住她的双手:“我不走。”

“皇上,放了家父,放了家父……”

他脸上顿时煞白,他原以为韵婉是不想离开他。可谁知她竟然把自己当成是皇上。韵婉你好傻,若皇上真的在乎你,他会任由你在雨中跪了这么久而不见你么?若他有心救宁伯父,他会这么快就下圣旨定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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