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用手提着水油灯一路带着刘子琳蹒跚跚的向着猪棚的方向走去,那只摇着尾巴的黄毛狗时不时在她俩前后窜来跑去,吓得刘子琳伸手拉紧了母亲的手臂,久而久之又与它成了好朋友了。在昏暗的油灯下目所能及的地方并不很远,只仅照亮两个人前行的脚步,灯光过后黑得连身影都消失,至于灯光以外的黑暗就一无所知了,每前行一步都要凭借灯的光前去探路,就像过河一样只能摸着石头,现在只能看到头顶上的天空星光熠熠闪耀着光芒,而大地仍一片漆黑如墨,山谷空寂无音,仿佛比月球更荒凉,孤寂和无助,刘子琳不敢回头看,也不敢向前望,只与母亲肩并着肩走去,时间也过得太慢了些,仿佛比去火星的路途还遥远,也不知道母亲的猪圈搭建在哪里,难道村子与猪棚的距离像是地球与火星的距离那么遥远吗?哪岂不是成了一次光速的星际旅行?每走一步都非常吃力,那种难受的心情仿佛把空间都扭曲并将时间凝固成真空,好似是一直走下去而走不到尽头似的。在她们后面黑压压的不知有没有人紧迫着追来,前面也是黑幽幽的不知有没有人迎面着扑来,如果是同类倒是不怕,农村里最怕的是那种妖魔鬼怪穷凶露相,孤魂野鬼散落在整个夜空下的大地上舞獠弄爪,露出一副副狰狞的面孔更把人吓破胆,这些鬼故事都是山村里的人编造出来的谎言,然而世间上根本不存在什么神仙鬼怪,什么鬼火什么异灵事件,都是由白磷和光色自导自演的一出鬼剧,到了夜晚都会出现的一种普遍景象,一般胆小怕事的人都不敢在寂静无声的深夜里独自走动。当太阳落山后的山村总是寂静得什么声音都没有,变得凄凉一般死寂,寂寥到连狗也不敢大声吠叫,什么东西都是空洞和若即若离的,静谧到非常令人毛骨悚然。
在出门前母亲就已经再三叮嘱并告诫子琳不要东张西望,不要说话,看到的东西不要惊慌失色,而此时的刘子琳所看到的一切夜象真的如同她母亲所说的略同,这不能不说母亲是一个知识渊博,见多识广的老手,对于这里的一山一水一村一地,是她的地头来说已经见惯不怪的事了。据说鬼怪不喜欢白天,只在晚上出来露脸吓人,不喜欢城市只在荒郊野外,深夜袭来时的幽灵笼罩着整个山谷荒川,光怪陆离,彷佛置身一种虚缈之中,时隐时现,蔓延着无处不在,那种凭空捏造,空穴来风的歪门邪说只能在玄幻小说里才能找得到而看不懂。
农村与六畜家禽一般会分隔开来,叫做人畜分离,相安无碍,这样就不会滋生出各种细菌繁殖和人类感染。由于农村里的土地被安葬的先人用去了一部分土地,剩下的另一部分用来耕种粮食,世世代代的土葬习俗从此成了一种无法改变的规律,所以耕用土地面积也惭惭的稀少了。
刘子琳母亲的猪棚就只能选在一个土坡下面,猪屋周围都被坟墓霸占了,而这条路正好要穿过这个土坡,小路的两旁七零八乱的散落着一些安息先人的坟墓,这些坟墓没有规划没有管理也没有监督就随意埋葬,所以随便安葬而成了这里名符其实的乱葬岗。
“妈!前面好似有火光。”刘子琳出于好奇拉拉母亲的手说。
“哦?我怎么看不见嘀?”母亲疑惑的看了看前面,又提醒子琳说:“看见了千万别出声,那些火把就是几天前埋了一个病逝的外村人,而坟的四周摆放的是冥纸像和稻草人,奇怪,怎么坟前的灯火到现在还亮着的呢?”这时母亲也提醒子琳,这里一带有几个墓穴是新的,都是一些车祸和夭折,在经过的时候不要出声,就当作没有看见就可以了。
母亲带着刘子琳走这条路好像走了几个世纪,终于走到了一排用木板和碎石搭建的石木屋,这个地方都是村民们用来养鸡养狗和养牛依山而建的石木棚,有的屋门都没有了,有的已经破旧不堪,有的屋顶还长出了禾草。
母亲拉着刘子琳的手来到自己亲手搭建的猪窝,用手把油灯抬高至额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堆小猪猪伏在大母猪下面睡着了,样子可爱而又卖萌,这时母亲笑眯眯地对子琳说:“子琳,你看,那些幼猪仔多乖多可爱喔!母猪发出的鼾声虽然有点难听,但也打扰不了它们天生爱睡的懒觉。”
“是的,我看到了,它们温顺,它们长得比猪八戒好看一些,而且猪脚和猪背都是嫩嫩的毛茸茸的,全身都是宝,就是不知道那个母猪会不会爬树。”刘子琳说着,还以为吃过猪肉的人就一定看到猪会跑步,感觉拿猪的丑样来开玩笑的故事往往就是真的。
“确实它们真的很能吃,吃饱就睡,睡饱就吃,不出三个月,它们就可以出栏卖出去啦!到那个时候,家里的第一季度的收入就算达到了一定的奋斗目标了。”母亲看在眼里而乐在心里。
“为什么鸡每天只生一个蛋却要卵十多个蛋?为什么狐死必首丘而马死落地行?为什么蜜蜂生那么多卵还要咬死它蛹?为什么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而猪耳朵和猪鼻子却比任何动物的都大?”刘子琳带着一系列的问题问母亲,想知道一些基本上的答案,但往往什么也不知道。
“你回去了就卖一本《十万个为什么》读读,不就是什么也知道了吗?或者上百度网页搜索一下,不就是什么也清楚了吗?而你现在问我,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到答案向你示范,但至少我们眼前有这群猪的实物作验证,你喜欢把它们怎么样就怎么样,随你便。”母亲真的叫子琳不用客气可以用她自己的想法在猪的身上做实验来证明自己的的疑问是否真实。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如果某一种动物觉得自己长得太丑而不敢露脸,或许从身上的某个部位长出足够大的东西来遮掩其恶心的一部位,猪越丑就越要用身体的某一部分去挡住其丑陋的那一面,这样才能让外界看到它的形象会有所幽默搞笑和可爱无比。”刘子琳独到见解并一针见血的指出了猪在隐藏丑陋另一方面的嘴脸,而刘子琳的话也好似在折射了某一个人,只是母亲没有觉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