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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身份暴露

跋山涉水从苍梧赶来的云沐二人,刚到常阳郡境内就直奔常阳府衙。终于到了府衙却找不到霍承乙,一打听才知道霍承乙前几日已经和一位不明身份的老人前往姑射郡平息水患。无奈若木神弓已经被霍承乙带去灾区,云沐此行算是落了空。

寻人无果,两人在常阳郡城中的酒家吃些东西。正在云沐恼怒霍承乙妄自决断擅离职守的时候,庚泽却说道:“霍承乙将军是无法使用若木神弓的,既然有一位老者跟随他一起去。那么,这位老者必定是空桑或者新海的贵族。要知道,空桑已经灭族,新海上点年纪的贵族不可能在海州一带出现。”

云沐这才恍然大悟,道:“你是说……”

“云沐将军不好奇吗。”庚泽整张脸只露出了双眼,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竟显得如此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颇有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神韵。虽然是男子,庚泽却生的如此俊俏,难怪昊风和云沐二人都会对他产生难以自拔的情感。

庚泽这一看,看的云沐心起涟漪。云沐心中原本就对庚泽就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如今单独与他二人出行,一路上虽为与庚泽有太多的交谈,但云沐心中已经得到一种满足感。不过这种满足是相对的,以往云沐征战归来只能在苍梧城中或者宫内远远地看着庚泽,如今与他并肩出行,该是多大的恩赐。人心永远是很难知足的,不知道如今云沐的这种满足感会维持多久。

“将军。”庚泽见云沐心不在焉,唤了一声,云沐这才清醒过来。“不如我们追上去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何人竟能使用若木神弓。”倒确实是因为好奇,但庚泽坚信一定是空桑的旧部,虽然不知道是谁。

云沐想了想,道:“好。如此,沿途也能看看霍承乙将军救灾的成效。”云沐起身,拿起佩剑继续说道,“我们买些食物,往姑射方向走就没有酒家了。”

二人重新收拾了包袱,到府衙让常阳太守亲自为他们换了最好的马,往姑射方向追赶霍承乙。霍承乙二人离开时,云沐和庚泽已经到了元州与海州的交界篇遇山,况且霍承乙二人还要一边赶路一边平定水患飓风,而云沐完全不用,因此要赶上二人并非难事。只是殊不知二人在赶路途中,霍承乙和皓轩仙人已经被天仙武罗接走。云沐和庚泽一路向前,心想只要追到有水的地方就会找到他们,而沿途却没有任何阻挡,看来若木神弓的成效还不错。

到云沐二人抵达青要山时,整个梦泽帝国的风暴已经全部平息,海州、青丘、黑齿以及其他受灾地区都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这次风暴让青丘八成、黑齿七成的土地被海水淹没,这个原本就贫困的地方被破坏的面目全非。

“当年我领兵攻打青丘国时,这里还是一个人人安居乐业的国家,素来以民风朴实著称。”云沐看着眼前一片片的废墟,不禁叹息往日,“后来却被当做了帝国的摇钱树,青丘人民都过着最低下的生活。我曾建议减轻青丘的赋税,可没有一个人赞成。如今,却被破坏成这样,青丘的百姓可怎么生活啊。”

听云沐这么说,庚泽蓦地对眼前男子的看法有所改观。以前觉得他是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只知道攻城略地,可如今看来却发现原来他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云沐在东征西战的同时,竟还兼爱着苍生,怀有一颗济世之心。可惜的是,云沐过于愚忠。对于昊风,云沐从未反驳过他所提出的任何事情,即使偶尔有所提议,只要有人反对,便不再追究,不了了之。

庚泽心里这么想着,寒星般璀璨的双眸却又一直盯着云沐看。云沐再次与庚泽对上双眼,这次心中激起的不只是涟漪,而是一层浪。不再满足的内心趋使云沐想对庚泽有更进一步的了解和交往。

云沐暂时搁置了追赶霍承乙的问题,对庚泽问道:“那个……我听说……六合阁的女真不能成亲的吗?”

庚泽看着云沐,没有说话。

“对不起,我冒昧了。”云沐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道歉。

“所谓女真,只是仅次于帝王和首席女巫的职位。地位虽然高,但是却没有什么实权,也没有什么专职,平日只是辅助首席女巫大人处理一些事物,监督和协助女祭、女修、女戚、女丑四巫的工作。”庚泽并未回避云沐的这个问题,而耐心的说明了起来,云沐也如同学习一般认真的倾听。

庚泽继续说道:“女巫系统自青庚帝起便开始启用。青庚帝在其之下设女巫专职机构,也就是如今的六合阁。建立伊始,确实规定女真需要是处子之身,否则就要被废除。然而时至今日,已经没有那么严格,即使动了春心,也没什么大碍。实在不行,也可辞去职务,方可成亲。”庚泽望向远方,说完疑惑的看着云沐问道,“将军问这个做什么?”

