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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新年新气象,教室里依然存在着一个寒假没有人使用的清冷气息,但是好像随着新的一年的到来变得干净明朗一些了。第一节课上,班主任刘老师客套的说:同学们假期玩的开心啊,我看到个个都好像长高长胖了、、、说完切入正题说:今天是开学的第一节课,我们欢迎从一中转过来的新同学,胡真,果然是那个男生,他没有笑意,只是冷冷的走上台说:谢谢大家的欢迎、、、说完走了,班上很多女生都对这个男生感到好奇。清冷的气质,俊秀的外表,还从那么厉害的高中转过来,连孙晓青都感到一丝颤动,因为一中是所有初三的学生梦寐以求的中考目标,可是孙晓青知道自己和它永远失之交臂了,但是他舍弃那么好的高中不读,转到技校来当插班生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可是不管他是缘何转过来,可以知道的一点是,他很聪明,初中不仅是班上的耀眼明星,也是整个年级的佼佼者。

新年来班主任没有干涉座位的问题,朱铭誄、胡真和王佩很自然的坐到了一起,他们身后的一排做着朱铭誄的那几个初中女同学,就是柯菲、刘娜和孟鸿。新生的到来明显感觉在班上引起了骚动,而孙晓青通过平时与胡真擦肩而过的感觉,知道他是傲气的人,她只看到他对班上除了他两个哥们言笑外,对其他同学总是一副谦和但是感觉高高在上的姿态,也可能是晓青太敏感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个叫胡真的男生成了班上女生在寝室讨论的焦点。

有一次闲着没事,孙晓青捅了捅坐在自己前面的雷尚说:你们都是男生,你和胡真相处的多一些,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其实晓青不是想去打探他,她就想知道他是不是自己感觉到的那种人。雷尚扭过头来笑着说:你不会对他、、、晓青猛的拍了一下他说:你说什么啊,去死!雷尚这才正色的说:怎么说了,感觉他这个人城府蛮深的,他是王佩的小学初中同学,早就认识了,可是他这个人不好惹、、、说了这些,晓青觉得跟自己的直觉差不多。杨雪和雷枚今年来也和雷尚做同桌了,杨雪把雷尚叫哥,而且从未改口,晓青觉得他们可能真的成了结拜的了,想到自己和胡灵那次,晓青哑然失笑。回过头来的杨雪看着雷尚说:哥,你和晓青说什么悄悄话啊?说完还狡猾的看着两人贼笑,她知道雷尚喜欢晓青,故意制造这样的气氛。雷尚说:没什么,就你爱瞎猜。晓青和雷尚一样,说她在瞎猜。雷尚扭到前面去了,杨雪也回头了,但是晓青看着她还在不停的朝雷尚追问,叽叽喳喳的像个要吃糖的小孩子一样,晓青知道她肯定以为自己和雷尚之间有什么新进展了。看着杨雪的样子,晓青不禁想笑,感觉她要是朝自己撒娇起来,在都招架不住。

回到寝室时,晚上柯菲把晓青召集过去,对她说:晓青,你知道吗,新来的那个男生真狂,人家直接说:只有女生追他的份,没有他追女生、、、够狂吧,晓青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忽然想起自己那晚赵娜劝自己接受陈宇的时候,自己不也是口出狂言的说:我不会喜欢上这个学校的男生的、、、不也是狂的可以。听到柯菲这样说,晓青感觉这个男生跟自己还有点像,都蛮狂的,可是偶然间想起一句半年没有赵娜的消息了。柯菲看着晓青说:你笑什么呀?晓青忙止住说:没什么,你继续说、、、后来柯菲说这个男生的姑姑就是学校的女生管理员,姑父是教育局的、、、总之好像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了,但是晓青没有听到一句关于他为何转学的事。不知不觉中晓青已经睡着了,其他几个女生还在精力旺盛的讨论着。

