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喜，内心也压制不住了。
“呵呵呵。”
下山的路途，季赢清脆的笑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使这清凉的夜也多了股温馨。不过，他眼眶却是有些湿润了，说真的，他多么很期盼自己的愿望能够实现。
当他拭去眼里打转的泪水······之前眼前的所有的一切彻底改变，没有了皎白的月亮，也没有了下山的路，心中憋着的那股仇恨也跟着烟消云散。同时，瘦小的自己眨眼间长大。
季赢又一次经历了那些不堪的往事，不过，最后，内心的那股执着还是让他转醒了。苏醒后的他心里没有任何的悲伤，也容不下任何的仇恨，而那矮山顶上，他所说的报复此时就像个笑话。
回到了现实，季赢瞪眼看着三丈外的那个和他一个模样的男人。他知道刚才所有的一切一定都是对方搞的鬼，不过一定没有成功。只见，他弯起了嘴角，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也许是看够了，竟然放声的笑了，笑的很是放肆，笑的没有顾忌，也让对方脸上很是难堪。
和季赢一样留着清爽的短发，也正因如此，心魔额头上的青筋才如此的明显。当然，他这种丑陋的表情在季赢的眼里无处化形。
有着这样好的时机怎能错过，季赢开口道：“在你的心里装的都是仇恨，当那些孩子踹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你想要上去拧断他们的脖子。”
“你终于承认我就是你了！”心魔道。
“你也终于承认你就是我的恶念了，我为善，你为恶。”
其实，季赢说的也没有错，对方是他的心魔，而心魔能控制的都是人的那些阴暗面，所以以善恶来分明也不可谓不可。
“你又想说什么邪不能胜正的鬼话么？”心魔有些讥讽的意思，不过，他脸上的表情不是那么太好看，愤声道：“即使我为恶，我也是你，这一点你永远无法改变。”
“是与不是，从来都不是你来做主，不是么！”季赢也很有硬气的说道，一点没有被对方话语中伤，仿佛什么都明悟了。
季赢能感觉到对方并不能真把自己怎么样，只不过是想要利用自己心里的歹毒的、邪恶的阴暗面，然后······实现他所谓的主导。那么，只要自己能把持本心，一切无惧，他敢针锋相对。
“说实话，我很好奇你怎么会一点不恨那些虐待你的孩子。你难道忘了你身上的那些伤痕？你难道忘了他们在你身后指指点点，你难道忘了你说要报复，你难道忘······”
“止住！”季赢没有等他说完，就毫不客气打断了他的话，打断了她的义正言辞，“我没有忘记！”
季赢对视着对方的眼睛，亢声说道，嘴角也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因为我不是你，所以我不恨，所以你注定成不了我。”
“你很得意，可是我不是要成了你，我是要主导你。”说出这句话时，也许是为了表决心，心魔还上前了一丈。
季赢当然不会退缩，他现在了解了对方给自己带来的的危机来源，反而没有顾忌起来。不知觉间，又一次经过了孤儿院的往事之后，他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上携带的危险弱了许多。不过，他还是能感觉到一丝丝危险。如果说之前的对方给自己的感觉像是一只凶残的猛虎，那么现在他在季赢眼中不过是只还有些许力气的母狗。
尽管如此，他不会允许自己在气势上输掉。在对方前进的同时，他也上前了一丈。
虚空里的两个人身体已经贴上了，不过他们的眼神都很犀利，有种针尖对麦芒的感觉，隐隐中还有缕缕杀气透出。若是让陌生人看到这幅邪异的画面，说不定还会以为季赢站在一面镜子前斗勇扮狠。
就这样对视很久，季赢是越来越自信满满。
按理说，季赢这样的表情，对方一定会很失望也很不愉。但是，真实的情况恰恰相反，心魔竟然一反之前的种种，也跟着有些兴致高了起来，嘴角又一次翘起。就好像季赢中了他的圈套，这次再也逃不出自己如来佛的手掌。
心魔的神情，当然也落在了季赢的眼里，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他们的神情简直是一模一样的，都是那么的自信满满。
在季赢最深处的心里，他很想撕破对方那张脸，再将他打成大残，因为他很厌恶对方的表情。而对方的胸有成竹，在他看来不过是故布疑阵、不值一提。话虽如此，他也不是没有防备，他最大的依仗就是自认为没有什么弱点和把柄让对方抓到手。
虽然季赢有爆人的打算，可这还不算什么阴暗的事，所以心魔还是一无所知。
“一念为恶，一念为善，善恶到时终有报。”心魔先开口了，伴随着虚空里的浓雾又一次猛涨，再一次的遮住了天地。虽然他们也就仅仅一丈的距离，可是这次，季赢却是慢慢失去了对方的位置。心魔在雾霾中隐去，但是他的声音还是很清楚的传来，“如果你为善，你又怎么会来到这里见到我。你所谓的善，不过是伪善。”
