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试图按住已沉不住气的三顺,三顺却不领莲花的情,一个劲要冲出去。无奈之下,莲花一击将三顺击昏在地。再说那一行人进了洞穴,所有的白衣姑娘均行跪拜大礼,齐声高呼“真主万岁”,恭迎领头的男子入席。
我拍了拍莲花的肩膀,低声问道,“你怎么算准了这群奇怪的人会来?他们究竟是做什么的?”
莲花警惕地注视着石壁后的一举一动,一边向我解释,“我曾读过一本民间野书,里面记载了一种奇门的永生偏方。取元月初一、命格为阳**之血,连饮九九八十一天,最后以阴为药引,在鬼门关大开之日祭血,即可获得新生。那天得知失踪的均为元月初一的姑娘,我心中料想该不会如此巧合。后来洞穴里见到她们隔脉取血,我基本就确定了。进城之后,我又多方打听,才最终确信。”
在火光的照映下,座上男子身形消瘦,眼窝凹陷,面如死灰,似是重症之人,若说他取**之血以延寿,的确是可信的。
“可这群少女又为何如此言听计从?”
莲花沉吟道,“此事估计与这名自称青女的女子脱不了干系。看她面相该是西面的异族人,会些蛊惑心智的法术也不足为奇。”
顿了顿,莲花又自顾自言语,“只是原本的古书破旧不堪,缺页不少,‘以阴为引,鬼门祭血’到底如何进行没了下文,今天我倒要看个究竟。”
猛然间,男子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冷不防吐出一口血。
“果然是不治之症尸疰么?”莲花皱着眉头嘀咕着。
男子突然癫狂大笑,沾满血了嘴咧开来格外恐怖。
“过了今日,老子就永生了!什么老子都不怕,哈哈哈,老子要活五百岁!赐酒!”
又是那位羽衣姑娘低头上前,领了一杯酒,仰头喝下。接着,随从又送上一把匕首,羽衣姑娘双手接过匕首,一眨眼将匕首狠狠刺入右腿。那一下又狠又快,却听不见羽衣姑娘哼半声。鲜红的血染红了姑娘白色的羽衣,姑娘却不停手,拔出匕首又往左腿刺去。
“不好!”,莲花一声大叫,“难道是活祭?”
不等我们动身,一道黑影忽地从身后疾驰而过。只听“哐当”一声,羽衣姑娘的匕首已落地。
那人正是和城城主,人称“夜修罗”的唐烬。
唐烬一袭披风之下,竟是赤手空拳。他自顾自地饮了一口本是赐给羽衣姑娘的酒,细细品味一番,“好酒,可还是比不上梅酒啊。”
果然如莲花所料,那一行戎装汉子突然显得烦躁不安,双眼通红,好似一群随时会发狂的野兽。
“唐城主,今日来访有何贵干?告诉你,今天我必须获得重生!”那男人虽努力控制压抑着心中的兽性,拿剑的手却不停地颤抖。
一切都如莲花所说的,虽然莲花做事向来稳妥,但他竟能预料这些离奇之事,我未免感到惊讶,对身旁的人刮目相看。“公子,这究竟是怎么是一回事?”
“长期饮血的人还会是常人么?恐怕这一行人均是换了尸疰,不知哪里得了消息,以血治病。现在已是最后阶段,得不到血,他们将**难耐,为了夺取血液完成活祭,他们的身体将展现出完全超出自身的力量,而这一击后,他们将枯竭而死。也许正是这超凡的最后一击给了他们希望,前人以为这就是永生的前兆,而记录下这个偏方吧。”
而此时,那一行人已到了忍耐的极限,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吼声,渐渐逼近唐烬。
唐烬冷笑一声,放下酒壶,“亏你还喊我一声‘城主’,可我已经不需要你这样的部下了。”
男子喘着粗气,嘶吼道“给我永生药,我知道你有!给我!你既留了我一条生路,不会就这样让我死的,对不?”
唐烬不动声色,缓缓说道,“李降,当初在战场上我救你一命自然是有我的理由。可如今我要杀你,是不需要理由的。”
“不,不,不,你不会的。城主,你让我活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做。”男人开始痛哭,趴在地上苦苦哀求。
李降?好生耳熟,竟与我那未曾见面的大哥同名,只是我那苦命的大哥早已站死沙场,连婆婆也因伤心过度而去世。
李姓男子一边跪地哭喊,一边暗暗给同伙传递了眼色,突然一群人齐齐猛扑向唐烬。我失声惊叫一声,引得三四人闻声逼近。
细看他们已不能再称作人,完全丧失了人的心智,他们的信仰如今只剩血与杀戮。他们一步一步逼近,我拔出藏在怀里的匕首,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莲花将我拉至身后,“别乱动,不是让你紧跟我就行了吗?”
我原以为莲花的武功至多也只是防防身,四个失去意志的兽化人在莲花手里居然过不了三招就倒下了。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再一次为莲花所折服。
再看唐烬那边,也早已轻松摆平了数十个癫狂状态的兽化人。只不同的是,莲花仅仅打晕了他们,而唐烬洞穿了他们每一个的胸口。黑色的血液凝结在胸口,宛如一朵朵修罗之花。
唐烬站在血污当中对上莲花冷冽的目光,露出了不屑。他冷笑着,直直回敬着莲花。看不见的硝烟在空气中慢慢弥漫开来,仿佛一触即发,一场恶战在即。
我曾天真的以为我什么都明白。到最后才发现,其实我什么都不明白。旁人早已看穿的一切,我却浑然不知。直至最后一刻,我才恍然大悟。