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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凡尔多的考验

“骑士大人,还请您不要心慈手软,毕竟像他这样的小鬼,本来就欠缺些家教。”跛子此时躲在一棵榉树的下面,尽可能缩进奴仆用躯体包围的屏障下面,以免被雨水淋湿他那漂亮的新衣裳。当他看到凡尔多与秦飏胶着的战斗后,忍不住开口恳求道。

而我们的骑士大人呢,此时则像是丝毫没有听见跛子的恳求似的,剧烈酸麻的手臂让他不禁有些恼火。他原本只打算将那个小鬼揍的爬不起来,然后让跛子和那个贫民姑娘成婚,那么自己的生意也算做成了。

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只是出手将木屋破开了一个缺口,根本还没有出手攻击,便遭到了对手一连串猛烈的还击。

凡尔多深深吐出一口气,紧皱的眉头也逐渐变得平缓,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不打算让眼前的小鬼继续活下去。这样一个小鬼,又会在日后成长为什么样厉害的角色,凡尔多不敢想象,若果真的是那样,自己将来会遭受到何种程度的报复。

“噌~”

一柄骑士专用的细剑出现在凡尔多的手中,轻轻挥舞了一圈,却并没有遭到多少雨水拍击的阻力,淡淡的斗气在雨中留下一道极为短暂的虚影。这是每个风雷骑士标准配备中的一件,但也是最为锋利的一件。

“小鬼,你的确很厉害。”骑士大人将细剑立在面前,正色道:“也许再过六七年,你便可以轻易的将我击倒,但是别忘了,你现在还只有个孩子。只要你不再阻拦这门亲事,并且向你的父亲起誓,日后绝不向我报复,那我不仅可以饶你一命,还可以让你成为风雷骑士团的一员。”

“骑士大人!”跛子明显有些着急了,他吃力地从众人中钻了出来,再也顾不得华丽的衣衫,一路小跑到凡尔多的面前,带着哭腔说道:“大人,这样的小鬼又怎能有资格进入风雷骑士团呢,你恐怕是在和他开玩笑的吧。”

凡尔多瞥了眼身旁滑稽的跛子,没有心思去回答他,随即将冰冷目光落在小鬼的身上,等待着那一声回答。

“若不是上一次粗心大意,这样一个怪力少年,恐怕早就成了我凡尔多的盘中餐了,还能借此在中队长那里得到一份丰厚的报酬。哪怕是那个风雷双元素少年,也不见得比眼前的少年更值钱些,最起码也要和那个光明元素的女孩是一个价格。”

凡尔多后悔不已,他一边在心中细细盘算着这单生意,一边祈祷着少年不要头脑发热的拒绝自己。他开始为自己感到好运,因为在短短的一天内,自己不仅为帝国发现了两个天赋异禀的孩子,更在这里遇到了一个身体极其强横的少年。

“飏,你还不快点答应骑士大人,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要回来了。”秦岚的声音很柔。她出生在秋天,一个雾气朦胧的傍晚,可却不是在后山的那间木屋里,而是王城中的一处大宅。

秦飏的五指猛地扣紧,在坚硬的木板上留下几道凹痕后,目光中也不由变得凛冽,却又突然朗声大笑了起来,震响了这一片山林。

天空只剩下最后那一丝可怜的光芒了,却在雨水的冲刷下,很快使苍穹变得如白昼一般明亮,煞是好看。可夜晚就要来临了,谁又会在这个时候,跨出屋门一步呢!

欧克瑟此时,也不禁有些犯愁,他正立在那块花岗石的上方,煞有其事的注视着这一场毫无悬念的战斗,倒没有多少出手的意思。只不过,若是那个跛子死在自己的地盘上,恐怕他不好向王老爷交待。

望着脚底逐渐拉长的影子,欧克瑟的眉头也随之皱的更深,看来,若再不提前结束这场战斗,他恐怕就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姐,若是在以前,我一定会答应他,真的。可惜,现在的我,却不能!”

少年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仰面冲击着冰冷的雨水,思绪回到了从前,“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了,在我的记忆中,竟还是第一次有这样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挡在姐姐你身前的机会。”

“这样的一个机会,哪怕是二哥也不能从我手里夺走了吧。”泪水夺眶而出,秦飏猛地将榉木一震,拍击着飞舞而来的雨水,发出一阵叮咚的交响乐。

“来吧,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战斗了,就算不能活下来,我也绝不会向你妥协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穆巴克!”少年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样一句话,那是他和哥哥的约定。

雨还在拼命的下着,像是在发泄连日来的苦闷和压抑,也一发使泥土变得堕落。秦枫跳跃在泥泞的小路上,明显有些吃力,他只顾低头飞奔而下,却顾不上看清雨中的情况,迎面撞上个瘦弱的汉子。这二人都来不及闪躲,只好仰面摔在了泥水中。

“你就是少夫人的弟弟吧,小人是王少爷手下的,刚才是小人冒失了,真是抱歉!”那人自然知道山里的规矩,会在这个时候出门的,恐怕也只有自己和少夫人的这位弟弟了。想到这里,他便只一个劲的低头道歉。

秦枫哪里有时间搭理他,只挣扎着爬起身来,抢步便要下山,可却被那仆人拦了下来,于是发怒道:“你拽我做什么,还想连累我和你一起喂狼不成!”

