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啦。”雨萱拉着宇涵的胳膊使劲往沙发外拽。
“我头疼……让我再睡一会儿……”宇涵口齿有些含糊不清。
雨萱把手叉在腰上,看着赖床不起的宇涵,气不打一处来,吼了句:“安绮娴,你怎么来了?!”
宇涵听到安绮娴三个字猛地坐了起来:“绮娴,其实我们只是昨晚淋了雨然后……”
雨萱捂着肚子一阵狂笑。
“你耍我?”宇涵掀开被子,坐正身子,捂着脑袋,又摸了摸额头。
“你不信自己感觉!”宇涵一把搂住雨萱,将额头贴着雨萱的额头。
真的好烫。
“神经病啊!”雨萱一把推开宇涵,“你好好说,干嘛动手啊!”
“有病的是你吧?我又没打你。”
“你!”
“没觉得我的额头很烫吗?”宇涵拽着被子的一角,装起了病人。
“很烫。”雨萱若无其事地说,“那今天我自己上班去,早餐我给你放桌上了,我走了,拜拜。”
“别啊。”宇涵抓住了雨萱的胳膊,“我起床就是了,你个没良心的。”
“没良心一词不适合以你来评价我,要上班就快点,我可不想跟你一起迟到。”
“我是你的上司,我没说你迟到,谁敢说你迟到?”
“少贫嘴了,快起来吧。”
“好,那你等我哦。”宇涵起身,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走进洗手间。
“一定要等我哦。”宇涵从里面探出个脑袋又强调了一边。
“我知道了。你快点!”雨萱不耐烦了。
楚氏公司里。
两个小职员边走边聊着。
“阿梅,你有没有看到啊?”
“看到什么啊?”
“哎呀,就是宇副总和冉经理啊!”
“他们怎么了?”
“你不知道?很多人看见他们今天一起进公司的啊!”
“这很奇怪吗?”
“哎呀,一个是女经理,一个是她的上司,一起来公司,该不会他们昨晚……”
“睡在一起?!不会吧?!”
“楚总好。”迎面走来的皓衍让两个交头接耳的职员吓了一大跳。
“你们好。”皓衍淡定地说。
看着皓衍远走的背影,两个职员还在游魂未定,担心着皓衍有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
宇涵办公室里。
“又把我叫来干什么?”
“什么叫又,今天是第一次叫你来。”宇涵阴笑了一声。
“你想干什么?”
“给我去买退烧药。”
“什么?!”雨萱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宇涵,“刚才在家里你怎么不说?现在上班来了才说?”
“家里没有药。”宇涵一脸无辜地看着雨萱。
“那来的路上你怎么不说?”
“我忘了。”宇涵傻笑着。
“算你狠。”雨萱翻了下白眼,“可是我只是你的下属,不是你的保姆,我凭什么给你买药?”
“我是因为你才生病的啊!”宇涵一拍桌子。
“那也是你自己要跟着我的。”雨萱也不甘示弱地拍了一下桌子。
“我还因为你差点被车撞了!”宇涵靠近了雨萱。
“那也是你自己跑到马路中间的。”雨萱也毫不退缩地靠近宇涵的脸。
“冉雨萱!”
“死宇涵!”
咚咚咚——
“请进。”宇涵眯了眯眼睛示意等会儿再收拾雨萱,对着门口说。
雨萱也瞥了他一眼,站在一旁不吭声了。
推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楚皓衍!
“皓衍?!”雨萱一看是他,吓得眼睛都瞪成灯笼那么大了。
一样有些慌张的宇涵。
“你在这里干什么。”皓衍的语气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陈述。
“我……”
“她来给我送资料的。”宇涵随手拿起一本档案夹。
“是吗?”皓衍轻蔑地笑了一声,靠近雨萱,“我刚才可一直都在门口听着。”
雨萱感受到了皓衍无比的杀气向自己靠近着,不禁退后了一步,支支吾吾起来。
“请你不要为难我的下属。”宇涵站起身来,走向皓衍,“这里是我的办公室。我还想问你来干什么呢。”
“我来找我的女朋友。”皓衍转身迎接朝他走来的宇涵。
“哦?是吗?”宇涵眼神充满敌意地靠近皓衍的脸,“我怎么记得昨天你还不愿意相信被我绑走的你的女朋友呢?”