“没,没什么……”云沐话到嘴边却还是不敢说出来,始终是有些顾虑的。

自己始终是无法鼓起勇气问出什么,云沐这才想起霍承乙的问题。不过青要山附近都没有海水,也没有飓风,那么霍承乙一定是已经走进青丘境内,抑或是依然穿越青丘。按理说,云沐二人并未落后霍承乙多少,可是同样是骑马,云沐还不用背负任务,为何追赶这么久依然未见霍承乙和那位老者的踪影。这一点让云沐相当疑惑。

疑惑的不仅是云沐,庚泽也感到一丝异样,于是对云沐问道:“都已经追到青丘了,可还是不见霍将军的踪影,云将军有何想法。”

被这么一问,云沐反倒说不出些什么。自己本来就已经在纠结庚泽和霍承乙这两个麻烦的问题,苦思冥想无果,还被问起,云沐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庚泽倒是提出了一个建议:“我听说这青要山上有一位女仙,系天仙出身,人称武罗仙子,原是掌管姻缘的天仙,只因触犯了天律被贬到这青要山思过。如果霍将军果真到过青要山,我想,她应该是知道的。不如我们上山问上一问。”

“也行,总比我们漫无边际的寻找来的好。不过,既然贵为天仙,那位武罗仙子会这么轻易就接见我们吗。”云沐道。

“先上去吧,看看再说。事情未成之前怎么能自己把自己否定了。兴许大灾之后,仙子也想有人去陪她聊聊天。”庚泽一心想上山,倒不是为了见这位武罗仙子。打从听说霍承乙和一位老者一同前往灾区平定风暴,庚泽的直觉就告诉他自己和这位老者一定有些关联,甚至是莫大的渊源。

待马儿休息够了,两人便带着各自不同的愿望往青要山巅赶。

虽然不是预先有约,但武罗仙子此时此刻确实正在青要山巅,一起的还有霍承乙和皓轩仙人,也就是武罗仙子一口咬定的她昔日的情郎——庚慕雨,虽然皓轩仙人始终不承认自己合武罗有过来往,甚至曾经是恋人关系。即使他确实名为庚慕雨。

“也罢,轮回了六世,你哪还会记得我。不过我还能见到你,我就已经很知足了。”武罗对于庚慕雨不承认两人的关系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还是一厢情愿的希望对方能够想起些什么。

而庚慕雨对于武罗突然对自己如此亲密的行径,开始感到惊讶,但听武罗讲了一些往事之后立即就理解了。

“仙子,或许六世之前的我的确与你有过一段佳话,但三百余年转眼逝去,庚慕雨已经不在是当年的庚慕雨,而仙子,或许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武罗了。”庚慕雨说道,“今世的我,已经与人成亲,有了两个孩子。虽然曾建立过一个大家庭,但那已经破灭了。在那之后我辗转到了归墟,得灵山十巫中的巫咸真人收为弟子,修炼至今已为人仙。我本不该再问红尘,可毕竟是那么多年的感情,故土受此大难,实难袖手旁观。”

武罗虽然一直在怀念这张久违的脸庞,但也认认真真听着庚慕雨说话,“原来今生你已经遭受如此多的事情。”武罗转向山崖处说道,“人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虽说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但你这三百多年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我害的。生死乃是每世必受之劫难,其余六苦化为六世之劫,到了这一世你便会尝到放不下之苦。”

说到这些,武罗内心相当自责,“当年,你就是因为我,而被罚要尝尽八苦,让你轮回六世不得遵循自己的心意而活。”

庚慕雨见武罗如此伤心,道:“仙子何必自责。若是六世之前的我因为仙子而要遭受这八苦,便是我与仙子深厚爱情的证明。如若不然,当年的我又何必冒着如此大的危险与仙子相恋。八苦本是世人都会经历的磨难,如果没有这八苦,人世间反倒少了些许乐趣。所以,仙子并未做错什么。往事如云烟,常耿于怀不如放他归去,当年事就让他回到当年,仙子只需过好现在。”

“往事如烟,可是却一直缭绕在我脑中,要放他归去又谈何容易。不过如今与你再见,我已经放下了一半。虽然你已不在记得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还了我一个心愿。”武罗听庚慕雨这么一说,心中释怀了一些。

两人沉浸于“叙旧”中,霍承乙也不便打扰,在一旁和阿雨嬉戏。突然从山坡下奔上来两匹骏马,马背上坐着两位看似高贵的人。马儿飞快的跑,不觉离山巅越来越近。声响愈发的大,武罗和庚慕雨也感觉到了,待山下的两人乘着飞奔的骏马来到三人面前时,庚慕雨看着那带着面纱的人心中一惊,感觉似曾相识。

面纱人在看到庚慕雨的一瞬间更是惊讶,庚泽还未等马停稳,一跃而下,往庚慕雨的方向跑去,竟脱口叫道:“父王!”

这一喊,当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尤其是云沐,感觉这个女真的身份更加离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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