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挣开眼眸,惬意的伸了个懒腰爬起身来,他自觉穿戴起一边的的臂甲护膝,神情有些无奈,昨晚又是莫名奇妙的在静坐中迷失了,他发现越是尝试着去修炼便越发无法抵抗那种奇妙的感受,不可自拔的沉迷其间。可这样的情况再持续下去明显是不行的,他真正想要完成的事情却是半点进展都没有。
此时天色仍然迷蒙灰暗,太阳还未升起,但众人大多起身忙碌自己的事情了。夏川神清气爽的来到营地外面,刚好与结伴而来的安格斯和唐吉撞见。
因为还要赶路的关系,两位青年人对于夏川晨早的训练并没有过于严苛,只是指点他如何正确的使力发劲,让他把所学的拳脚招式练熟了即可。
今天也不例外,对于有着紧迫任务的众人而言,三人能够抓紧不多的时间已是一种不易的奢侈,他们在一处空地上锻炼起来。
当其他人都准备妥当而再次踏上行程时,夏川又从这短暂的训练中体会到不少心得。
夏川虽然修炼的时间不长,但不可思议的是他明显感到了自身力量的增强,抛开静坐感应气的这段不谈,他对于自己实力的增长无疑是相当满意的。
由于他在众人面前有所保留,所以其他人都没有过多的感受,可他自己却吃惊于如此惊人的成长幅度,暗感到激动非常,或许他的身体潜力真的相当出色,即使没有学会‘气’的运用也可以成为一名出色的武者。
男孩挥动手中的匕首切开眼前的树杈,相比较于昨天而言又要干净利落许多。
由于没有按照既定的路线前进,众人行走于完全陌生的路段上就只能够随机应变,行事应变全凭自身的经验,不过他们也没有放慢脚步的意思,都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破道而行。
这样前进了大约两个小时。
“停!”
费奇叔在这时突然喝停了众人的脚步。
夏川蓦地往他的正前方看过去,沿途茂密的枝叶遮挡住了他探索的目光,不过这并不妨碍他选择相信心中升起的警兆。
其他人也都脸色凝重,刀剑出鞘。
那方向上窸窸窣窣的动静戛然而止,森林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倏地,众人只模糊听到一阵弓弦轻颤的声响,一道白光划过密集的树丛直奔众人而来!夏川那双奇异的眼眸迸射出精光,这支箭竟然是不偏不倚正对着他而来!
这一箭来的突然又迅疾,几乎是众人才听得响声就已经到了夏川的面前,多少让这个团队的人员有些措手不及,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就断定了敌人的棘手程度。
在他人的眼里,男孩明显是被这次袭击吓住了,但事实只有夏川本人知道,他早在听得响动时就已经有所防备,此时他的心中根本没有丝毫慌乱,反而比平时更加的淡然平静,古井无波中这一箭在他眼里竟然越来越慢,最后甚至可以隐约把握到弓箭运行的轨迹!
男孩蓦然生出一种可以轻易躲开的感觉来,然而他并没有动,因为他现在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孩子而已,而另一个原因还在于他相信众人的实力,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可众人明显没有男孩那么淡然,或者说这一箭的威力要超过他的想象。对于这一下莫名的攻击,其他人全都脸色大变,离得夏川最近的安格斯更是怒不可止的喝道:“卑鄙!”
可那箭速度极快,他再想拦截已是慢了半拍,只能够急急地把夏川往旁边拉扯,青年在这一刻只能希望这孩子命大不要被射中要害。
这时一股动荡从夏川的后方响起。
正好位于夏川身后的项叔霎时爆发出一股气势,红色的火属性气从他的体内散逸而出,瞬间将夏川包围其中。
夏川徒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全身为之一僵。
“躲开!”
男孩听到了项叔让人心安的声音从后方响起,便不由自主的受到那团‘气’的牵引,以更快的速度被拉扯着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银光与夏川交错而过,原本瞄准他心脏位置的弓箭最终只划过他衣襟上包裹着的气。但这支箭擦着火属性‘气’的边缘,却微微减速偏移来到了项叔眼前。
费奇叔望着射向腰间的箭,咧嘴一笑,夏川第一次从这男人脸上看到不屑的表情,他抬起右手的重剑拦在前面。
‘铛’的一声脆响,项叔手上的重剑分毫不动,而那支箭去势已尽,落在了地上。
树林又恢复了平静,费奇叔收了剑对着前面的密林高声喊道:“阁下箭法精湛,想来也不是籍籍无名的小角色,何必藏头露尾的,就出来见个面怎么样?”
林中突兀地响起一阵轻慢的拍掌声,一把陌生的声音在众人前方道:“早就听说‘火猿智星——娭毑·费奇’的大名了,新治城里的佣兵都歌颂你谋略卓著,思维缜密,今天能够在这里见到真是我的万分荣幸呢。”
娭毑·费奇,就是费奇叔的全名了,因为‘火猿’佣兵团建立的时间不长,成员大多是年轻一辈,项叔在其中属于资格较老的一批成员,许多人都要叫一声叔,项叔开玩笑道:“虽然从辈分上来说也对,但我可不喜欢这样称呼,还是随意一点吧,我并不在乎这些……”
这世界上人们对于祖辈传承看的极重,叫他一声费奇叔自然也是可行的,久而久之反而很少有人再提过他的全名。
此时那说话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错落的脚步声逐渐来到众人的眼前。
走过来的有九个人,领头抚掌而笑的是一名看不清年纪的男子,他看似有近五十的年岁,却没有丝毫显出老态,高出常人半个头的挺拔身姿直得如一杆标枪,浑身肌肉丰隆结实,充满爆发性的力量。
落后他半个身子紧跟着的是一位三十四五的短发青年男子,他腰宽臂长手持一张黄绿色大弓,灼灼的目光射在项叔的身上颇有挑衅的意味。其他诸人也都是身量过人,气势彪炳,只观其形就可以知道不是易于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