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儿,你又调皮拉!”
夏,是的天上的那位存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君主,正在迸发它最强盛的光芒,向大地上,世间的所有生死之物征告着,谁才是时间最强的王,主宰者!
河边,竹台之上,是一位美妇人。清素华衫,竹簪发饰,脸如同白玉般洁白,超脱凡物,又似雾般的朦胧,似凡似仙,五官无一不精致。微蹲地上,手中正理着一把绿色的菜,长长的裙摆之下,只露出一对玉足。这,是一名不该出现的神女。
对面的少年,年龄在十四五岁左右,身材已经达到了将近一米八。相貌,俊邪,眼睛和美妇人一样,美丽,勾魂。穿着一件材质布料粗糙,但隐隐透着尊贵之气的紫杉,湿透。左手握着,一柄刀,铁刀,右手拎提着一条鱼,长一米五,宽达近一米,片片鱼鳞都像柄柄短匕,颜色黑得透亮。即使这个少年身材高大,这条鱼对于他来说,也是过分的大了。奇怪的是,那条大鱼并没有失去生命,但是却一动不动,没有反抗。
“吭!”
长一米二的铁刀,应声插入地面,石与铁碰撞,刀只留半个刀身在外面。鱼,被他狠狠摔在地上,鱼鳞上沾染着血。它似乎因为获得了自由,立刻不安稳地动弹起来。不过,下一刻它只能变成无力的挣扎了。
刀穿过鱼的身体,那看起来厉害的鳞片根本没有阻挡刀的进程,被轻易地洞穿了。鱼的血喷洒出来,撒到了他的身上,他根本不在乎,反而看了那条鱼一眼,轻蔑地摇头笑着。鱼被定在了地上,血缓缓地流出,挣扎也只不过是徒劳,最后反抗之力越来越小。
少年不再管它,径直向美妇人走去,脸上的微笑,也变得乖巧可爱。
美妇人嘴上在责怪着他,但是语气中充斥着疼爱,脸上也尽是藏不住的笑容。嘴巴微努着,却体现不出来生气。
少年走到她跟前两三步,就停了下来,似乎害怕身上的血迹会引起她的不满。蹲了下来,嬉笑道:“娘,铭儿今天终于达到了踏水如泥的境界,而且,能够在水上使刀而不沉下,爹回来我告诉他,他一定会很高兴的。假以时日,我定能达到凌空的境界!”
他说着说着,眼前似乎被什么东西盖住了,那么的不清晰。身上,缓缓生起一股力量,很是邪恶。那力量,正在慢慢影响着他的神智。
美妇人见到这一景,眼神中忽然生起了担忧和害怕,立即放下手中的菜,走上前,手搭在他的肩上。
“啊?哦,娘。”
少年忽然间眼神又变回了清澈透亮,正如美妇人的眼睛,那么美。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下头掩饰着。
“铭儿,你爹说你天生戾气太重,这样修炼下去的话,不免步入歧途啊!你真的要好好改改这脾气了!”
美妇人的眼眸中,充满了对他的关心,眉头紧紧地皱着。语气,都带着哀求,和哭音。
少年,叫他封铭吧。他看到了美妇人的担忧神色,心也被融化了。抿了一下嘴,抬起头,语气缓和地说道:“娘,对不起,铭儿一定会克制自己,走上和爹一样的正武之路。”
“嗯,那就好。”
美妇人的神色缓和了很多,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似乎,她的眼睛也会笑一样,给别人带来愉悦舒服的感觉。
封铭站了起来,脚下一动,只听见破风之声,人已经稳立在刀旁。四指轻轻梳了一下长发,对美妇人微笑了一下:“娘,这黑鳞鱼可不是我故意要抓的。我练功的时候,它打扰我,差点让我跌入水中。虽然爹说过不要滥杀生命,但是,总不能不吃荤吧?我看,我来帮忙下好了。”
美妇人听到了话,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已经动手了。
刀柄一握,铁刀立地而起。黑鳞鱼被挑到空中,旋转了几个轮回。寒光一现,刀柄贴着鱼身。刀挥舞了起来,刀气浑然道道斩出,指向黑鳞鱼的身体。
一刹那间,黑色短匕般鳞片,伴随着斑斑点点的血迹,在空中飘洒着,片片落地。那条原本的黑鳞鱼,全身上下没有一片鳞片保护身体,有的,只有白和红。
封铭根本没有在意那些鲜血,反而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喜欢这种味道,血腥味。右手穿过那个刚刚被洞穿的伤口,提起鱼,头也不回地向里屋走去,口里对美妇人说道:“娘,这样活的新鲜,你就别管了,我来烧,一定会很好吃的!”