第二天一起回教室的时候,曹娇忽然问道:晓青,你觉得王峰这个人怎么样?晓青随口便说:就那样啊,反正我不喜欢他。孙晓青不知道为啥这样说,她就是讨厌王峰那种见谁都露出像哈巴狗一样的说话语气,虽然她知道他其实是一个蛮会算计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成为左右逢源的班长,而晓青就是讨厌那种虚伪的人。曹娇听到晓青这样说,没回应,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忽然晓青说:你觉得胡真了?曹娇知道晓青问这句话的意思,便说:总觉得他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而且重要的是,这个班上,没有几个人是他用正眼看的、、、果然和晓青想的一样,晓青也赞许的点点头,转过来一想:既是他再怎么坏再怎么好,自己只要不与他产生交集,就关自己什么事了?真可谓: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开学没要多久,就是孙晓青的生日了,胡灵、曹娇和彭琴都送来了生日祝福,而且班主任说这半年大家都要出去实习了,分不分的到一个地方还是两回事。重要的是,胡灵要在实习前回江苏了,虽然那里不是她的家,但是她爸妈在那里,而且一去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到这个小县城。让她过去,其实是她爸妈不想女儿这么小就出去打工。几个女生就这样在寝室吃了蛋糕,开心但是又伤感的说了一些舍不得离别的话。回到教室的孙晓青看到自己抽屉是开着,而且是东西太大了放不进去才把抽屉半开着的,去了才发现是两份礼品。一份大的是朱铭誄的,还有一份居然是王佩送的。刚好这时教室没有多少人,孙晓青将两份礼品一起放回到朱铭誄的桌子上,用纸张大大的写着:你们的心意我领了,谢谢、、、就这样,孙晓青为了避免尴尬回到了寝室,直到快上课的时候才来。没有想到的是,朱铭誄和王佩他们比自己还晚才到教室。回到座位上的朱铭誄看到礼品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气的不得了,晓青也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神情紧张的留意着那边的动静。晚自习时电工基础课,老师来了又走了。只听到窗子玻璃哗啦一声,晓青知道是有什么东西丢出去了,而且把玻璃砸穿了。王佩则把自己为孙晓青买的相框用手掰成两半,他觉得自己送孙晓青东西是自己看好她这个人,觉得她聪明上进有前途,但是没有想到人家压根不领这个情。

孙晓青听得心惊胆战,她没有想到他们这样生气,但是她不知道朱铭誄为了挑这个礼物在云溪县城转了整整两天,还不停的问王佩,这个好不好那个好不好的,王佩都说他烦死了,但是看着他满脸憧憬的神采,自己只能陪着他了。最后在一家水晶饰品店,王佩一眼替朱铭誄看中了一对高贵的交劲天鹅水晶雕刻饰品,透明光洁的白水晶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有半米来高,交颈的天鹅象征着朱铭誄和孙晓青的爱情像这尊雕像一样圣洁。可是朱铭誄看着这尊雕像直觉孙晓青是不会喜欢的,因为她不会向往这种爱情的甜蜜,所以他看中的是一个高昂着尊贵头颅的天鹅,而且蓄势待发的样子很有神韵。这只天鹅的身上有的事王者的尊贵与霸气,但是孑然一身的样子让朱铭誄想到了孙晓青,他不知道孙晓青的心里到底向往什么,但是他觉得这尊圣洁的天鹅就像孙晓青在自己心中的形象,高贵美丽,但是高不可攀。兴冲冲的买了下来,尽管贵的要死,王佩都觉得价格让人乍舌,朱铭誄却抱着礼品开心的要死,他觉得孙晓青一点能明白这尊雕像的深意的。可是现在,孙晓青连看都懒得看,就退了回来。朱铭誄不仅是生气,而且觉得自己不仅被妈妈遗弃了,也被世界遗弃了,他来到窗口,人蹲在窗子边上,身边的朋友没有一个人来劝他,因为现在的他只是需要安静。

自从妈妈读二年级走后,这些年来朱铭誄觉得自己从小到大真正开心的一天就是自己过生日那一天。那一天自己觉得自己从小都被人遗忘的,所以连自己都想不起来自己那一天过生日。孙晓青就这样提着蛋糕走来,说:生日快乐。虽然脸上是以往的冰冷,但是朱铭誄还是觉得像忽然站在一片春光下,他感动的想哭,她是自己人生中第一个给自己过生日的。就是那一天她走来的那张孤冷的面容,却让自己在后来无数个乡退学想放弃的时候给了自己无比的温暖。而现在她过生日,是他第一次想着给别人过生日,她就这样拒绝了,难道当时是她对自己的施舍吗,想想自己也真是可怜。

人越来越少了,孙晓青站在朱铭誄的身后,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能说什么。朱铭誄没有回头,学校的后山是一座坟山,他的脚下是学校主体建筑的背部,教室是在三楼,但是后窗的下面是直切到这座庞大建筑物的根基,他们教室的三楼只是这座主题建筑的楼上楼。坟山上的树木在晃动,那是山风在吹。孙晓青觉得有些害怕,害怕朱铭誄会从这里跳下去,因为面对着学校的后山她感觉到来自地底下的死亡气息似乎在弥漫。她终于开口说:你下来吧,下晚自习了,回寝室吧、、、朱铭誄没有回头,似乎苦笑了一声,孙晓青真想去把他拉下来,还好不知道朱铭誄怎么想的,真的如孙晓青所愿一样回身跳了下来,好像说了一句:我死了也不会连累你的、、、可是那像是一阵风吹过,像是幻觉中的一句话。

我们在拥挤的人潮中,却孤独的行走着,没有人来关心我们我们也没关心。走了很久后遇到了一个关心我们的人,但是我们却拒绝了关心,因为我们习惯了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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