“我和她的事不用你来操心。冉雨萱,跟我走。”皓衍拽着雨萱就往门口走。
宇涵微微地向雨萱点头,示意她别错过跟皓衍和好的机会。
雨萱看着这样杀气重重的场面有些胆怯,但还是回了宇涵一个点头。
皓衍办公室里。
“你昨晚跟宇涵睡的是吗?”皓衍看着窗外,一直沉默着,现在终于出了声,却是这种话,他也没有回头看雨萱的表情,就那样站在那里。
“什么?!”雨萱摇着头,简直不相信皓衍会说出如此伤感情的话语。
“有人看见你们上的班。”皓衍低着头,“昨晚你不是自己在外面住的酒……”
“楚皓衍!”雨萱含着泪花,微微眨了一下眼睛,努力地平复自己快要气得爆炸的内心,“你这是在质疑我对你的感情还是质疑我的人品?!”
皓衍缓缓地转过了身,同样在皓衍的眼角边可以看见微微泛起的泪光。
“没错!”雨萱的语气变得生硬起来,她倒吸了一口气,“我不是一个人,也没有住在酒店里。”
皓衍眼睛微闭。
“我也的确是住在宇涵的家里!”雨萱渐渐地走近皓衍,每一步都很决绝,每一步都在撕裂这段感情。
“可是我们睡的不是一张床!”雨萱告诉自己绝不可以掉眼泪,哪怕一滴。
“有人看见?”雨萱站在皓衍面前,抬起头,笑了一声,那笑声仿佛是世上最痛心疾首的笑声,而里面夹带着一种藏不住的心碎的声音。
“那有没有人看见我昨晚在大雨里彷徨无助的样子?有没有人看到我在大雨里把宇涵逼到马路中央的样子?”雨萱的目光回到了皓衍身上,“有没有人看到你不相信我的时候我的表情是怎样的?”
“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雨萱闭上眼睛,不停地摇着头,“可我发现这都不算什么。”
“我冉雨萱。”雨萱顿了顿,“还没有潇洒到在你彻底把我甩了之前就投奔到别人那里。”
“你高估我了。”雨萱脱下了手上的四叶草手链,举在皓衍面前,淡然地一笑,松开手链,任它坠了下来,在落地前挣扎着画出了最痛心的痕迹。
一声清脆的落地声。
雨萱转身走出了皓衍的办公室,没有回头。
所有的自尊心伴随着泪水在转身那一刻彻底崩落。
皓衍看着雨萱的背影,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后悔地踢倒了身旁的盆栽,懊恼地抓着头发蹲了下来。
我为什么没有挽留她?
是因为是我说了无法弥补的话吗?
一个大广场上。
一群和平鸽骤然起飞,扑腾而下的几根羽毛飘飘荡荡地在半空中摇摆着,落在了雨萱摊开的手中。
雨萱望向鸽子飞往的方向,心中那一笔惆怅怎么也晕染不开。
“好可笑。”雨萱想起就忍不住落泪,“他竟然会这么想。”
雨萱摸着光溜溜的手腕,想着那条四叶草手链也算跟着她一年多了,无论发生什么,除了洗澡,她都带着,这也算是她等着皓衍的动力了,如今当着他的面,摘了下来,也预示着这段感情的结束,怎么想都还有不甘心。
雨萱呆呆地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此时孤单的她才发现,很多都是情侣。
闭上眼睛,曾经的回忆还历历在目,即便是一年前皓衍的样子,都还是雨萱深爱的样子。
一个小男孩突然拉了拉她的裙摆,伸出手,手上是一堆玉米。
“可是鸽子飞走了呢。”雨萱用法语和男孩沟通着。
“它们还会回来的。”小男孩眼神坚定地看着雨萱,“姐姐也想喂鸽子,对不对?”
雨萱还没回答他,他就笑着继续说:“姐姐,我们一起等它们回来。它们是属于这个广场的,只有这个广场是它们认定的家。无论飞得多远,它们都会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它们一定会回来的。姐姐相信我,好吗?”
“好,我相信你。”雨萱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蹲下来,看着他。
“姐姐,你不开心吗?”小男孩摸了摸雨萱的脸。
“弟弟看得出来?”
“嗯,我看得出来,姐姐正在为什么事很难过,很伤心。”男孩很认真地陷入了深思,“我想应该就是因为鸽子飞走了。”
“是啊。”雨萱不禁笑出了声,“是因为鸽子飞走了。”
“姐姐不要难过了,我把玉米都给你,等鸽子回来了,你就可以喂它们了。”小男孩看到雨萱笑了,也跟着天真地笑了。
“谢谢你,弟弟。”雨萱被小男孩的善良深深地打动了。
雨萱总觉得她从小男孩的言语里领悟到了不同的道理,尤其是小男孩说鸽子一定会回来,因为它们属于这里。
“你真的不会原谅他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雨萱循声回头,缓缓地站起身来。
“婧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