美妇人待在原地,看着那已经不存在的背影,摇了摇头。希望,他的父亲,能够帮他吧。
······
“这是刀狂封魔的家吗?”
“这······你们是谁?!”
“看来,不错了。好,很好!”
菜折了,沾满了鲜血。血雨,在空中飘洒。那鲜红,是那么的美丽,又是那么的可悲。
一个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看着这一幕,嘴角轻轻地咧了开来。左手拿着一块光洁干净的绸布,轻轻地在刀锋上抹着。布,被染成了鲜红。
“哼哼哼哈哈!”
黑袍中年人看着地上美妇人的尸体,狂笑了起来。
“这就是和古帝天宫作对的下场!”
他不再流连此地,甚至觉得多看一眼,脚步多踏在这里一刻,都会有辱他的身份。一转身,身形就要隐去。
“什么人!”
屋内顿时传来一阵不善的怒喝声。随之,一阵破风声传来。
黑衣人身形一顿,终究停了下来。
“有点意思。”
他邪笑道,语气虽然轻佻,眼神中却隐含着一丝惊奇与忌惮。
铁刀破风而至,势头不减地射向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就站在原地,刀不动,身不退。
“嗖—”
刀穿过的,依旧只有风,还有的,是那片还没有消散的血雨。
“杀!”
一道模糊的残影,从屋中划出,划破了空气。
“嗖嗖嗖——”
铁刀仿佛自己有着意识,或者,是**控着。刀身在空中旋斩,速度快到了极限。这一片虚无的空中,刀气,残影,风声。最终,还是泯灭在与空气的交碰,摩擦中。
“娘······”
封铭快到出现残影,稳到瞬时立地的身体,这一刻剧烈地颤抖了起来,虚弱无力让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他最爱的人,此时满身都是她不喜欢的,血,瘫软地倒在地上,眼睛也微微地合盖上了。
娘,你是想这么就离开了吗?铭儿是不好,不乖,只要你醒过来,我马上改,好吗?
他不敢相信,也不敢接受这一场景,但是,他没有逃避,反而睁大了眼睛,看着现在母亲的睡状。他要记下这一切,那个人,必须千万倍奉还!
封铭此时变了,他的眼睛变成了深深的黑色,是全黑。黑中,透着的是黑暗。嗜血,死亡。他的气质全然不同之前,阴暗,幽深,仿佛一个死过千百次的人。不,是魔!他此时看上去,很模糊,周身,翻腾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气。
“你!”
“叮——”
一道黑影,在封铭身后地空气中慢慢地显现出来。就如同,鬼魅。他的脸上,充斥着的是不屑地讪笑。眼中,还有凶残的戾气。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道刀刃。手指没有一点损伤。封铭盛怒之下的全力一刀,在他看来,根本就是不足为道。
他的嘴角裂了开来,笑了。在笑中,透露出了一丝惊奇的神色。他的语气,充满了讥讽:
“不错,刀狂的儿子,这么小就能以意念控刀,不过······”
他神色一变,脸上的笑容,就像刚被绝杀的美妇人一般,刹那间泯灭,荡然无存。他的表情变得狰狞,嗜血,一股力量从指尖缓缓流出,流向刀身。
化身为魔的封铭,此刻不仅气势增长,力量也增强到前所未有的强大。体内的力量,逐渐向黑暗转化,慢慢的变成了黑暗的死气。他清楚,眼前这个黑衣人,实力将是自己遇到过的最强的,甚至比他父亲还强。就算如今状态下的自己,也不可能战胜他。
黑衣人体内涌出的那股力量,在刀上肆虐着。铁制的刀,发出了破碎的声音。就像春日被阳光照射的寒冰,铁刀断裂了开来,裂纹缓缓地延伸着。
他的狞笑更盛了。他明白这威力。
终于,在一声脆响后,铁刀终于完全破碎,化成了一块块铁片。刀柄无力地掉到了地上,与地接触发出了一声响。而铁刀残片,诡异地漂浮在半空中,那股力量还是操控着,没有丝毫消弱。酝酿着什么。
封铭全身澎湃着死气,眼空洞无神地望着面前的人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