“你以为你你隐去身影，我就会怕你。”季赢对着虚空喊着。
伸手不见五指的灰暗的雾，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空间都回荡着对方的声音：“如果你不为恶，你又怎么会不想见到我，你只是害怕我的小恶篡夺你的大恶罢了。若我为恶，恐怕你比我还恶。”
“你胡说、你胡说，这都是你的痴言妄语。”季赢伸出手指指着虚空，有些激动的说道。看不到对方在哪，他转着圈子大声嚷着。
“你不用这么大声的否定，你也不用转着圈子的找我，我就在你的身边，我就是你，难道你忘了？呵呵······你忘了！”
对方带着回声的话，一遍遍的钻入季赢的耳朵了。
“胡说！”
季赢一声大叫，双手堵住耳朵又想要抠出那些折磨他的声音。可惜，一切都不管用，怎么做都无法阻止
“出来！”
“如果不是你，她现在还在花店嗅着玫瑰的香味；若果不是你，她现在还和花爸花妈是温馨的一家；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死······”说完，心魔邪恶的想着，这次不怕你不上勾，你可不要忘了我是怎么出现的。
季赢不知道心魔的邪恶，不过，他当然知道他话中的她是谁，说的不就是他一直深爱着的花香么，不就是那个生死不明的花香么，不就是那个引着他一步步走进圈套的花香么！
如果他当初真的如花香说的，雨大了，先回花爸花妈家躲躲，而不是固执的直接去婚房，那么，车祸又怎会发生？
想到这，季赢状若癫疯，他头痛、颤抖，甚至开始抽搐，这快死了么？这是要死了么？这么快就要死了么？
虚空又一次变化，出现了地球上的一幕——这是东郊的十字路口。
季赢还坐在那辆红色的轿车内，只是，他无法改变什么了，因为那辆大卡已经要撞上他了。
新婚的生活还没开始就要死了么，想到这，泪水打湿了他已经干了很久的眼眶。季赢转过头去，看向副驾驶座上的花香。花香的脸上是一片惊恐，还带着绝望。
“我不要死，小赢子，我不要死······”花香梨花带雨，绝美的面庞下已经面目全非，不顾一切的抓住季赢的胳膊，死死地抓住不放开。
“你不会死的，我答应了给你一辈子的幸福，放心，你不会死。”说着，季赢把头转过去，直到滚烫的泪水落下打湿衣衫。
小赢子一直是花香对季赢的专属，听到花香的呼喊，在这种生离死别的境况下他怎么能不心伤。
“你骗我，你骗我，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你，什么，什么幸福都是骗人的。”
季赢和花香就在车内，然而一切都像是静止了，可静止恰是永恒，他被带入了那种感情无法退出。这就是刹那永恒的力量，除非季赢能够自己打破出那种氛围。
可是，此时他无法脱困，他听着花香的话，心都碎了。可以活的好好地谁会想死，花香不想，自己当然也不想。可是，就是要死了怎么办？
泪眼渐渐模糊，整个世界都模糊了，这是要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么，还有旁边这个深爱着的女子啊！
花香抓住季赢的胳膊不停地撕扯，像是抓住了一根能救命的稻草，不肯放弃。
“你快变魔术啊，对，变魔术、变魔术把我们都变走。”花香像是突然想到了法子，也不再拉扯季赢的衣袖，眼泪汪汪，对着他鼓舞的说道。
季赢深深的看着花香，自己是个魔术师，可这不是场又准备的魔术，而会是车祸！可是，他怎么忍心告诉花香自己不能。尽管一直以来，他在花香的眼里都是无所不能的。他只能静静的看着花香，哪怕下一秒是死亡的终点，他选择多看上一眼。
在花香的眼里，他看到了过往的欢笑，看到了他们盛大的婚礼，看到了五个月的甜蜜与恩爱。季赢又在花香的眼里，读到了他们的一生一世、永不背弃的承诺。
拉起花香柔弱的手，两颗钻戒是如此的耀眼夺目。在季赢准备最后一次去吻花香的时候······
异变突起。
季赢猛的推开花香的身子，因为就在要吻上的时候，他在花香的眼里看到了自己，另一个自己。那个季赢就躲在花香的眸中窃笑，他那得意的神情，他那翘起的嘴角，他那一举一动让季赢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他从未见过却分外熟悉的人。
刹那永恒，不光把季赢带进了车祸时的感情，也让他想透了现在未来。自己早就死了，花香也死了，车祸是不会停止的。
记得，在地球上死亡的前一刻，他还用身子挡住了车窗，花香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去的。那么，根本没有发生这许多一系列的事情。
这一切不过是心魔又一次编制的故事，不过，自己又一次看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