那来人一听‘喂狼’二字,随即便软倒在秦枫的身旁,苦苦哀求道:“我家少爷吩咐我去木屋寻几件你母亲的遗物,好为婚礼做个见证。可谁知天黑路滑,我又对这里不大熟悉,哪怕中途没有遇到魔兽,也要耽搁不少时间。可今天这个日子,哪怕是小人慢了半分,也是难逃一个‘死’字了。”

秦枫心急如焚,只顾用脚去踩仆人的双手,可那人却也十分的‘顽固’,死也不肯松手。秦枫着急,只得骂道:“你个蠢蛋,我母亲去世这么多年,就连她睡过的床也被我当做柴火烧了,哪里还有什么遗物!”

“真的?”那人怔怔的抬起头问道,他正打算松开手,却又猛地将秦枫的脚腕死死攥紧。

“我对我母亲的灵魂起誓!”秦枫立刻说道。

“那就好。”那人松开双手,笑着爬起身来,可还没等他站稳,一道黑色的闪电便从天空划过,诡异般的将他击倒在地。

秦枫如傻子般望着眼前的这具‘尸体’,焦糊的气味令他感到十分刺鼻,可更多的,则是心中的后怕。那道引动秦枫灵魂剧烈波动的黑色闪电,还差点使他相信了‘撒谎会造天谴’的无稽之谈,“看来以后还是的小心点,被雷劈的滋味,恐怕很不好受。”

这时,他反倒没有急着离开,靠着那仆人的身旁蹲下,用石刀将尸体的左手手腕划破,浓郁的血腥味在山林中飘散开来,哪怕是雨水,也很难将这气味彻底的冲刷干净。“哪怕人死了,也不要白白浪费了这一份价值,今天晚上,你就权当为我们守夜吧。”

秦枫擦干净石刀上血迹,站起身便要离开,可脑袋嗡的一声,便已失去了知觉,身躯也定在了原地。一道黑色的闪电再次划过天际,没有丝毫的犹豫,径直奔向了这个少年。

“哈哈,七千年了,我终于回来了!”

一个怪异的声音在夜晚中奔跑,似乎是在向世人宣告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而秦枫,则一动不动的躺在泥水中,深蓝色的眸子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雨水不在向先前来的那般猛烈,而是轻轻掉落在众人的身上,像是在抚摸她可爱的孩子似的。可当那几道黑色的闪电划向后山时,每个人的灵魂都微微停滞了思考,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此刻静止一般。

凡尔多的额头开始冒汗,他甚至产生了逃跑的念头,从牙齿的颤抖程度看来,他似乎有些害怕了。就在刚才,他的灵魂还曾遭受到了攻击,虽然只是一刹那,但已足够他死七八个来回了。

“或许是有一位幻师大人在帮助他吧。”骑士大人这样猜想到,可随即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凡尔多,一个幻师会出现在这里吗,开玩笑。可这样一个小鬼,又怎么会!可恶……”

在感观能力模糊的情况下,千万不要和幻师交战,一定要逃跑,跑的越远越好。骑士大人至今还记得前辈们的教诲。在一些特定的环境中,幻师无疑是一台最为恐怖的杀人机器。

“很好,孩子。”凡尔多收起手中的细剑,向前走了几步,笑道:“我想你已经通过了我的考验了,明天一早,我便会带你去见菲力队长,告诉他,这里有个敢于为自己姐姐战斗的孩子。”

说完这话,他又向前走了几步,指着秦飏,说道:“孩子,你将成为风雷骑士团的骄傲!”

所有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躲藏在暗处的欧克瑟。可若是秦枫在场的话,恐怕一眼便能识破凡尔多的这一番虚情假意。跛子极为不满的走到凡尔多身旁,骂骂咧咧道:“凡尔多,你这个不守信用的家伙,难道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王少爷,我想你可能是误解了,我和你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约定。你要清楚,我的职责只有一个,便是为帝国招募优秀的孩子,而不是帮你扼杀他们!”凡尔多直截了当的说道。

跛子的脸涨得通红,他的肺都快要气炸了,指着凡尔多的鼻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骑士大人,尽管我十分钦佩你的为人,可我仍旧不能答应你。”秦飏的话不禁令凡尔多紧张了起来,面部的肌肉,也开始微微抽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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